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大地一片銀白,隻有那依然挺立的青鬆,為這純粹中添了一抹生機,一陣寒風拂過,鬆針起伏,雪花震落,洋洋灑灑,隨著風勢飄向山腳下那唯一的別樣之地。


    孟家村裏,小樓前被村民清掃幹淨的空地上,傳來一聲聲稚嫩的喊聲,村裏幾名孩子已經完成上午的課程,此時正在這裏跟著王岩學習基礎的格鬥,而沒有事情的劉淑敏也搬了一張凳子坐在一旁,微笑的看著這些小臉通紅,頭頂冒著白氣的孩子們。


    遠處還有一些完成工作的成年人,也在做著身體,力量,瞄準等準軍事化訓練,而作為他們教練的劉鐵峰和黃光明,卻並沒有盯著他們。


    兩人並排坐在空地一旁的長椅上,一邊抽煙,一邊盯著孩子這麵。當然他們看的也並不是孩子,而是兩名老師,劉鐵峰盯著王岩,覺得那一招一式中都體現著獨特的美,就連臉上的傷疤都透著一種野性的誘惑,而黃光明則看著微笑的劉淑敏,覺得心中十分平靜與溫暖,隻要遠遠的看著就能感到滿足。


    擁有共同從軍經曆並都帶領搜索隊的兩人,在孟家村搬遷後,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死黨,男人的交往有時候就是這樣,一起扛過槍,一起博過命,友誼的出現就完全不受時間的控製,也許隻需要一瞬間兩人就變成為朋友。此時兩人又忙裏偷閑的躲到一旁,各自心照不宣的欣賞自己的“風景”。


    一陣風吹過,一片雪花飄過黃光明的眼前,打斷了他的溫馨,他碰了碰一邊依然沉醉的劉鐵峰,說到:“最近村裏為了籌集去中轉站的物資,可都忙的不行了,你那隊腦袋收集的怎麽樣了?”


    一旁的劉鐵峰壓根沒看黃光明,依然盯著前麵,嘴裏迴到:“掃蕩了幾個大型的停車場和超市,能有幾百個了吧,強哥說了,不用再砍腦袋了,再多了車裏也拉不下,他這次去不想帶太多人,太顯眼。”


    “這次應該你去不了,我跟著去。”抽了口煙的黃光明皺著眉說到,“為什麽?強哥肯定的帶上我啊。”


    “你是村長的老人了,而我和天亮都是新人,你留下村長放心,我也放心。”黃光明笑了笑說到。聽到他的話,劉鐵峰轉過頭盯著他說:“你想多了,我其實認識強哥也不比你早多長時間,強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什麽人,他就是神,還能在乎這點小事。”說完接著盯著王岩看。


    黃光明摸了摸自己凍得發紅的鼻子,笑了笑說:“你這倒說的沒錯,我都想不到原來那些屍人也有這麽脆弱的一天,以前我們出去,哪次不得死幾個人,那玩意跑的飛快,而且他媽的越來越快,力量也越來越大,就是有槍,隻要沒有打中要害,一樣生龍活虎的,可就這麽可怕的屍人,在村長手裏,那就跟小雞崽子似的。一下一個都不帶第二下的,不過村長兇起來可真是嚇人啊,我當了這麽多年兵,還沒見過這麽兇殘的殺法呢,所實話有的時候我都替那幫屍人感到可憐,怎麽就遇上了村長了呐!”


    聽到他說到自己的偶像,劉鐵峰終於轉過頭,一臉自豪的對著黃光明說到:“那是,我跟你說我強哥那真不是一般人,就是神,不信你去問問天亮,那小子對我的看法很認同!他也覺得強哥不是人是神,而且別說強哥了,就算那三名黑手,那也是強哥調教出來的,跟著我這隊的那個家夥,殺起屍人來也有強哥幾分實力的。。。。,你知道嗎?我和強哥第一次見麵時,我被一大堆屍人圍住,當時強哥就站在我麵前單手舉著一把大斧,一嗓子,幾百個屍人屁都沒一個,一轉眼都跑光了,當時一道金光透過烏雲直射強哥頭頂,我看著他全身透出一陣神光!”


