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祖,你這番話忽悠其他人還行,唬俺可就差點東西了啊。”


    “哈哈哈哈還你能找到更好的,你走你的陽光道,俺過俺的獨木橋??哈哈哈哈笑死,俺老孫連你這種貨色都留不住,俺還能找到什麽最好的?”


    孫悟空突然賤兮兮的湊在菩提老祖身邊嘿嘿笑道:“老祖,忽悠俺老孫呢?”


    “滾!有多遠滾多遠!”


    “再待三天你自己下山,不要本座出手趕你!”


    菩提老祖拿起拂塵故作怒樣朝猴子砸去,潑猴卻是順勢躲開,笑嘿嘿道:“好嘞,多謝老祖,俺這就走!”


    話落。


    狼狽的朝著大門外逃去,沒多久便消失不見了。


    菩提老祖注視著猴子離開的身影。


    突然間,眼底沒由生起一絲複雜和哀歎。


    默默的拿出方才順來的煙點上一根,滿是落寞的轉身迴去打坐,整個人陷入煙霧繚繞之中……


    一連幾日。


    孫悟空都躲在房間裏不見蹤跡。


    似乎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區別的擺爛睡覺。


    未曾出來與任何師兄師姐們打招唿閑談,也不到處溜達,讓菩提老祖很是困惑,還以為猴子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中。


    不禁皺眉起來。


    “這潑猴莫非不把本座的話放在眼裏?還以為這三日期限隻是玩笑話?”


    “算了,不管他了。”


    “等今夜過去,一切將散去,世間再無方寸山,嗯?這潑猴……”


    突然間,菩提老祖臉上露出動容之色,眼中的複雜愈發濃厚。


    “老祖,在嗎?”


    一隻頑猴從大殿屋頂上跳了下來,滿臉笑容,身後還背著個大麻袋,見到他便絮絮叨叨個不停:“嘿嘿,老祖,俺老孫明日便要下山迴東勝神州那花果山去了,今後沒有什麽緣分的話恐怕很難在和你相見了,故而這幾日俺忙活了好幾天做了些東西。”


    “老祖你以後見不到俺老孫,用這些東西的時候能想起俺,俺也覺得開心。”


    話落。


    孫悟空一蹦一跳來到菩提老祖麵前。


    跟倒豆子似的,晃蕩一聲把小乾坤袋裏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都是些快樂水、泡麵、煙盒、雪茄之流的事物,甚至近日來擺爛簽到獲得的雪花配方也製作了一大批出來。


    這孫猴子倒出來以後。


    跟一股洪流爆發似的,將這座大殿乃至門外庭院裏三層外三層的堆滿,也把菩提老祖給埋了進去。


    望著洪水肆虐般的零食飲料煙酒。


    菩提老祖惱怒道:“你這遭瘟的猴子,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本座這裏搞破壞?小心本座收拾你!”


    “本座什麽身份什麽地位,需要用的上你這些東西?”


    話雖如此。


    但菩提老祖還是把東西收起來。


    “嘿嘿,那俺老孫走了?”


    孫悟空笑吟吟的看著菩提老祖。


    “快滾快滾!”


    “俺老孫真的走了哦?”


    “滾吧!”


    “好嘞!”


    孫悟空嘿嘿一笑,不走尋常路,翻著牆頭消失在黑夜裏。


    “這潑猴……”


    菩提老祖嘴上罵罵咧咧,但眼裏的複雜卻愈發濃厚,最終化作一聲悠然長歎……


    當夜。


    孫悟空單獨把白鶴童子來到一處獨崖上喝酒吃飯,吃的是仙禽烤肉,喝的是雪花勇闖天涯,抽的是上好的靈根大藥製成的雪茄,和白鶴童子痛快淋漓的飽餐一頓,醉醺醺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嘿嘿,白鶴師弟,今後可能俺們再也見不到麵了。”


    “啊!?見不到麵了?悟空師弟你要下山了?”


    白鶴童子有些驚訝,手裏的酒瓶子掉在地上也渾然不知:“悟空師弟你迴去那麽快?”


    “你才來方寸山多久啊?也不過十年左右,祖師什麽都沒有教你吧?你怎麽就要迴去了?別迴去那麽快啊?”


    “是不是祖師要趕你走了?”


    “悟空師弟你不要怕,明天我去找祖師求情,讓他收容你!”


