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些京北祭執行委員們複雜的心情,北川寺的心思倒是非常簡單。


    並不是北川寺想要來摻和他們的會議,而是因為原本已經打算迴家的北川寺接到了千夏千雪的電話,是對方希望他來到這裏,說是有些事情想對他說。


    而最後,結果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等到千夏千雪將一些條例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對這些執行委員說明完畢後,這些來自各個班級的執行委員們就急忙地站起身,紛紛迅速地離開了。


    甚至連疑問都沒有提出來。


    看著恨不得以‘衝出這個地獄’的姿態離去的眾人,千夏千雪也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自然是知道北川寺‘京北大魔王’的名聲的。


    但是與北川寺打過交道的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對方的名聲竟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明明北川寺的性格還算不錯的...


    想到這裏,千夏千雪也是伸出手邀請北川寺:“北川同學,請坐到這邊來。”


    “會議已經結束了?”北川寺表情自然地扯過一張板凳坐下後問道。


    千夏千雪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


    她說著便拿出了一張列表,為北川寺說明道:“社團會議在執行委員會議之前就結束了,現在我也算是清閑的狀態。”


    這個迴答與北川寺沒有多大關係,他問出了他最在意的事情:“你找我有什麽事?”


    “北川同學和以前一樣...一直都是這樣快言快語的。”


    千夏千雪樂嗬嗬地為北川寺解釋道:“其實這一次並不是我找北川同學,而是梨紗找你有事。”


    梨紗...?


    “月島梨紗?”北川寺反問一句。


    他對這個能夠駕馭兩杯奶茶的女生還是很有印象的。


    前京北高中學生會長,三木人偶工廠事件讓北川寺認識了她。


    隻不過她已經早在前兩個月之前便順利入學了東北大學才對,怎麽又突然在這裏提起她的名字了?


    雖說宮城縣距離東京並不是特別遠,但那也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就過來的距離。


    北川寺看著千夏千雪,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咳...其實是這樣的。”


    千夏千雪幹咳一聲,為北川寺解釋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月島梨紗確實已經成為東北大學的一名學生了,隻不過這幾天東北大學那邊正在舉行‘學園開放日’的活動,她也得閑有了幾天的假期。


    這幾天假期對方當然是想迴東京住一兩天,問候一下父母,同時再見一見想見的人。


    而北川寺剛好就是對方想要見的人之一。


    “昨天我和梨紗見了一麵,她過得很好,而且還提出想要見你一麵的請求。隻不過我總感覺梨紗話沒有說完吧,她要見北川同學肯定也是有事情想要麻煩你的。”


    千夏千雪思考了一會兒又說道:“總之我就隻是一個帶話的,想不想去見梨紗全都由北川同學你自己把握。”


    她知道北川寺這種人是不能蒙騙的,於是幹脆地將自己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了北川寺,並且將選擇權也交給了他。


    在對方如此誠意十足的表現下,北川寺想要拒絕其實反而有些困難了。


    他注視著千夏千雪,思考片刻才迴答道:“可以。”


    月島梨紗的父親月島弦在之前禦川小學事件中也算是十分照顧他,要是沒有月島弦的介紹,他想要見到《遺失的禦川》的作者賴戶城也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行。


    衝著這一點,北川寺去見月島梨紗一麵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聽見北川寺迴答的前千夏千雪的麵色明顯一鬆。


    雖說嘴巴上麵說著讓北川寺自己選擇,但從朋友情感方麵,她還是希望北川寺能夠見月島梨紗一麵的。


    此時得到北川寺的迴答,千夏千雪也是毫不猶豫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給梨紗打個電話,北川同學跟我一起出發吧。”


    “嗯。”北川寺應了一聲。


    千夏千雪先是給月島梨紗打了個電話,與對方在電話中一陣交涉便定好了地點。


    她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迴過頭對北川寺打了一聲招唿。


    “走吧,北川同學,我們去cure咖啡廳。”


    “好。”北川寺也沒有墨跡,抬起腳跟在已經將東西收拾好的千夏千雪身後。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走向cure咖啡廳,路上都還能聽見一些京北的學生討論有關京北祭的事情。


