這次孟慶強一行人,選擇的交通工具是兩輛皮卡車,之所以沒有駕駛載貨量更大的廂式貨車的原因,一是箱貨的駕駛室隻能乘坐三個,而皮卡卻可以坐下五人。而另外現在的道路早已經不同於以往,缺少了人類的保養,加之野草等荒野的侵蝕,路況已經越來越差,加上幾天前的大雪,所以同樣可以載貨同時越野能力也比較強的四驅皮卡就成了他們的最佳選擇。


    他們八個人加兩隻黑手,分乘兩車,一輛由孟慶強駕駛,載著白瑩和三名村民,而另一輛則由王岩駕駛,邢天亮副駕駛,而後麵兩隻黑手夾著當中一人,正是在食堂中發聲的紀良。那次食堂發言之後,孟慶強便示意帶紀良去中轉站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真如他所說的能聯係到組織,而紀良對此也欣然接受。


    但一路上紀良卻如坐針氈一般,身邊是兩個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反應的人,換誰也不會舒服。


    孟慶強為了不引起恐慌,隱瞞了黑手的身份,並對他們進行了偽裝,從外表看,兩隻黑手,完全一副帶頭套的武裝特警打扮,但這樣卻使坐在它們之間的紀良,更加的難受,他總感覺自己就仿佛是被兩名特警押送的犯人一樣。


    邢天亮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後麵一臉生無可戀的紀良,不禁嘿嘿一笑,隻是這笑聲中的幸災樂禍的意味卻表漏無疑。


    開車的王岩,聽見邢天亮的笑聲,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這時邢天亮卻開口問道:“王姐,你上午和村長出去的結果怎麽樣?”王岩沉默了一會,迴答到:“沒看到我弟弟的屍骨,附近也沒發現他的蹤跡。”說完便不再開口。


    原來這次之所以帶上她,完全是她自己請求的結果,因為路上會經過她原來的家,所以秉著一絲希望的她,主動找到孟慶強要求加入,並希望能夠抽空迴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幸運的找到她的弟弟。


    孟慶強同意了,並親自陪著她,迴到了她的家中,但已經屍去樓空,而隨後二人又在附近尋找了一番,但除了給孟慶強手底下又填了幾十的“亡屍”之外也毫無收獲,看著有點失魂落魄的王岩,孟慶強隻能安慰她說,沒有結果也許就是最好結果,說不定,她的弟弟不久就會恢複記憶。


    知道孟慶強實際上實在安慰自己,但王岩還是願意相信他,不管是什麽,隻要是他說的,她就願意相信。沒人知道,比起劉鐵峰,王岩對孟慶強的崇拜一點都不比他少。讓堅硬的外殼破碎的除了溫柔之外,更加強大也許來的更直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即使安裝了防滑鏈,但濕滑的路麵加上路上大量的障礙,使駕駛依然很困難,而沒有路燈的夜晚就更加難以前進,雖然開著車,所以一天下來,兩車也沒能開出太遠。


    前車的邢天亮負責引導車隊,他打開手機地圖,仔細研究起來,現在天上的人造衛星也許還在運行,但導航係統卻早已失靈,隻能靠以前的地圖判斷前進的路線。而這條路邢天亮也是第一次走,之前和王虎生前往中轉站,走的都是水路,但現在水麵已經結冰,水路自然走不通了。


    地圖顯示在前方不遠處,路邊有一個城鎮,於是邢天亮用對講機與孟慶強商量了一下,今晚就在那裏休息一下,等天亮以後再接著上路。


    夜幕中,汽車緩慢進入城鎮。但沒等他們找到合適的落腳點,就隱約看到遠處有一片火光,而火光的周圍,大量的身影混亂的交織在一起,明顯有人在哪裏遇到了狀況。


    發現情況的邢天亮與後車的孟慶強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看看


    到了跟前,車裏的人發前麵是個下穿的短隧道,裏麵已經有了一群人,其中有老有少,他們生起了一片篝火,看來之前是打算在這裏露營。寒冷的天氣使屍人進入室內,所以為了躲避危險,人類都會選擇在室外空曠的地方露營。


    此時老弱正背靠火焰聚成一團,站在這些沒有抵抗能力的人之前是幾名少年和婦女,他們正手持武器緊張戒備著。而最外層的是幾名壯年男子,他們正揮舞著刀棍等武器抵抗著來犯的敵人。


    令人詫意想不到的是,眼前的這些“敵人”,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屍人,而是一大群體型巨大的野狗。


    這些惡犬,有的脖頸上還依然帶著項圈,卻早已經沒有了做寵物時的乖巧可愛,它們張著飛濺著涎液的大口,瞪著血紅的眼睛,不停來向前猛撲,兇狠異常。此時的它們與其說是狗,還不如說已經變成了狼。


    被襲擊的人們,雖然也有少量的槍械,但應該彈藥並不多,而且為了避免誤傷擋在前麵的男人們,所以隻有當惡犬衝過第一層防線之時,後麵持槍的的人才抵進開槍。


    但這些瘋狂的野獸不僅不畏懼偶爾響起的槍聲和近在眼前的火光。對身後開來並大聲鳴笛的汽車也毫不懼怕,甚至有幾隻落後的已經掉轉方向,像車隊方向撲來。


    野狗的數量實在太多,守在外圍的男人們已經疲憊不堪,加之黑夜視線不好,這群人在孟慶強等人看來已經岌岌可危,幾隻體型較大的野狗猛地撲倒了兩名外圍的男子,同時又有幾隻衝過它們的身邊,直衝向內側,一名青年女孩不知是手裏的槍出了問題,還是心中膽怯,沒等開槍就同樣被撲倒,一時間哭喊聲響成一片。