    “如果實在不行……我就把我身上懂的法門教你,到時候你就說是路邊撿到的就行……”


    聽到猴子說要離去。


    白鶴童子一臉擔憂,嘴裏長篇大論說個不停,但到底都是想要挽留住猴子的話,看的孫悟空有些動容,嘿嘿笑道:“沒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嘛,俺老孫離去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那麽說你今夜來找我,就是因為要離開了所以弄了個散夥飯?”


    “可是悟空師弟,你為什麽不喊其他師兄弟們一同來聚聚啊?”


    “他們?”


    孫悟空不屑的笑了笑:“整座方寸山裏,除了你以外其他人俺都看不上眼,他們來湊近乎無非是圖謀俺的好東西罷了。”


    “一但有難,化作鳥獸散去,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而白鶴師弟你不同。”


    猴子拿著酒瓶咕嚕咕嚕灌下一大口。


    說起來,放眼整個方寸山。


    也就白鶴童子對他好些。


    菩提老祖對他嚴厲些,別人都不敢靠近,唯獨白鶴童子隔三差五的拿來山裏的野果給他吃,來找他玩,並未區別對待。


    而別的修士呢?


    不過是見風使舵的狐朋狗友罷了。


    見到他手裏有好東西,便腆著臉湊過來稱兄道弟,看到被菩提老祖收走下禁令了,便裝作陌生人不認識。


    這樣的人。


    若不是方寸山修士。


    早都一棍子給打死了!


    “唉,怎麽才上山沒多久就要下山了,三界這麽大,悟空師弟以後我們還會再見嗎?”


    白鶴童子不由歎了一口氣。


    孫悟空嘿嘿笑道:“應該能碰到,雖然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俗話說得好,人生何處不相逢?”


    “想必有朝一日,我們還會再見到的。”


    “這乾坤袋裏裝有不少俺製作的零食飲品,白鶴師弟你以後想我的時候就拿出來吃喝,就當做是俺老孫在你身邊陪你喝吧。”


    “好吧,說實話方寸山少了你這個有趣的猴子,以後一定會很沉悶。”


    “嗨害嗨,誰說不是呢?俺現在也挺想留下來玩玩,誰能想到當初俺明明那麽想要離開……”


    一猴一鶴星空下對飲。


    喝了不知多少的酒,隻見地麵堆滿了酒瓶子,也相繼昏昏沉沉的睡著。


    一場大霧悄然襲來,覆蓋在整座方寸山上。


    孫悟空迷迷糊糊的睡在草地上,很多次想要醒來,但怎麽都無法清醒,卻能夠感知到滂沱大霧覆蓋了山脈,一切事物好像都在霧氣之中消逝。


    天亮。


    金烏東升,光芒萬丈。


    斷崖上熟睡的潑猴猛然醒來,有些驚慌的掃向四周。


    卻發現山已然是山,但一切建築和人消失不見。


    又或者說,從未出現。


    這天早上的霧氣散了。


    不止早上。


    不止霧。


    相處了十年的人和事物,諸般歡聲笑語也都在這場大霧中消散不見。


    縱然得知此間一切都是陰謀。


    但孫悟空還是感覺鼻尖有些發酸。


    或許人生便是這樣吧。


    不需要過太久,也不用在什麽特定的節假日,或許是普通的時刻,腦海裏就會突然浮現出當初在教室裏、操場上的畫麵,或許是最後一節體育課,或許是平日間打鬧閑暇的討論,或許是某個晚自習,或許是離開考場的一刻。


    腦海裏總會突然浮現出曾經的畫麵。


    迴憶起,曾經的時光。


    十年光陰,對於前世而言很長很長了。


    眼下。


    孫悟空情不自禁的浮現方寸山裏的點點滴滴。


    “嗯。。。這是什麽?”


    他好奇的伸手摸向懷中,卻抽出一截幹枯的樹杈,普普通通毫無感覺,但感知中這截樹杈蘊含著一股封鎖元神肉身之力,似乎還能刷走諸般法寶,極為不凡。


    這是……


    七寶妙樹樹枝?


    七寶妙樹乃準提道人的法寶,此寶一出可刷走一切法寶,沒想到菩提老祖會送他一截七寶妙樹樹杈?


    這可是頂尖先天靈根之一啊。


    準提道人雖然無恥卑鄙,但其善屍人還是不錯的。


    孫悟空哀歎一聲。


    沒有動用法術神通。


    獨自走完了沒有建築與修士的方寸山,最終在山腳下那塊刻有‘靈台方寸山’的石頭上刻上‘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一句話,翻了個跟鬥消失在天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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