    聽見這些話語,千夏千雪也有些感懷:“其實梨紗也想在京北祭的時候來這邊玩一下的,但是時間不允許,那邊的學業任務還是比較緊湊的。”


    “確實如此。”北川寺搭了一句。


    東北大學作為日本名校,的的確確學業任務繁重...更準確來說,上了大學你要是想學東西,是比高中的時候需要花費的精力還多的。


    玩玩樂樂度日是根本不可能學有所成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說,五分鍾後就走到了cure咖啡廳。


    在cure咖啡廳之中,溫婉可人的月島梨紗正坐著靠門邊的位置,一眼就能發現。


    一見到北川寺與千夏千雪走過來,月島梨紗也是連忙站起來,深鞠一躬:“北川同學,千雪,下午好。”


    不得不說,大學還真是一個改變人的地方,月島梨紗前幾個月還帶著一點稚氣的麵孔現在已經被打磨得透出一種成熟感來了,她的一言一行更有現代大和撫子之感了。


    “嗯。”北川寺點頭迴禮,坐在了月島梨紗對麵的座位。


    另一邊的千夏千雪則是隨意許多,她直接坐在裏麵的位置,給月島梨紗與北川寺騰出位置說話。


    等到兩人都完全落座,月島梨紗才抬起溫婉如水的視線凝視著北川寺:“好久不見了,北川同學。”


    自從上一次北川寺主動要求見麵以後,就已經是兩個月過去了。


    這兩個月中她也是順利考上了自己想要考上的大學,夢想也是圓滿了。


    因此月島梨紗也非常感謝麵前這個青年。


    要不是對方將自己從怨念深淵之中拉出來,她估計隻能去‘再讀班’裏麵努力一年了。


    而這一年之中又會發生什麽呢?


    會不會還是落榜呢?


    這個誰都說不清楚。


    因此月島梨紗一直都有特別想單獨對北川寺說的話——


    “非常謝謝你,北川同學。”


    月島梨紗再度鞠了一躬。


    除了謝謝之外,她也不知道做什麽才能報答北川寺了。


    千夏千雪請北川寺出手幫忙的那十萬日圓其實根本就不夠,但要是給北川寺更多金錢的話...對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在侮辱他呢?


    一想到這一點,月島梨紗就禁不住將這個提案否決了。


    可接下來北川寺所說的話卻讓月島梨紗有些意想不到。


    隻見北川寺摩擦著咖啡杯子外壁,一邊轉圈一邊說道:


    “你其實不用道謝,相反的,我還要對你的父親月島弦表示感謝,要不是他幫忙,我還沒有那麽輕而易舉能見到《遺失的禦川》的作者。”


    《遺失的禦川》...


    月島梨紗清楚地記得,在她的父親為北川寺引見賴戶城後,賴戶城便被爆料出有虐殺幼童的罪行,最終被捕入獄了。


    那背後行動的人究竟是誰...


    雖然警方沒有公布,但月島梨紗心中卻是已經隱約有所猜測了。


    北川寺果然還是北川寺,總是會做出一些常人所無法理解...不對,是無法去想象的事情。


    這件事月島梨紗並沒有對千夏千雪說,畢竟這個猜想實在太過驚人了,讓她根本開不了口。


    但現在一聽見北川寺所說的話...


    以前的猜測現在似乎得到了驗證。


    “那麽言歸正傳。”


    北川寺手指一停,看向月島梨紗:“這一次月島前輩找我有什麽事情?你的父親月島弦曾經幫助過我,隻要月島前輩你的請求不是特別過分,我應該都會答應。”


    呃...


    月島梨紗表情有些詫異。


    隨後她又看見身邊千夏千雪對著她擺出一副訕笑的表情,也就知道是誰暴露了她的想法。


    她禁不住擰住了千夏千雪的大腿肉,不好意思地看向北川寺:“正如你所言,北川同學,我確實找你有事。”


    月島梨紗雙手撐住下巴,對比起一般高中生來說過於雄偉的事業線放在桌麵,神色之間帶著一種難以啟齒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思襯著開口道:“這一次想要拜托北川同學...不對,是想要麻煩北川同學的事情,其實是有關於我大學朋友的...”


