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二中是h市普高升學率最高的一所初級中學,在這裏的學生個個都胸懷“遠大”抱負:


    考上h市第一高級中學。


    沒錯,這裏的學生正是受到了各科老師輪流的蠱惑,於是乎考上h市一高在二中學生心中變得尤為重要。如果在此時你告訴他們有機會上清華,他們也會斷然拒絕。在他們的人生觀中,不經曆h市一高的洗禮,他們的人生就不會完美。


    臨近端午節。


    h市二中。


    考慮到初三學子中招考試以及初一初二學弟學妹們的期末考試,校長索性大手一揮,為了確保同學們有足夠複習時間,欣然決定騰出端午節休息時間,用來備戰即將到來的考試。消息一經散出,校園裏頓時叫‘嚎’聲一片......


    “我操,什麽他妹的鳥學校,端午節不他妹迴家給他老祖宗燒紙,補他老母課呀!”將頭抵在走廊欄杆扶手上,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一腳踢在金屬欄杆上,感受著金屬欄杆傳來的微微顫動,大漢嘴裏憤憤的抱怨著。


    大漢右邊站著的,則是一個看起來有些伶牙俐齒的老鼠臉,偏偏就是這樣一張老鼠臉,鼻梁上卻是架上了一副金絲眼鏡,極度彰顯著富二代的含義。


    “哎呦,老王,當初是誰說的‘這裏和老家學校相比,這裏堪稱天堂’來著?現在怎麽抱怨上了,哈哈哈!”


    那大漢看起來就不像是好脾氣的主,被老鼠臉這麽一激,當即爆發道:“他媽的,老子轉過來是享福的!這特妹的鬼學校,端午節還要上學,我幹!”


    老鼠臉頗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同時向著身體另一側努了努嘴,示意彪形大漢看向那邊。


    彪形大漢當即會意,扭頭看向那裏,隻見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正閉目負手站在護欄前,輪廓分明的五官宛如雕刻出來的玉璧,卻是讓人生不出妒忌之情,少年眉宇間自然散發出的柔和之意著實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此時火氣頗為旺盛的彪形大漢也像是轉了性一樣,小心翼翼的挪動到了少年身邊,大漢正是因為清楚少年的為人,所以才不會對其表現出自己痞裏痞氣的一麵,正因為了解,所以才更明白恐怖。


    “看你那熊樣!”老鼠臉忍不住在大漢背後吐槽道。


    礙於已經離少年太近,大漢隻得惡狠狠地轉過頭,揮了揮自己鋼鐵般的拳頭,以示不滿。怎奈老鼠臉根本就不理會大漢的威脅,鄙視的做出一副‘你真慫’的手勢。


    “咳咳...那個...今天天氣不錯...”大漢幹咳了兩聲,極力搜刮鬧腦海中與人交談時的開場白,無奈書到用時方恨少,隻得沒話找話的說些無營養的東西。


    緊閉的雙眼並未睜開,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少年已融入進這一片空氣之中,就連那微弱的吐息也是完全的符合著周圍空氣的波動,如果不是那略有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主人的生命跡象,說他是一具蠟像也不足為過。


    見到自己的開場白石沉大海,大漢表現的十分平常,如果說那少年忽然開口與他對話,或許他才會感到驚訝,然後,他就驚訝了...


    “對於法定假日安排補課這一決議,我也非常憤怒,單是抱怨是無濟於事的,既然要玩,那索性就玩一場大的,小打小鬧可不是我的風格。”


    少年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那一刹那,大漢隻覺得眼前精光一閃,用力甩了甩腦袋,大漢費解的搔了搔頭發,一時沒能理解少年話裏的含義。


    站在一旁的老鼠臉原本是想繼續嘲諷幾句的,卻未曾料想到那少年真的迴話了。老鼠臉一個箭步竄到大漢身邊,先是拍了大漢一巴掌將其打醒,然後對著少年略顯疑惑的問道:“劉淼,你說的‘大’具體是指什麽?”


