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恨不得把對方撕了。這叫沒有?”趙璿看著兩人輕輕地歎了一聲“如今朝中局勢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不然我也不必非將你們拘在這裏。韓朝,你若始終沒有辦法跟阿晗好好相處,不如就先迴鎮南王府,過一段時間再說。阿晗,你也該到年紀了,願不願意去官學念書?”


    趙晗捧著碗的手一頓,抽了抽鼻子。“姐姐是要趕我出去嗎?”


    “不是要趕你出去,是送你去念書,每天白日去官學上課,晚上仍舊迴公主府。”


    韓朝急了。“那你是要趕我走嗎?憑什麽呀!”


    “今天這事究竟是怎麽迴事你還沒有問清楚,憑什麽就聽她一個人說的話!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急赤白臉的吼了一句,韓朝氣衝衝地坐下,一個人生著悶氣根本不看趙璿。


    “你們方才已經說得清楚,我也聽過了,這件事情各有各的錯,誰也別說誰不對。”


    “我再說一次,如果你們沒有辦法在一個屋簷下好好過日子就不要勉強。”再次開口的趙璿神色平淡,看不出情緒。


    “可你為什麽趕我走不趕她走,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韓朝怒目而視。


    “你有鎮南王府可迴,她沒有。”趙璿說的輕巧,可是當事雙方卻都因此而沉默。


    但韓朝卻很快給趙晗找了一個去處。“她可以去成華府!”


    從這裏去成華府路上好花幾天先不說,隻說那地方如今就是一座空蕩蕩的府邸,空有一個華美名頭罷了,實則是一處牢籠。真要把趙晗送過去,恐怕還不如殺了她呢。


    趙晗不管不顧地跑過來緊緊抱住趙璿的大腿。“姐姐,我不要走!從今往後你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再不和他吵架了!”


    趙璿沒有像往常一樣摸她的頭,手搭在軟枕上,低頭看她。“我帶你迴來,是不想你無依無靠。教你禮儀規矩是為了讓你有本事在這裏立足。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我為什麽生氣。”


    趙晗臉色頓時煞白,渾身發冷。“姐姐教訓的是,我明白了。”


    韓朝鬧著不肯走,同趙璿吵了幾句,一個人悶頭悶腦的迴房裏去睡。一直到下半夜,都沒看見趙璿。


    不僅如此,連一貫在外頭值夜的綠楊,他也沒有看見。叫來服侍的人一問才知道原來趙璿去了書房,待到半夜才去客房睡下。


    韓朝的臉色頓時難看得不是用幾句話就能說清楚。


    隔日司遠昭再來的時候,就發現公主府中氣氛不同以往,奇奇怪怪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趙行客麵無表情的將人帶下來。“公主殿下在書房忙碌,兩位若有什麽需要的,可以請侍女去通傳。”


    司遠昭暗暗的捅了一下韓朝。“怎麽啦?你們吵架啦?我聽阿婧說她一向脾氣溫順,你怎麽惹著她了?”


    韓朝沒好氣道。“沒什麽,你來幹什麽?”


    “你忘了前兩天你讓我找廚子?我找到了你看看現在怎麽安置呀?”


    韓朝這才想起來自己曾經讓他幫忙找過做點心的廚子,可眼下正在氣頭上,他哪裏還有心思做東西?


    韓朝胡亂的擺手,明擺著沒心情去想這些。“再說吧!”


    司遠昭拉了拉他。“怎麽啦?你府裏養的那些人被她知道了?”


    “胡說什麽呢!”韓朝趕緊去捂他的嘴,生怕被多一個人聽見。“說話就說話,嚷嚷什麽!這是能嚷嚷的事情嗎!”


    司遠昭小聲道。“那是為什麽呀,真讓她知道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這不是從良了嗎?這都不行?”


    “你快別說以前了,就是成親之後,她也就去過鎮南王府一趟,還是去給祖父請安的。她哪有機會知道府裏是什麽情形!”


    “不是,那你們有什麽可吵的呀?你連門都不出,每天就圈在這一畝三分地,你都快比良家婦女還良家婦女了,她還看你不順眼?”司遠昭不悅道。


    韓朝這才把落水一事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都說給了司遠昭聽,聽得司遠昭目瞪口呆,搖頭長歎。“你說你怎麽也是都城裏有名的人物,你怎麽把自己活成了這個模樣啊?一個女人說兩句話就把你給拿住了。你這也太對不起你自己的名聲了呀!”


    司遠昭說的是咬牙切齒,十分遺憾。


    “我想了一晚上,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和趙晗鬥氣。她才幾歲!”韓朝道。


    深刻反省的樣子看得司遠昭嘖嘖稱奇。“我原本以為你已經性情大變,現在看來你成婚之後簡直是完完全全的成了另一個人啊!”


    “你還是韓朝嗎?”司遠昭推了他一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認識的韓朝會因為和一個小女孩鬥氣而反省自己。


    “你不知道,阿璿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她要是生氣了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韓朝篤定道。“她說我錯了,就一定是我錯了。”


    他已經無藥可救。


    下了這樣的判斷之後,司遠昭認命道“算了算了,你自甘墮落,我也沒有辦法。”


    “對了,你要是和阿婧吵架了,會怎麽哄她?”韓朝在這種事情上向來不恥下問。


    “吵架?夫為妻綱你沒聽過?我在家裏那可是說一不二!都是她來認錯的!”


    “是這樣的嗎?”韓朝有些想象不出霍婧婷坐低伏小的樣子。


    “那當然了!”司遠昭昂首挺胸道。


    韓朝勉強信了,問“那倘若你要討她歡心呢?”


    “不拘金銀珠玉,隨便送些自然就好了!”


    “阿璿可不是那些勾欄裏的女子,見錢眼開。”韓朝並不認同他這樣的方式,對他先前的迴答也起了疑心。“你就這樣哄阿婧?”


    “你也不是那沒見過風月的小郎君,怎麽還不知道怎麽哄女子嗎?”


    韓朝有些猶豫“我覺得不當用對待那些女子的方式去對待她。”


    他就是覺得不能這樣。


    司遠昭摸了摸鼻子。“那你不如買些她喜歡的果子點心?”


    “有用嗎?”


    他迴憶了一下自己的經驗。“十次裏有七次能管用,餘下的三次就隻能看運氣了。”


    那倒是還好。韓朝想了想她平時喜歡的東西,拽著司遠昭就要出門。


    趙行客候在垂花門前,拱手奉上錢袋。“殿下聽聞駙馬要出門,特意讓賬房備下銀兩,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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