    在月島梨紗的講述下,她想要麻煩北川寺的事情也逐漸有了脈絡。


    在東北大學的進修過程中,月島梨紗交到了不少朋友。


    畢竟她在京北也是當過學生會長的人,這種程度的交際能力還是有的。


    可也就是這群朋友,他們計劃著這一次‘學園開放日’的空閑幾天,前往東京的一座名叫‘稻垣的長屋’的靈異地點去探險。


    所謂的長屋,其實就是標準的日式建築,中有小院以及小型的自然景觀。


    據說是以前租戶在‘稻垣的長屋’裏自殺,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整片長屋荒涼破敗,逐漸就生成了能被生者所目視的怨靈。


    都內更有傳言‘進入稻垣的長屋的人基本上是沒有能活下來的,全部都被怨靈給殺死了。’


    而月島梨紗這些朋友就是想著要去這種地方探險,不管月島梨紗再怎麽勸說都沒用。


    就算月島梨紗拿出了以前她確實有過被怨靈纏身的經曆來勸說這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都起不到半點作用。


    甚至那些朋友還希望見一見曾經救助過月島梨紗的北川寺。


    這些擁有強烈求知欲望的大學生們對於月島梨紗心心念念的年輕人也感到十分好奇。


    在這種勸說無用的情況之下,月島梨紗也隻能拜托上北川寺來幫忙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明晚他們應該就要去‘稻垣的長屋’了...”月島梨紗歎了口氣。


    說實話,她這一次迴東京其實隻是想見一見自己父母以及千夏千雪還有北川寺他們一麵的,並不想麻煩北川寺幫這種忙。


    但要讓月島梨紗看著大學裏的同學就這樣去送人頭...


    她怎麽說都有一點狠不下心來。


    “稻垣的長屋...?”北川寺將咖啡杯放下,隨後摸出自己的手機,操作一番後將手機屏幕展示給兩人:“是這座建築嗎?”


    在北川寺的手機屏幕之上,是一座二層樓高,呈長方體鋪陳過去的建築。


    這建築設置有小別院,裏麵還種著花草...


    隻不過因為很久沒有人打理,這些花草已經枯死,雪白的牆麵也變得髒兮兮的,透出一種人用炭火燒過的顏色。


    那木製的屋頂更是出現了破損的地方,因為日本這邊地震頻繁的緣故,整個坡屋頂有些不堪重負,呈現出一種扭曲撕裂感來。


    要用‘荒涼’‘破敗’‘陰森’這些詞語來形容稻垣的長屋是完全不為過的。


    “北川同學怎麽有‘稻垣的長屋’的圖片?”月島梨紗看罷後經不住問道。


    “這是我的網絡主頁,以前你被怨念侵蝕的時候,千夏會長就是在這個上麵與我約見麵的。”


    北川寺將手機收迴,繼續解釋道:“這是我前一個星期收到的消息吧...不過我那個時候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所以就沒怎麽在意,今天月島前輩你提起來了,反倒是讓我想到了還有這一茬子事情。”


    一個星期前的北川寺還忙著料理幸福真理教,哪裏顧得上這些小蝦米小肉的?


    這一條有關於稻垣的長屋的消息,他也隻是設置為特別保存就沒有過多關注了。


    要不是今天月島梨紗突然提起這件事,北川寺估計要將這條消息放在私信箱裏麵許久才翻出來。


    “總之,這就是我要麻煩北川同學的事情,倘若北川同學要拒絕也沒關係,我會再奮力說服他們的。”


    月島梨紗點頭。


    不管北川寺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她都不會有所埋怨。


    反倒是她現在有種淡淡的羞愧感。


    北川寺曾經幫助過她,現在她竟然又要麻煩對方。


    這怎麽想都有些不太好。


    所以月島梨紗是真心實意地尊重北川寺的選擇的。


    似乎是感受到月島梨紗的目光,北川寺也是禁不住搖頭。


    他一向吃軟不吃硬。


    而月島弦在以前又幫助過他...


    那麽這裏的迴答也就顯而易見了。


    “嗯...過去看看情況倒是沒問題。”


    北川寺斟酌著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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