    這個被叫作劉淼的少年淡淡一笑,並未作出任何的解釋,掃了一眼鍾樓上的時間,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麵的另一棟教學樓,轉身向教室內走去。在進入教室門前的一刹那,劉淼略作了停頓,旋即對著身後說道:“離開之前,總要留點迴憶在這裏,不是嗎?”


    說罷,劉淼不再理會身後人的反應,頭也不迴的進入教室。走廊上,大漢和老鼠臉彼此相視一眼,在對方眼中,他們看到了相同的驚愕,憑借直覺以及自己對劉淼的理解,他們明顯感覺到,一張無形的網正悄然在劉淼精巧的布控下撒在這座古老的校園內,而隱藏在這張巨網背後的,則是一個通天的陰謀。


    鈴—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班主任老劉邁著略顯沉重的鴨子步緩緩搖晃進教室,仿佛即將奔赴考場的不是同學們,而是他這個班主任。


    “同學們,今天是6月15日,還有11天,大家就要奔赴戰場,在這裏我再次強調一下......(省略數萬字),因此,大家要靜下心來,好好複習,即使在最後11天,隻要你肯學,就一定會有收獲的,大家記住我們是初三,是畢業班,和對麵的毛頭小子比不了,好了,這節課,嗯我看看,哎呀,就剩十五分鍾了,你們看看,這節課給你們講這些東西浪費了這麽長時間,損失是你們的,下麵自由複習吧,要抓住重點。”


    “老劉的廢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好在要畢業了,一想到以後不用飽受再老劉精神上的摧殘,就突然覺得好幸福!”那邊老劉的話音未落,劉淼就感到耳旁傳來一股熱氣,旋即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後者還未答話,又是一個略帶斥責的嬌喝從身後傳來:“抱歉打擾了,周曉影‘小姐’,下次再和我們家劉淼說話‘請’你‘必須’要保持一定的距離,聽‘懂’不?!”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暗藏了無數的殺機,字裏行間流露出的火藥味彰顯著這句話主人的強勢。


    聞言,向來遇事泰然、波瀾不驚的劉淼此刻也是神色稍變,迴過頭凝視聲音的源頭。在劉淼的印象裏,自己身後坐著的應該是兩個男生。


    攔住正欲暴走的周曉影,劉淼歎息道:“吳倩...我印象中,你是坐在第一組吧...還有大家,應該都不是坐在這邊吧...”


    劉淼的歎息不無道理,剛剛不過是隨意掃了一眼,劉淼就看到了至少三張陌生的麵孔,毋庸置疑,她們絕不是本班的。


    “呀!劉淼同學,你竟然記得人家是坐在哪裏的,那麽是不是就是說,你其實一直都在暗中關注人家啦!”那個叫吳倩的女生轉眼之間就由一個盛氣淩人的女王化為了一個鄰家小妹妹,俏臉頓時羞紅一片,撲閃著琥珀般的大眼睛,向劉淼投射出灼熱的目光。


    輕輕地搖了搖頭,劉淼緩緩地說道:“我是曆史課代表,收作業時你們幾個固定的釘子戶總是給我帶來不少的麻煩,你說,我會不記得你坐在那裏嗎?另外奉勸一句,美瞳那種東西還是不要帶得好,我更喜歡自然的美。”


    “哈哈哈,怎麽樣,搭訕沒有成功,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吳倩,你是活該!”周曉影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全然忘記了自己一直在劉淼麵前刻意偽裝的淑女形象以及劉淼此刻微皺的額頭。


    “你...哼,你等著周曉影,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吳倩雖然恨得牙癢癢,卻不好在劉淼麵前發作,生生吞咽下了這口惡氣,吳倩再度放緩了自己的語氣,柔聲對劉淼說道:“那麽劉淼同學,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會讓她們提前寫完作業的,保證不會再讓你為難!額...這個美瞳我迴去就會丟掉。”說罷吳倩起身揚長而去,絲毫沒把講台上那氣的直捶桌子的老劉放在眼裏。