    “又在那瞎白活,你那是叫太陽晃花眼了。”劉鐵峰說得起勁,根本沒發現王岩已經結束了對孩子們的訓練走了過來,看見王岩的劉鐵峰停下吹噓,站起身討好說到:“石頭,教完了啊,累不累啊,你看都出汗了,我這有毛巾你趕緊擦擦別感冒了。”“你毛巾臭的哄的,快給我拿走”。


    不再理兩人打鬧的黃光明衝不遠處的劉淑敏點了點頭,而看到領著孩子往迴走的劉淑敏也微笑的向他招了招手後,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這時一處廠房方向傳來一陣響亮的金屬敲擊聲,一名擁有在末世少見的微胖身材的中年婦女正用一把,長柄馬勺敲擊著一塊掛在半空的鐵塊。


    漸漸走來的村民裏有人打趣道,“王嬸,你別用盛菜的馬勺打那塊鐵啊,我早上還看見有鳥在上麵拉屎呢,你一敲我們全村人都得吃鳥屎了。”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反正現在也沒有衛生監督部門來查我,你不吃可以省下來。”說話的中年女人姓王,以前經營一家飯店,孟慶強知道後就讓她帶著兩個婦女負責給全體村民做飯,而每天飯點,她都拿著她那把大馬勺,敲擊鐵塊,通知村民開飯。


    廠房經被改造成了一件很大的食堂,裏麵放了幾十張長條桌椅,很快村民們別陸陸續續的趕到食堂,拿起餐盤到王嬸那打飯,飯菜不是很豐盛,但好歹也是有菜有肉,熱氣騰騰,所以村民們都很滿意。他們相互打著招唿,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嘮著嗑。時間仿佛迴到了以前的時光。而孩子們則有自己單獨的小食堂,吃的也比大人們精細一些。


    孟慶強等人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雖然已經看了很多次了,但是負責後勤的陳老依然笑嗬嗬的感歎幾句,並誇讚起孟慶強的功勞來。


    孟慶強聽到陳老的話,隻是笑了笑,而周圍的人也紛紛向他打招唿,一時間氣氛熱烈。他走到食堂的正前方,看著吃飯的村民們,開口大聲說道:“村民們先停一下,我要說個事,也許你們中有一些人已經知道,離我們幾百公裏外的沿海城市,有一座一個大型研究機構設立的中轉站基地,裏麵有很多軍人,而且可以用這些天我們搜索隊帶迴來的屍人腦袋換取一些武器和裝備,所以村裏決定由我帶隊,去一趟中轉站基地,而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孟家村封村,大家在村裏多多鍛煉搏擊射擊技能。這就是我要說的”


    聽到孟慶強的話,眾人都議論紛紛,而這時從人群中站起一名中年男子,他叫紀良,災難前是一名國家幹部,他站起身後對著孟慶強說到:“孟同誌,既然你們有了國家的消息,為什麽不帶領我們一起去呢?而且我覺得既然組織還在,我們就要相信組織,我作為一名以前負責市裏工作的同誌,願意帶你們聯係到上級領導,相信大家一定會能得到妥善的安排。”說完還麵露嚴肅的朝孟慶強點了點頭。


    看著這為很有風範的領導同誌,孟慶強一時間有點沒轉過來頭腦,站在他身邊的邢天亮微微笑一下,用手指推了推眼鏡後,稍稍站前一步說到:“這位領導,很遺憾,你的想法雖然很有意見性,但太樂觀了,首先王虎生在的時候我們其實已經與中轉站進行過接觸,確認國家確實已經沒有了,現在中轉站背後的是一個大型的研究組織,你可以理解為那是一個一個比孟家村大無數倍的組織,但性質上與我們孟家村卻沒有根本上的不同,都需要的是能為其做出貢獻的人,比如科學家,技術人員,醫生,精銳士兵,但並不包括國家幹部,所以很遺憾的告訴你,你和普通老百姓一樣,並不在中轉站的接受範圍內。”


    看著失望紀良,孟慶強此時也有些哭笑不得,雖然災難已經發生了不短的時間,但仍然有很多人並沒有完全接受事實,還沉浸在往日的記憶中,有的富翁在麵臨危險時仍然以為自己的鈔票可以帶來一切,買來別人的幫助和安全。而一些在之前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人也無法接受自己已經淪為普通大眾中的一員,往日的榮光趕不上現在的一碗飯,往日拿著鋼筆批示文件的手如今也要拿起鐮刀,錘子開始勞動,他們無法接受這一切,等待他們的就隻剩下被這殘酷的世界所淘汰。


    拋開剛剛的插曲,孟慶強安排了一下出發的人員,他本人,去過一次的邢天亮,妻子白瑩,她需要去找一些開展研究的設備,出乎意料的他沒有帶劉鐵峰或黃光明,而是戴上了王岩,這讓劉鐵峰感到非常鬱悶,除此之外還有兩名黑手,外加四個年輕力壯的村民。


    一切妥當後,在一個晴好早晨,車隊迎著朝陽緩慢的離開孟家村,向著遠方的中轉站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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