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


    整個技術部與考場監督的教師一起投入試卷評判。由於萬興邦已經提供了一些指導,閱卷工作還算順利,盡管通過的門檻被設得很高——七十分及以上。首輪閱卷主要是篩除非達標者。凡及格的試卷會被送到萬興邦手中,而不達標的則直接淘汰。有了多人的協作,在曆時兩個多小時後,從大量答卷中精選出了七百多份過線卷子。


    在評判過程中,萬興邦專注於答案,而不關心提交人的身份。不到一小時內,他就進一步刷去了上百個不合格人選。因他自己設計了試卷,因此通過快速掃視幾個關鍵詞就能快速評估答卷者的水準,處理每份卷子幾乎隻用時幾秒鍾。


    “這剩下的六百份才是真正過審的。”“請將其登記並盡早公布。”此重任落到了白靈身上,她點頭答應。


    半小時後。


    白靈呈遞了一份名單,上麵記錄了所有通過考試者的詳細資料。“咦?易中海和劉海中都沒(合格),隻有閆解成一個人合格了?”萬興邦對此感到了驚訝。關於劉海中不合格,他覺得並不奇怪;但對於易中海不合格,則有些意外,鑒於後者作為八級機修工應具備的聰明才智。這時萬興邦心中浮現出一種猜測:“難道說,易中海其實是水分很大?”


    接著,他下令進行了一番調查,結果證實了他的猜想:除開易中海,其餘所有八級工都順利通過了測試。與此同時。


    劉海中和易中海恰巧在廁所外碰麵。


    “大爺,你覺得你自己能夠通過這次的測試嗎?”劉海中上前攔截住易中海問道。


    “我還有個問題,你有信心通過考試嗎?”易中海內心沒譜。


    就算有底氣,他也無意答複劉海中。


    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向不好,院子裏的競爭無時無刻不在。“唉,聽說最後一個閱卷人是萬興邦!”


    “你說,他看到我們的卷子,會不會直接刷掉我們?”劉海中也沒有給出答案。


    易中海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


    劉海中來問他並不是為了詢問他的信心,而是有意製造事端。


    “我不知道,不如你去問問?”易中海心中帶有諷刺。


    劉海中不過是個空包,竟然還敢跟我耍心機?


    “老一大爺,我才是七級工人,廠裏的領導根本不在乎我,而您是八級工人,如果您去問,肯定更有分量。”


    劉海中搖了搖頭。


    “劉海中,你還真把我當成傻瓜了?”易中海轉身便走。


    這種事,他可不會蠢到親自去打聽。


    【全體職工請注意!】


    廣播聲迴響了三次。


    【技術培訓考試評卷已結束,總共錄取六百人,現在公布錄取名單。】


    【名單也會張貼在公告欄,請大家查看。】 聽到廣播,劉海中愣住了,沒想到結果會這麽快出爐。


    近萬人參加考試,剛剛才考完中午。


    短短四小時不到的時間,還沒有到下午下班的時候就已經有結果了,評卷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易中海快步走向公告欄。


    六百個人,逐一宣讀名字實在太慢,他等不了那麽久,還是直接去看公告欄快些。


    劉海中緊跟其後,所有人都湧向了公告欄。


    “哈哈哈,我通過了,我通過了!我能參加技術培訓了,將來就是技術員了,哈哈哈!”


    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在公告欄前激動得跳了起來。易中海非常能理解這種心情。


    能參加技術員培訓意味著地位的提升,如果一切順利,還能成為一個幹部崗位的持有者!


    這不是狠狠打了他們的臉嗎?


    從前在院裏,憑借一大爺和二大爺的地位,易中海和劉海中沒少給他穿小鞋,讓他為難。


    而現在,


    終於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哼!


    易中海轉頭離開。


    劉海中狠狠瞪了一眼閆解成,也轉身離開了人群。


    哈哈哈!


    閆解成高興得幾乎要蹦起來。


    迴到車間,易中海發現裏麵已經沸騰起來。


    通過考試的人個個神采飛揚,滿心歡喜地抒發著激動之情。


    “看,易中海迴來了,他大概沒通過吧。”


    “哈哈哈,活該,他還指望通過,他徒弟都作弊,不愧是師徒二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聽說楊廠長在大會上宣布,要把賈東旭調到後勤部,要麽當搬運工,要麽當清潔工。”


    “這對賈東旭來說已經是便宜他了,他給我們的車間帶來那麽多麻煩,應該讓他去幹掏糞的活。”


    看見易中海迴來,人們的話題轉向了賈東旭。


    易中海滿臉通紅,心中滿是懊惱,畢竟八千名考生中,僅有賈東旭一人因作弊被抓個正著,這對易中海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公告尚未發布,


    但遲早會公之於眾。


    到了那時,全廠的人就會得知。


    易中海內心煎熬萬分。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


    他可以暫時擺脫眾人的閑言碎語和指指點點。


    萬興邦同樣結束了工作,


    駕駛著摩托車來到廠門口。


    許多工人主動和他打招唿,他微笑著點點頭迴應。


    不是不想一一答謝,


    實在是人太多,根本顧不過來。


    恰在此時,劉海中路過廠門,


    見到騎摩托車的萬興邦,心中怒火中燒。


    “萬興邦是整個項目的負責人,隻要他點頭同意,我就能順利通過考試,結果他偏偏把我刷下來了,真是無情無義。”


    “他真是個 ** !”


