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述,這就是我所想出的解決方法。”北川寺盡量以幹脆簡短的話語將剛才神駐蒔繪所說的話告訴了中嶋実花與渡邊小百合。


    神駐蒔繪曾經身化引魂花,隻是將渡邊小百合的靈體送入本身就屬於她的身體中,是沒有什麽難度的。


    可是——


    北川寺見渡邊小百合與中嶋実花滿臉懵逼,似乎根本就不明白他意思的時候,又善解人意地問道:“你們有哪裏不懂的?”


    “我...”中嶋実花張嘴,然後閉嘴,接著又張嘴,隨後禁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這一套懵逼三連足以表達她心中完全茫然的情緒。


    你問我哪裏不懂...問題是我全部都沒懂啊?


    什麽將靈體送迴人體內?什麽善念?又是什麽善靈?死氣?你在說什麽啊?


    “明明北川君說的都是日語,而且都不是生僻詞...為什麽組合成句子我就聽不明白呢?”渡邊小百合漂浮在空中,也是鬼臉茫然。


    聽不明白?


    北川寺皺眉。


    ‘利用神駐蒔繪的能力將渡邊小百合重新送迴她的身體中,接著再由北川寺將她的身體再次治療修複一大部分。’這些話她們也聽不懂嗎?


    這一人一鬼似乎腦袋瓜子不太聰明的樣子。


    “不懂就算了。也不用你們懂,過兩天做好準備就行。”北川寺留下這句話後就揮手把這一人一鬼趕出門去。


    弄得她們倆站在門外,嘴巴一張一合的想要說什麽又說不出來,最終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弄不懂就算了,反正隻要靠著北川寺就行了。因為她們倆,包括現在正在上課的北川繪裏,她們都一直信賴北川寺的能力。


    隻要北川寺說行,那就肯定能行!她們隻要到時候按照北川寺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這就是她們的想法了。


    ......


    再過一天就又是周末了,相信那個時候渡邊小百合她們應該也做好心理準備了。


    由於有了神駐蒔繪這一助力,北川寺對於將渡邊小百合送迴去這件事也不是特別擔心。


    二現在最關鍵的就是——


    “繞口令...大全...繞口令...大全...”


    神樂鈴被北川寺塞進書包裏麵,神駐蒔繪的聲音還在旁邊結結巴巴地嘮叨著,似乎一直都在提醒北川寺別忘記她的繞口令。


    北川寺麵色不變,也懶得應她,畢竟比起在意她來,北川寺更想痛揍西九條可憐一頓。


    帶神樂鈴過來上課是神駐蒔繪自己的要求,她要去書店選一本自己中意的繞口令大全。


    可是西九條可憐什麽時候鑽進自己書包裏麵來的?


    北川寺如此想著,又打開自己的書包。


    剛才還躲在自己包裏麵捏著根針縫衣服的西九條可憐,現在就像一個布偶一樣靜靜地躺在書包中。


    隻不過她的屁股上都還插著兩根針...


    北川寺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看了她好久,直到她心虛地把腦袋轉過去,北川寺才問道:


    “痛嗎?”


    聽了這句話,西九條可憐這才重新轉過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北川寺。


    “知道痛就好。”北川寺還是把那兩根針扯了下來:“你都已經跟著我到學校了,那就不要有什麽出格的動作,知道嗎?”


    西九條可憐點頭,接著又拍了拍胸口,那副恨不得掏心窩子讓北川寺相信她的樣子,讓北川寺一指頭將她戳倒在書包裏麵。


    帶著這個小家夥出來倒是沒多大問題,她想出來透氣那就給她透氣。


    畢竟像這種破破爛爛的布偶應該也是沒有多少人會喜歡,更不會有人把它帶迴家去。


    “今天要做的事情就隻有下午抽空去一趟書店看看有關於繞口令的書嗎?”北川寺心中默念一句,目不斜視地踏入校門口。


    “北川大哥早上好!”


    一個男性學員鞠躬問候。


    “嗯。”北川寺淡淡地應了一聲。


    “北川大哥早上好!你辛苦了!”