    雖說劉淼也從未把那老劉放在眼中,但至少表麵上不會讓其下不來台,一些基本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投給老劉一個頗為抱歉的微笑,劉淼默默翻開了自己的課本資料。


    原本課堂時間便是所剩無幾,被吳倩這麽一攪和,剩餘時間就更是少的可憐,劉淼這邊剛進入狀態,下課鈴便是伊娃伊娃的響起。按照劉淼平時的習慣,自然是不會理會上課還是下課,然而現在,卻是有一件事讓劉淼不得不去處理。


    默默的站起身子,劉淼隻是平靜地掃視了一眼教室,頓時就引來無數女生熾熱的目光。過濾掉了一些不感興趣的人或事後,劉淼將目光鎖定在了某個角落,就在那個角落,兩個原本應該是坐在劉淼身後的男生卻在那裏與一個學生妹聊得甚歡。


    見到劉淼原本流轉的目光有所停頓,大家的視線也是在瞬間投向那個角落,先前還夾雜著稀稀拉拉的讀書聲此刻也是戛然而止,教室裏,隻剩下兩個男生與那學生妹的調笑聲。或許是感受到班內氣氛不同往日,那兩個男生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然而抬起頭後看到的卻是劉淼略顯陰沉的臉龐。


    雖然他們清楚地知道,劉淼是不會對他們怎麽樣的,但是心裏依舊是不自然地有些顫栗不安。隻見劉淼微微歎了口氣,再度掃視了一眼四周。當然就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是再度將眾人的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下課時間短暫,同學們有雜事的抓緊時間去辦吧,不要影響下節上課...出來一下吧...”


    雖然劉淼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格外清晰,足夠敲進每個同學的心裏,至於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那兩個男生說的。說罷,劉淼轉身走出教室。


    其他同學麵麵相覷,他們自然也是知道劉淼與那兩個男生的關係,但知道歸知道,能讓劉淼做出此舉,也確實夠為難他們的了。


    站在教室外麵,劉淼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這兩個人,心裏卻是陣陣無語,畢竟這倆人不僅是劉淼從小到大的玩伴,而且還是與自己並譽為‘三劍客’的黃超、謝增超。


    說起校園三劍客這個外號,就不得不提到兩年前的一次擊劍比賽,剛剛步入中學校門的黃超、謝增超在劉淼的帶領下,第一次參賽就一舉擊敗了初二初三大多數學長的組合,憑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識與彼此之間極為罕見的默契度,成功突圍到了總決賽,直麵校擊劍隊。與之前的對手不同,這一支隊伍毫無疑問是受過正規訓練的,有著嚴明的紀律與過硬的專業素質,並且還在市裏拿過數次金獎。


    僅僅過了兩輪比賽,黃超與謝增超雙雙敗下陣來,僅剩劉淼一人與之周旋,而對手還保持著零落敗的戰績。最後一場,劉淼一上場便是破釜沉舟,每一次出招都是亡命似得打法,而且招招皆是險招,竟一時間將對手逼得走投無路,第一局,劉淼險勝,對方換人後,劉淼故技重施,卻遭到了對手死死的壓製,麵對對手穩如泰山似得防禦,劉淼絲毫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能打掉對方一個隊員對於新生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哪怕劉淼輸掉了比賽,也沒有人能夠指責他什麽,因為對手實在是太強了,場下的觀眾都不理解,依舊苦苦支撐的劉淼究竟是為了什麽。


    賽場上,對方的參賽隊員也是明顯看出了劉淼已是強弩之弓,不忍傷害他,好心勸阻其放棄,卻遭到劉淼嚴詞拒絕。再之後,就是一擊,兩個人劍鋒交織,在空中劃出兩道銀痕,接著便是對方選手難以置信的迴頭望著劉淼。