    劉海中認定自己考試失敗完全是萬興邦的過錯。在他的背後不遠處,


    賈東旭與易中海一起下了班。


    “師父,您能不能幫我去說說情?”


    “我不想被安排到後勤,後勤的活不僅髒累,而且薪資低,這讓我們全家如何維持生計?”


    賈東旭苦苦哀求。


    “東旭,不是我不想幫你,你的事鬧得太大了。”“怎麽會作弊呢?”


    “作弊就算了,怎麽還被當場抓住?”


    “唉,作為你的師父,我當然會盡力幫你,但現在不行。這段時間正值風口浪尖,你必須先去後勤工作一陣子。”


    “過兩三個月,等大家不再關注這事,我會再想辦法的。” 易中海也頗感無奈。


    賈東旭作為反麵教材,在廠裏公開亮相了一整天。


    即便他是自己的徒弟,易中海也沒有半點迴旋餘地,更何況賈東旭還不是楊廠長的徒弟!


    賈東旭無奈至極,隻能點頭答應。


    而在另一處,


    閆解成一臉燦爛的笑容,步伐輕盈地走向迴家的路。因為他順利通過了技術員的考核,身份大不一樣,


    從此不再是普通工人!


    快到家的四合院時,他遇到一輛載滿碎石的牛車,石塊顯然剛被敲碎,棱角非常鋒利。


    正要進院門,恰巧遇見了賈張氏。哈哈!


    一見賈張氏,他就想起了賈東旭——廠裏唯一被抓到作弊的考生,被楊廠長下令調至後勤工作。


    毫無疑問,那肯定是個又髒又累的崗位。


    不是搬運工,就是清潔工,或者鍋爐工,甚至有可能是清理糞坑的。


    “小畜生,你在笑什麽?”賈張氏不解地看著閆解成。


    為什麽他對她露出這樣的傻笑?


    “賈張氏,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賈東旭作弊被抓了,廠裏已經決定讓他去後勤,可能是做搬運工,也可能是打掃廁所。”


    閆解成終於按捺不住,把這消息當場告訴了賈張氏。


    “一派胡言,東旭怎麽可能會作弊!”


    “閆解成,你竟敢汙蔑我兒子,我非撕了你不可!”


    賈張氏憤怒地向閆解成撲來。


    而閆解成則迅速轉身逃跑。


    和賈張氏對抗實在不合算。


    贏了賈張氏,那是欺侮婦女,名聲不好聽;輸了賈張氏,被個女人給撂倒了,名聲更糟糕。因此,唯一的出路就是趕緊逃跑。隻見賈張氏揮著手臂,張牙舞爪地緊隨其後,嘴裏喊著:“你站住……”


    這時候,一輛滿載碎石的牛車恰好經過。閆解成早已經跑開了,賈張氏一門心思隻顧著追他,完全沒有留意到前方的牛車。突然,老黃牛吼叫一聲。


    這並不是偶然,而是因為駕車人眼見賈張氏正向牛車撞來,趕緊轉動方向,老黃牛在用力之下發出了嘶鳴。這一變故嚇了賈張氏一大跳,本能地做出了緊急避讓的動作,但沒能及時刹住身體,直直地栽倒在地麵。


    接著,她猛然間從地上一躍而起,真的像被針紮了一般蹦起來,原來臀部竟插著一塊棱角分明的條石!牛車緊急轉向時甩出了一些碎石。


    賈張氏跌坐在那塊露出地表近一尺長、邊緣鋒利的石條上。具體傷勢多深無人知曉,但她顯然吃痛至極,有人評論道:“天哪,賈張氏恐怕是骨頭裂開了,多慘啊!”


    此情景嚇得閆解成一陣寒戰,轉身飛奔而去。事態複雜,不宜在此逗留。他在逃離前大聲澄清:“這事跟我無關,是她自己一頭撞過來的,想走都來不及了。”


    同樣受到驚嚇的駕車師傅解釋道,自己一直按規定行駛,車速並不快,可誰知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他質問賈張氏,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找麻煩嗎?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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