    又有一個男性學員出來問候。


    “嗯。”


    北川寺點頭。


    他又繼續往前麵走。


    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很多人上來恭恭敬敬的問候。


    北川寺也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一一點頭。


    “你在這座學校很有...名嗎?北川君?”神駐蒔繪不太理解地看著一個又一個主動問好的學生,直接問了一聲。


    而且這是什麽學校啊?根本不像他們神社那樣,就隻是用個小房間教他們讀書寫字。


    還有那些學生低著頭玩的東西又是什麽啊?那個扁扁的亮晶晶的東西,看上去好像很有意思啊?


    還有...這座城市的車子看上去怎麽都這麽帥氣啊?


    神駐蒔繪完全弄不明白了。


    擺放在北川寺房間中的電腦,她昨天不小心就碰到了,然後那塊黑黑的板子竟然還哢擦一聲亮起來了。


    她有太多疑問想問北川寺了,可那些疑問都比不上現在她所看見的這一切。


    這些學生很喜歡北川寺嗎?都主動上來打招唿?


    “不是,他們隻是單純上來問候而已。”北川寺在心中隨口迴答一聲。


    這些其實都是北川寺每天早上來到京北高中的日常。


    一些學員們就算是害怕也會上來乖乖問候,要是北川寺一直盯著他們,他們甚至會嚇得癱軟在地上,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還會哭出聲來。


    北川寺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似乎是因為金吉高中的那一幫子不良,他們將北川寺以前狠揍他們的事情傳播了出去。


    抱著‘打不過就加入’這一想法,現在整片文京區都已經把北川寺‘北川大魔王’的稱號流傳開了,且陸陸續續地又有不少人加入這一團體。


    什麽‘麵冷殺人狂魔’,或者是‘生喝人血,生嚼人肉’,亦或是‘死亡凝視’——


    這些日本高中生像是繼承了他們優良的中二病傳統一樣,總是能給北川寺取上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外號。


    是的,北川寺全部都知道。


    可這樣也算不錯。


    留不下什麽好名聲,至少他普通的日常生活總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了吧?


    現在他要在文京區調查什麽東西,隻需要聯絡那幾個帶頭的學員就可以了,他們用起來也挺順手的,因此北川寺也就沒有管他們了。


    而且由於北川寺的名聲太盛,掛著他名字的那些不良學員也不敢按照以前那種放肆的行為作風去霸淩別人了。這讓一些處於水深火熱中的被霸淩者對北川寺產生了不少好感。


    產生那個好感的後果就是,現在有人看見北川寺也會上來戰戰兢兢的問候一聲。


    而北川寺也沒有利用他的聲望去弄什麽‘北川組’一類的東西。


    他在這一片隻是想好好兒地過自己平靜的生活,從來沒有想過成為極道大佬一類的人。


    那麽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這種情況的呢?


    北川寺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麽事情,隻是揍了幾個人,那些學員就自然而然地把他的形象給妖魔化了。


    “是嗎?我還有事情要問?就是那些在街上跑的,那些車子...”


    神駐蒔繪又發問了。


    她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


    而北川寺則坐在椅子邊上,目光飄忽,不時迴答著神駐蒔繪


    看著北川寺這副樣子,旁邊靠得近的幾個男生都下意識地把板凳挪遠了一點,生怕北川寺一個心情不好就抄起講台往他們臉上砸。


    可他們不了解的是,北川寺的臉一直都是這樣,目光飄忽的原因是在思考如何迴答神駐蒔繪的問題。


    “寺君!早上好。”


    一聲歡快的問候聲從北川寺身邊傳出,神穀未來從後門進來,徑直坐下後,迴頭問好一聲。


    “早上好。”北川寺看著黑板,接著想到了什麽一般地迴頭:“未來,你知道最近文京區有什麽不錯的書店嗎?”


    神穀未來一愣:“書店?寺君要去買什麽?”