    因為過程太快,沒有人能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身為當局者,校擊劍隊的隊員卻是真真切切領悟到劉淼的恐怖,那種不要命的打法著實令人心寒。因為剛剛那一劍如果是在戰場上,那就是以命換命的一劍。即使是在最後一刻,劉淼依然沒有絲毫的動搖,眼中戰意不減反增,相反的是,那隊員卻是退卻了。這可以說是劉淼又一次險勝。


    在體力消耗極大的基礎上,劉淼再度對上了校隊的隊長,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從一開始便失去了主動權,劉淼幾乎是處處被動,最終還是由於體力不支而惜敗對手。那一戰,劉淼雖敗猶榮,並且獲得了‘校園三劍客之首’的稱號。


    但是此時,劉淼卻是淡淡地對著他們倆個說道:“你們知道我要說什麽,你們自己說說吧!”


    黃超和謝增超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曖昧的表情,一副‘你懂得’的樣子,嘴上卻裝傻說道:“我們倆個怎麽了?”


    劉淼盯著黃超,半晌,氣笑著說:“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能把我身後的男生都調動起來,甚至還和外班的女生交換位置,你們兩個還真有本事啊。”


    黃超摸了摸鼻子,一臉不屑的說道:“喂,人家小妹妹長的水水嫩嫩的,好多男生想追都沒機會追,你可倒是好,人家倒貼你都不要,你腦袋是不是摔壞了,還是你沒了那功能。”


    劉淼轉過身子,背對著黃超、謝增超,沉言道:“這個不用你管,我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反倒是你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話鋒一轉,劉淼迴頭直勾勾的看著黃超道:“不過我有個疑問,平時買瓶三塊五塊的飲料都要仔細核對容量的你,我不信你會如此主動地進行如此大規模的座位調動,就算對你有些邪惡的利益,但絕對達不到讓你如此的費心,你收了多少好處。”


    黃超明顯臉色一變,變得有些慌亂起來,嘴上卻依然狡辯道:“我去,你還真把自己當顆蒜苗了,還好處,虧...虧你想的出來!”


    “我要聽實話!”劉淼的目光冷冷的射在了黃超身上。


    後者生生打了個冷顫,硬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因為他記得在一年前,曾經有兩個大學生在街上撞到了劉淼,不但撞壞了他新買的ipod,還盛氣淩人的找茬。結果是盛怒之下的劉淼一個電話,略帶命令似的喊來了上百個看起來像社會分子的人,當場就把那兩個大學生嚇傻了,人家乖乖的賠了一個ipad,黃超還記得,當時劉淼的眼睛裏透出的殺氣讓他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第一次產生了陌生感。此後黃超曾追問過劉淼那些人的來曆,劉淼卻始終迴避著,再往後幹脆閉口不提。


    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液,黃超小聲道:“好吧,是吳倩,她認識一個遊戲高手,可以帶我玩dota...”


    “那你就為了這個出賣你的朋友?”劉淼難以置信的問道。


    “劉淼,別說得那麽難聽,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嘻嘻嘻。”黃超故作輕鬆的說道。


    “......不管怎莫說,既然我跟你們說過了,那麽就請你們下迴再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用你們的大腦皮層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們好歹也是從一起長大的,別總用你們並不發達的小腦考慮問題!!”說完,劉淼轉身揚長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黃超和謝增超凋零在風中。


    ‘滴滴..滴滴..滴滴,現在時間,六月十五日,上午六時零五分,溫度二十三攝氏度。”


