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風的性格雖然溫和,但是脾氣很是古怪,最看重的就是信義,葉采楹當初拜在蒼淩門下未果,葉懷風便親自教授,現下葉采楹竟然會在法術比試大會上用出了蒼梧郇仙的招式來,這簡直就是自打嘴巴,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她學的不是緇白山的劍術。


    猛然想起蘇蘇還在自己身邊,轉過頭來,一雙溫柔的眼眸盯著她看了許久,才淡淡的說道:“你也一起吧。”


    放著她一個人在這裏到處亂跑,他也不放心。


    蘇蘇也很乖巧,猜想這件事一定很大,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這麽著急,那麽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給胥哥哥找事了,趕緊跟了上去。


    當他們三人趕到的時候,蘇蘇就發現,緇白山的幾十名弟子現在都聚集在院子裏,一個個站的筆直,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很陰沉。


    麵前是棲安給葉懷風安排的一間屋子,獨立在這個院落裏,但是現在卻房門緊閉,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屋內燭光通明,據站在這裏許久的弟子說,葉懷風把葉采楹拎著脖子帶進去後就沒有開過門,可屋門上卻隻照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師父還不肯開門嗎?”胥赫然的大師兄走上前頭問身邊的師父道。


    他的那個師弟無奈的抿著唇點頭,“我們在門外喊了許久,但是師父卻怎麽也而不肯開門,不過好像並沒有體罰小師妹。”


    他們在門外呆了許久,門內的情況雖然看不到,但是卻還是能聽到些許動靜,裏麵沒有傳出小師妹的哭聲,也沒有聽到師父責備的聲音。看來師父還未對小師妹怎樣,不過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師父好像罰了小師妹跪在地上。


    “現在要怎麽辦,大師兄?”那個師弟束手無策的問道。


    胥赫然的大師兄也不曉得,脾氣一向溫和的師父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更不敢貿然行動,怕不小心觸動到了師父。禍及了小師妹就糟了。


    不過小師妹也是。究竟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劍術招式?雖然緇白山的師兄弟們都知道,她從小體質就弱,畢竟師母當年還是凡人肉身的時候生下了她。她的體內有一半是凡人的血,師父當年也想了不少辦法,希望她能夠得到高人指點,從而加深修為。克製體質較弱這件事,可惜蒼淩上仙不願收她為徒。這誰也沒有辦法。


    後來不得已,師父便隻能親自教授,對她也是膩寵的嚴厲,既不想她太辛苦。又想要她能將這些仙術練好,可沒少花心思。


    可今日小師妹所用的劍術,明顯不是師承緇白山的。更何況,這麽高招的劍術。也不是他這個小師妹會有的,這一切的一切,隻能說明,他的這個小師妹,定然偷學了什麽。


    不過她學的劍術到底是什麽呢?為什麽會讓師父如此大怒,絲毫不顧念小師妹的哭鬧,硬是將她拽到了房間裏去。


    正在眾人思索不清的時候,房間裏麵突然傳出了聲音來,隻聽見葉懷風在裏麵,站在距離門不遠的地方,對著跪在地上的葉采楹問道:“我再問你一次,究竟是誰教了你這套劍術,或者說,你是在哪兒偷學的!”


    這句話雖然說的嚴厲,但是眾人也聽得出來,他並不是真的有心責備。


    蒼梧郇仙的這套劍術根本就沒有過任何記載,而她從未收過徒弟,這套劍術若是能師承下來,不外乎有三個原因,第一個,便就是郇仙自己將這套劍術記載了下來,然後留在了何處,被有緣之人獲得。第二,就是郇仙曾將這套劍術教給了一個並不是她徒弟的人,從而得以傳承。第三個原因,便就是有人曾多年之前,偷學了這套劍術。


    可是不管是三個中的哪一個,這套劍術都不可能會讓葉采楹學到!


    采楹千年來在緇白山修煉,他從不允許她私自外出,她不可能會認識除了緇白山師兄弟門之外的人,而且前幾日,他在檢查她功課的時候也沒有發現異常,今日突然失蹤,待尋迴之後,便在比試台上大展光彩,現下待在這僅有他們父女兩個人的屋子裏,他也不難察覺到,他的這個女兒,身上的修為已然高深到隱藏不住,仿若璞玉那石頭的外殼突然破裂,露出了裏麵完美的部分。


    這麽明顯的差別,他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


    葉采楹跪在地上低著頭,玉齒狠狠的咬著嘴唇,直至粉嫩的唇瓣被咬出血絲來,也不曾說一句話。


    葉懷風被氣的雙手發抖,可又不忍心狠下手來打她,隻能顫抖著指著她問道:“你不說,是不是?”


    葉采楹抬頭,望了一眼大怒的父親,聲音微弱的喊了一句:“爹。”那聲音細軟微弱,仿佛受了傷的小獸在尋求親人一般惹人憐愛。


    葉懷風一聽,心瞬間軟了三分。


    他的這個女兒,他從小就疼在手心裏麵,更不敢動她分毫,就怕不小心傷到了她,以她體弱多病來看,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他恐怕後悔也來不及了。


    但是今日之事,他絕不能就這麽算了,這套劍術雖然厲害,他當年也有所耳聞,采楹練了自然有害無益,但是來路不明,她又如此隱藏著不肯說出從何而來,不得不引起他的遐想。


    在仙界,若是未經正式拜師而偷學仙術會讓仙界之人不恥!


    “爹,我學到這套劍術有什麽不好?而且,我沒有偷學!”葉采楹執倔強盯著她爹看,語氣強硬,更是理直氣壯。


    “那你倒是告訴我,是誰教你的!”


    葉懷風追問道。


    葉采楹搖了搖頭,“我不能說。”


    “為什麽不能說?!”葉懷風大怒,既然說是別人教的,那為何不肯說出到底是誰?!


    “我答應了他不能告訴別人,爹你若執意讓我說,那我豈不是成了背信棄義之人?”葉采楹眼神灼灼的盯著她爹的臉看。


    她很清楚的曉得,她這個爹,除了看她這個女兒很重之外,對於‘信義’二字同樣也十分看重,甚至比自身性命還要重要,一旦沾染這兩個字,他必然不會再追問什麽了。


    葉懷風未料想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頓時語塞。


    既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但又必須要知道對方是否懷有目的。


    “既然你答應了人家,我必然不會追問他的身份,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他教你劍術,是否與你有所交易?”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蒼梧郇仙的劍術精妙了得,別人應該不會如此輕易的便傳教他人,除非有所要求。


    “沒有,他說女兒是有緣之人,便將此劍術教於女兒,但是要求女兒不能向外人說出他的身份。”葉采楹慌忙搖頭,眼底一片清澈,望著葉懷風更是十分堅定。


    “當真?”


    “當真!”她連忙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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