    她一邊佯裝關心的日子,一邊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北川寺對待她的態度還是與往常一樣,既沒有過分親近,也沒有半分疏遠。


    他還是原來的北川寺,並沒有因為自己那天的表白改變什麽。


    可是吧...沒有改變這一點其實也挺讓她沮喪的。


    沒有改變,也就是沒有動容的意思。而像這樣的人,又是最難拿下的。


    她複雜的心情猶若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方麵希望北川寺有些改變,一方麵又不太想北川寺改變態度。


    “我想去買一些關於繞口令的書。”北川寺也不猶豫,耿直地迴答道。


    買繞口令?...


    神穀未來偷偷地斜了一眼北川寺,發現他沒有半分開玩笑意思的時候才迴答道:“那種東西...一般的中古店應該就會有,或者去百貨商場的書店也會有賣,下午下課我也沒什麽事情,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那就拜托你了。”北川寺順水推舟道。


    而就在他與神穀未來聊著的時候,神駐蒔繪突然又問了一句:“她...是你女朋友嗎?北、北川君?”


    這個問題問的倒是有點水平,饒是一直以來耿直迴答的北川寺都下意識地思考了一會兒再進行作答:


    “現在不是。”


    “現在...不是?”神駐蒔繪眨了眨眼睛。


    針對她這句話,北川寺又在心裏迴答道:“以後應該會是。”


    雖然加上了‘應該’這個詞語,但北川寺的語氣分明已經是篤定的語氣,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神駐蒔繪不太理解北川寺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但她還是順著北川寺的意思迴了一句:“是嗎?”


    北川寺將書包裏麵的教科書一本一本地取出,一邊表麵上與神穀未來說話,一邊又用意念與神駐蒔繪聊天:“相比起我這邊的問題,我更關心蒔繪小姐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


    神駐蒔繪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她奇怪地看著北川寺。


    她還能有什麽問題?不就是讓北川寺去買一本繞口令的書嗎?


    “你要弄清楚,口吃結巴應該隻是肉體上麵的口吃結巴,而你現在是靈體狀態。按道理來說不會口吃。”


    “...北、北川君...你不要...總是把口吃掛在嘴上!”神駐蒔繪的唇瓣抽了抽,頗有幾分氣急敗壞:“我、我...隻是被迫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就算變成靈體了...也不能放開了說話。”


    她也早就知道自己靈體狀態還口吃是很奇怪的事情。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能怎麽辦呢?還不是要老老實實克服?


    至於像北川寺這樣還要追究一下她靈體狀態還口吃的老實人,神駐蒔繪根本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根本就是在欺負她。


    要不是永世在沉睡之前讓神駐蒔繪醒過來後記得照顧北川寺,她才不會管這個耿直得有些可怕的家夥。


    “說起來為什麽寺君你突然想買關於繞口令的書了?”神穀未來忽然開口提起這個話題。


    她有些好奇。


    因為北川寺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這一次想必也有他的原因。


    “我有個朋友是個口吃結巴,我給她帶過去練習的。”北川寺並沒有向神穀未來隱瞞這件事情。


    而在另一邊聽著北川寺說話的神駐蒔繪直接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現在就和他拚死一搏。


    但考慮到北川寺應對‘禍津’刀具巫女時都能從容進退,她還是收起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


    “口吃結巴啊...”神穀未來露出乖巧的笑容:“那我們下午一起去百貨商場看看。”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鬼靈精。畢竟像這樣與北川寺獨處的機會不多,四舍五入過去也算是一次約會。


    但神穀未來並不知道,在北川寺的書包裏麵,西九條可憐又摸出兩根針在縫衣服,神樂鈴中的神駐蒔繪正在對北川寺剛才的問題發言進行校正。


    這次書店一行,其實根本算不上約會,而是兩人兩鬼單純的逛書店而已。


    “對了...對了!我、我還想問一下!北川...君你們手裏麵玩著的那個小板子又是...什麽?”


    “手機。”


    “手機?可是...我見過...手機...不是這個樣子的,上麵有123456789...而且那個薄薄的小板子也沒有手機天線...隻是看上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北川寺。


    不管怎麽樣,這就是目前北川寺日常生活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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