    次日淩晨六點,小巧的鬧鍾準時叫醒了這個無數莘莘學子中的一員。迅速洗漱完畢後,劉淼猶如‘風卷殘雲’般禍害了擺好在桌子上的早餐。


    每天機械化的生活,猶如已經編寫好的程序,照本宣科,循環往複,就像一杯泡久了的一杯茶水,雖然顏色還在,卻早已失去了開始的那種清香,時間越是長久,味道就越是平淡無奇。


    h市二中一般在上午上完兩節課後會有一個較大的課間操時間,當然了,相對於初三的學生來說,這無非是個時間較短的自習課,大家都在專心致誌的背書寫卷子,筆尖劃過紙張發出的沙沙的聲音在教室中接連不斷的激蕩。


    出人預料的是校園裏此刻也同樣是安靜的詭異,通常情況下,倘若是電影裏出現這種情況,則會被稱之為‘暴風雨前的寧靜’,學校裏的領導也是提心吊膽,不知道這是要出什麽事情。


    校長踱步在自己倘大的辦公室裏,不時的歎息、搖頭,看看手中的‘萬民書’,再轉身看看窗外,那感受當真是如坐針氈。校長手中的那份萬民書乃是初一初二數千名學生自發組織的示威行動,強烈要求學校放假。正是這個原因,在昨天晚上連夜召開的班主任會上,校長明確地指出要嚴厲的打擊學生這種威脅學校的做法。


    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學校裏的氣氛安靜的著實是有點詭異,想到這裏,校長頭上不禁滲出了絲絲的冷汗。


    “莫非是......”


    同一時刻,正坐在初三教室裏的劉淼正耐心的看著自己手表,嘴裏悄然進行倒數著,“60..59..58..”


    同桌周曉影莫名其妙的看著劉淼叨叨數著時間,疑惑的問道:“劉淼,你在幹什麽呢?”


    劉淼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等一下會有一場盛大的party...”


    “派對?什麽派對啊,劉淼,你說的難道是...”周曉影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劉淼不再理會周曉影,進行著最後的倒數:“...5、4、3、2、1,ok,everybody!!”


    猛然間,校園裏突兀的傳出了一聲呐喊,隨後是眾多班級的紛紛響應,尖叫聲,呐喊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忽而,呐喊聲驟然停止,一切嚴格控製在了三十秒內。接著,一陣又一陣響亮的口號聲接連爆出,各個班級分別吼出了本班的要求端午節放假所創作的打油詩,一班蓋過一班,更要命的是,他們竟然將發下來的卷紙一打一打從班級外的走廊上向校園裏拋灑、傾瀉。頃刻間,校園中下起了久違的“六月雪”。


    這裏不得不說一下,二中的整體構造構造是初一初二在一個教學樓,初三單獨在一個教學樓,兩棟教學樓隻有一側有班級,另一側是走廊與欄杆,兩棟教學樓分居南北相向而立,初一初二在北,班級門向南,初三在南,班級門向北,兩棟大樓隔著一個碩大的廣場相望,廣場東側是學校宏偉壯麗的大門,而廣場西側更是二中的綜合樓,校領導日常辦公*的地方。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得以讓學校領導以及初三的學子們美美的‘享受’了這麽一次視覺上的饕餮盛宴,好好放鬆了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隻見對麵樓裏麵的學弟們瘋狂地將卷子、作業本、書本,撕的粉碎粉碎的扔向樓下,更有甚者將自己的書立整個搬出來向下扔,不得不令人懷疑到了初三他們複習什麽?


    學弟學妹們扔完‘垃圾’後,又錯落有序的依次跑向綜合樓東側大廣場上,將佇立在那裏的五星紅旗旗台團團圍住,並且還打出了一條條橫幅,例如‘五星紅旗血染成,我們謹遵黨命令’、‘堅決維護華夏五千年曆史,堅決保護傳統節日在我們生活中的地位’、‘違反假日法者,殺!殺!殺!’等等。這場宏偉壯麗並且激動人心的示威活動令無數初三學子們歎為觀止,拍手稱快。但是值得欣慰的是,整張鬧劇均已初一初二為主,初三學子們隻是上演了觀眾的角色。那些學弟們出乎意料的在綜合樓前以班級為單位進行整合,每個班級不但有自己班的橫幅,更是做出了屬於自己班的旗幟,三十多麵錦旗迎風飄揚,三十多個班長被臨危受命,帶著數千人的囑托與希望大步衝向校長辦公室,準備於校長進行著最後的談判,這架勢大有幾分逼宮的趨勢。