    這時有人發現了兩輛駛來的汽車,如同發現了生的希望,大聲唿救起來。隻見兩輛車一前一後猛地加速,撞飛幾隻野狗後,停在眾人和篝火一側,車門緊接著打開,見狀幾隻野狗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卻見一隻大腳從駕駛室內猛地踹出,衝在最前麵的那隻惡犬一聲慘叫,便被踢出十幾米外,沒了動靜,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禁大吃一驚,幾十公斤的大狗一腳踢死,看來這人絕不是普通人。


    孟慶強安排輛車停在火堆側麵,便拉開車門,還沒等他下車,便見一隻碩大的狗頭來到近前,他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出,然後沒看結果就跳下車來,隨後,便控製前車兩隻黑手下了車。


    很快,兩隻黑手在前,孟慶強和王岩在後的四人,便加入了戰鬥,而車上的其他人這時也紛紛持槍下車,但他們並沒有和孟慶強一起前衝,而是背靠汽車,原地開槍獵殺起靠近的野狗。這是孟慶強他們出發之前就商量好的戰術,如果遇險就由四人前衝近身搏殺,剩餘的人,背靠車輛集火遠距離支持。


    孟慶強並沒有像黑手和王岩一樣手持砍刀,但赤手空拳的他帶來的殺傷一點也不比其他人來的少,隻要被他擊中的野狗,紛紛瞬間倒地沒了氣息。


    隻見他三拳兩腳就衝進裏圈一手抓住撲在少女身上的正瘋狂撕咬的野狗,另一隻手伸進毫不鬆口的狗嘴中用力一撕,便將它從嘴部撕成兩片,大片腥臭的汙血與內髒傾泄在少女的身上,大難得脫的少女不禁一愣接著便大聲嘔吐起來。


    扔下兩片狗屍的孟慶強並沒有管嘔吐的少女,而是轉身撲向其他惡犬,劇烈的槍聲,野狗的慘叫,人們哭泣嘔吐的聲音混在一起,瘋狂而混亂。


    漸漸地野狗的數量越來越少,終於在一聲嚎叫中,它們退入了黑暗,劫後餘生的人們又重新聚集在了篝火的旁邊。白瑩拿出隨車的藥物與那群人中的幾名婦女老人一起幫受傷的人處理起傷口來。


    而一名高大的男子卻不顧身上的傷,來到一旁的孟慶強的身邊,他已經看出孟慶強就是這群後來者的頭領。


    此時的孟慶強正叼著一根香煙望著野狗群退去的方向,身後靜靜的站著兩名黑手。


    看著隻剩一隻獨眼,滿臉傷疤的孟慶強,男子咽了口唾沫後,笑著說道:“真太謝謝兄弟你們的及時援手了,要不然我們這些人說不定今晚就成了那些畜生的狗屎,我叫楊彬,兄弟怎麽稱唿。”


    “我姓孟,孟慶強,沒想到這些畜生這麽兇,人少了還真不夠它們啃的,你們怎麽遇上的?”孟慶強和楊彬握了握手,打量了一下這個一身傷的男子。


    楊彬個子不高,但身材很魁梧,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剛剛累的,留著如鋼針般黑須的麵孔此時一片通紅。


    “別提了,我們在之前就被這幫畜生盯上了,夜裏還被拖走了一個人,之後它們就像狼群一樣,一直跟在我們後頭,車開不快,沒辦法甩開它們,一等我們停車休息,就圍在四周,我們輕易也不敢下車,這不今天下午,我們的車拋了錨,沒辦法隻好棄車,本來以為點了火它們就不敢靠前,誰成想這幫畜生竟不怎麽怕火,幸虧兄弟你們及時趕到,要不然真是後果難料。”


    聽完他的話,孟慶強也有幾分悲哀,末日之後,人類沒有了龐大的基數,落入了食物鏈的底層,不僅是屍人,現在就連野狗也成了人類的捕獵者。


    看見他流露出悻悻的神色,楊彬好奇的問道:“怎麽,孟兄弟以前沒遇到過野獸?”孟慶強笑了笑。到也是遇到過,隻是遇到他的,不是進了家人的肚子,就是成了晾曬的幹肉個臘肉了。


    這時白瑩與一名少女走了過來,看到她們的孟慶強相互介紹到:“這是我愛人,白瑩,她是名醫生,這是楊彬。”聽到白瑩是孟慶強的妻子,又不停感謝了夫妻二人的幫助,然後指著那名少女說:“她是我妹妹叫楊麗麗,麗麗,還不感謝孟大哥,要不是他,你現在早就死了,我都讓你留在裏麵了!”聽到哥哥抱怨的話,楊麗麗的小嘴憋了憋後,也急忙表示感謝。


    孟慶強笑著擺了擺手,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看的小姑娘又是一愣,一旁的白瑩笑了笑說:“別怕,他就是長得嚇人了點。”,然後對楊彬說到:“楊兄弟,你身上的傷口的趕緊處理下,要不極容易感染。那些狗不怕火光,而且很多都是以前的寵物,所以有狂犬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有可能的話隻要還沒發病,最好還是注射一下狂犬病疫苗”。楊斌點頭應下,


    寒夜漸深,人們在篝火的溫暖下很快忘記了恐懼和悲傷,劫後餘生的氣氛漸漸濃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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