    另一方麵,集合在綜合樓下的學生大軍在體育委員的指揮下排列的井然有序,形成了一個又一個逼宮方陣,從高處看,那赫然是有學生組成的一個圖案,“放假!”


    隨後,數千人在總樓前齊聲呐喊“端午放假法中策,再不放假殺無赦!”


    這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並非是初一初二的學弟學妹,而是皆出自於初三學長劉淼之手。劉淼當初在指定整體計劃時,借鑒了許多國內外的經典案例。例如第一部分就叫做“這裏的黎明靜悄悄”,劉淼對他們的指示是,嚴格控製在一分鍾,從下課鈴響起那一刻開始,無論那班老師是否拖堂,下課鈴響,校園必須靜音,60秒後,由一個指定好的信號員發出信號,然後各班在他們所在樓層指揮員帶領下齊聲呐喊,時間控製在30秒內;下一個環節就是下馬威,這迴務必要打出氣勢,劉淼的原話就是‘一旦失敗,就是徹底失敗’,隻不過劉淼沒有料到,這些學弟學妹們還真猛;之後的集合,橫幅,抗議旗幟,劉淼原計劃是打出一麵兩麵就好,然後學弟們很是聽話的將其發展成了每班一麵,在這個環節中,劉淼所說的就是一個典故‘重慶談判’,劉淼說道,‘毛爺爺教導過我們,若想在談判桌上取得優勢,那麽就必須讓敵人看到你的強勢,也就是說你的槍杆子要硬!你們的班長若想要在談判桌上壓過校長,就必須讓校長看到,不接受你們班長開出的條件會有什麽後果。’接下來,劉淼的諄諄教導由理論轉變成了實踐。


    在對麵樓上觀看的初三學子們無不倒吸了一口氣,無不歎服一句真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更可怕的是有人用手機錄下後驚奇的發現,他們從衝下樓後到整隊完畢僅僅用了2分20秒,那可是近三千人哪,在沒有任何大型的演習的情況下,能做到這種地步,一句名言終於得以驗證,‘人的潛力終究是是無窮的’。


    然而站在欄杆邊上的劉淼似乎並不這麽看,隻見他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表,一邊喃喃的說道:“集合速度還行,但是終究還是缺乏了一點殺氣,不過憑借這股兵臨城下的氣勢,嗬嗬嗬...足夠了!”


    上課後,校長爺爺‘慈祥’略帶顫抖的聲音在校園廣播中響起,顯然老人家被嚇著了。毋庸置疑那些班長‘大人們’與校長爺爺的談話應該很‘愉快’,畢竟校長竟然‘和藹可親’的宣布了端午節放假兩天!!


    嘩——,校園對麵初一初二的班級中傳來了如暴風驟雨般雷鳴似的掌聲,相比起來,初三這一麵的教學樓顯得格外淡定,他們沒有理由...不高興,不動用一兵一卒,便可坐享其成,還能在這裏穩坐有如泰山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他們樂瘋了!


    當然了,校長爺爺還著重點名表揚了所有初三學子,誇他們樂於好學,勇於擔當,更是在剛剛的變故中表現出了大學長應有的成熟與穩重。隻是不知道如果校長爺爺知道這場鬧劇是有一個叫劉淼的初三學長一手策劃組織的,會有何感想,估計會直接入住icu(重診監護病房)吧。


    終於,驚險刺激的一上午在平安中度過。在去食堂打飯的途中,劉淼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


    按照以往情況判斷,這是要出事的前兆。自從上了初中以後,劉淼的這種預感每每出現時,都會有著相應不好的事件發生,而這種預感,也被劉淼當做是災難來臨的預警。記得有一次是在出發參加一次野營前突然出現的這種感覺,而一向謹慎小心的劉淼竟毫無條件的相信了自己的預判,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那價值約千元一次的野營活動,然後參加野營的那些人們在一周後被人們在深山中發現,找到時幾乎已經是看不出人形了...從此以後,劉淼更是無條件相信自己的預判。


    劉淼從各方各麵進行了數次推測,卻始終不明白推測不出來這次預感將會作用於那裏,歎息的搖了搖頭,劉淼隻好無聲作罷。


    下午第一節課平淡無奇,下課後,劉淼起身上了個廁所,迴到教室見同學們大多在睡覺,偶然間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令劉淼驚異不已。


    “奇怪,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一定有哪裏是我忽略的!”仔細將一切再度推敲了一遍,仍然毫無頭緒


    由於找不到這種感覺的源頭,劉淼隻好迴到座位上,準備下一節的課本,隨意瞟了一眼黑板上的課程提醒,隻見在黑色的背景中,赫然顯示著兩個字——政治。


    “怎麽,怎麽會?”劉淼看了一眼時間,14:58分。由於劉淼所在的班級一般在沒有換課的情況下,隻有星期五第二節課是政治,而今天應該是星期二。況且沒有提前通知,劉淼隱隱感覺到不對,看看熟睡的同桌,劉淼毫不猶豫的搖醒了她。


    “喂,周曉影,醒醒,今天,今天是,是幾號?”劉淼有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劉淼,你沒事吧,嗯,不燒,今天是6月18號呀!!你睡糊塗啦?”周慧娟摸了摸劉淼的額頭,哪怕是剛睡醒有些糊裏糊塗的周曉影,也不忘順勢占劉淼一些便宜,隻不過劉淼現在沒有心情跟她計較,因為她說出一係列話幾乎令劉淼暈厥。


    叮鈴鈴——


    上課鈴打響後,劉淼有如沒聽見一般,轉身繼續問黃超:“恩?打鈴了,喂,黃超,別睡了,你有沒有感覺時間有點詭異,今天明明是6月15日,怎沒會突然變成18日了呢?”


    “你睡傻了?今天明明是18日!!”


    看著黃超一臉認真的樣子,劉淼相信他沒有說謊。


    “怎麽迴事,怎麽會這樣,我一定是在做夢。”掐了掐自己的臉,疼痛瞬間傳遞到大腦的痛覺神經中樞,“這不可能,我難道穿越時空了。不對,我一定是科幻小說看多了,現實中誰會穿越,停,我似乎很少看科幻小說。”


    劉淼滿腦袋都是時間的問題,“愛因斯坦曾經說過,時間並不是唯一的,在高速移動的物體上,發射一束光線的話,在特殊條件下,會發出超光速的光線,不對不對,愛因斯坦原話不是這個意思,再說我一個初中生,懂個屁時空相對論。”


    整整一節的政治課劉淼都在想時間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一直陪伴劉淼到中招考試結束。


    也許是時間真的會衝淡一切,在中招考場上的劉淼拋棄掉一切的煩惱,正常的發揮,下午的英語結束後,劉淼默默地起身,並沒有過多的激動。


    下午4點,驕陽當空,烈日高照。騎行在迴家路上的劉淼默默無語,事實上與劉淼一起的除了空氣並無其他,除非他跟鬼說話。劉淼不知道發生在6月15日的穿越是有預謀的,這一切都與他本身的一種體質有關,劉淼更不知道,在冥冥之中,他一直在被許多掌控世界政治的大人物們所注視著。同樣的,他也不知道,他在幕後所組織的那場盛大的示威活動更令那些大人物震驚不已。


    不過他也沒法知道,畢竟他現在還是個準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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