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冰冷的音調從腦中跑過。


    ‘請選擇獎勵。’


    ‘一.將任意善靈提升一個等級。二.讓任意善靈恢複意識。’


    北川寺自然要選擇第二項。


    但是選擇第二項後,北川寺隻是覺得神樂鈴的光彩更加奪目了,其他的異變並沒有發生,好像這係統獎勵是假的獎勵一樣。


    北川寺也不慌。


    這係統雖然最近存在感岌岌可危,但它出品的東西基本上都是精品,不會出現什麽幺蛾子。


    神樂鈴中的麻宮永世肯定是恢複意識了,估計是意識還沒有清醒過來,因而暫時沒有出現。


    將神樂鈴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北川寺轉而看向自己獲得的東西。


    這一次北野亮的等級為中等中級。


    從它身上,北川寺獲得了8點技能點數,混合著前麵的4.5技能點數,技能點數一下子就來到12.5點了。


    北川寺發現自己似乎與12.5這個數字很有緣,技能點數似乎一直卡在這裏上不去。


    但他也不在意。


    畢竟前麵死氣塑形技能點亮十分值得。


    這12.5點技能點數北川寺打算暫時留一陣,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他現在隨便升級一個技能都是七八點技能點數往上走的,他也需要好好兒地盤算一番。


    下麵就是體質強化。


    體質強化其實並沒有什麽好說的,除了身體素質由60點上升到65點外,數據方麵並沒有多少變化,還是常人七倍數值,死氣也從162跳到170點最高上限。


    其餘的數據全部都沒有變化,因此就此不提了。


    選擇完獎勵後,北川寺又檢查了一遍隨身物品,發現自己沒有什麽東西遺漏掉的,就背著背包,走向了露營營地——


    準確的說是走向露營區域的神宮暮的住所。


    他有些事情想要去找神宮暮。


    神宮暮作為露營區域的主要管理人,現在自然也是在的。


    北川寺隔了好遠就看見了把老人椅搬出來乘涼的神宮暮,他二話不說就走了上去:


    “不好意思,能稍微談一談嗎?神宮先生。”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不是那個過來問雨之館情況的年輕人嗎?”神宮暮睜著渾濁的雙眼,開口勸說:“我這裏真的沒有什麽關於雨之館的信息了,年輕人,你還是早點迴去吧。”


    北川寺卻是搖了搖頭,他看著神宮暮,緩緩地說道:“這一次我不是想和神宮先生討論關於雨之館的事情,而是想問一問你關於鬆本久遠、香取雪珠他們幾個人的事情。”


    久遠?雪珠?


    神宮暮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地看著北川寺,聲音嘶啞顫抖地問道;“你、你怎麽知道他們的全名?”


    北川寺才懶得管神宮暮驚訝的神情,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重新迴到了那座洋館,在那裏,我發現了當時福利院長做出殺人行徑的主要原因。”


    聽了這話,神宮暮原本難看的表情中更是摻雜了一份不敢相信:“怎麽可能?你前麵進去一次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你還進去了第二次?而且還都迴來了?這怎麽可能?”


    顯然神宮暮是很了解雨之館中情況的。


    更是不相信北川寺竟然能從北野亮的手中逃得性命。


    他麵色掙紮,不斷地說出‘不可能’這幾個字。


    看著他難看的臉色,北川寺依舊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北野亮為了複活自己的女兒北野榛名而在福利院的地下室中進行殘殺兒童的行為。”


    他伸出兩個手指,神情沒有變化,冷得就像是一塊冰:


    “但是卻有一個人發現了地下室的情況。”


    “是我!我發現了地下室的情況!是我把一切告訴雪珠他們的!”神宮暮似乎很想在這個話題上奪得一城,拚命地強調著。


    “不是你。”北川寺語氣不鹹不淡地糾正道:“是鬆本久遠發現了地下室的情況,也同樣的發現了院長一直偷偷虐殺兒童的行為。”


    神宮暮搖著頭,語句艱難:“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


    北川寺見他這個樣子,便將自己從雨之館中帶出的1012宿舍孩童絕筆信取了出來。


    他指著一行文字,一字一句地念叨出聲:


    “我在一次大掃除中,無意間發現在中庭角落人為留下的暗道,懷著好奇心進入其中後,我發現了許多具同齡人的屍體。”


    隨後又指向絕筆信上麵神宮暮留下的他的名字,平靜地說道:“你的字跡與這封信的字跡明顯不符,因而並不是你發現地下室秘密的...更準確一點來說,是你將所有人推向萬劫不複境地的。”


    北川寺在雙手捂臉,不斷痛哭著的神宮暮麵前,緩緩地講述著當時的真相:


    在鬆本久遠發現院長虐殺兒童行為後,自然是立刻告訴了同處於一個宿舍的神宮暮、香取雪珠、藤原長川等人。


    但是作為特別喜歡這座雨之館的神宮暮當然是不會相信鬆本久遠的一麵之詞。


    在某個夜晚,他背著夥伴偷偷地溜到中庭,鑽入暗道中。


    在暗道中,他發現了懸掛著的孩童屍體,也相信自己夥伴所說的話。


    而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卻被隱藏在暗處的北野亮抓住。


    本來北野亮其實就想這樣解決掉神宮暮的,但聽見他說出‘有人在策劃著逃跑’這句話的時候,就按捺下了自己殺掉他的意圖。


    至此神宮暮作為北野亮安插在孩子們的奸細,將鬆本久遠他們的具體行動告訴了北野亮。


    而北野亮發現孩子們逃跑路線...那根本就不是湊巧,而是早有預謀的一切。


    北野亮堅信更接近‘死亡’的孩子的靈魂會更加堅韌,作為複活北野榛名的活祭人柱會更加出色。因而就放任他們策劃逃跑行動。


    鬆本久遠他們還以為自己的計劃能夠成功,殊不知就連那顆大樹都還是北野亮讓人將其砍倒,砸塌鐵欄杆的。


    在他們準備逃跑的那個雨天,北野亮守在破損的鐵柵欄暗處,將鬆本久遠的雙手雙腿全部打斷,接著又將尖叫著向迴跑去的香取雪珠以及藤原長川抓住。


    隻有神宮暮站在旁邊,渾身顫抖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大雨遮掩了孩子們逃跑的動靜,自然也就掩蓋了他們的哀嚎慘叫聲...


    “這便是事情的所有真相。神宮先生,你作為孩子們的叛徒活了下來。”北川寺喝了一口水,平靜地做出了結尾。


    在之後,就是發現自己已經被殘忍咒術所侵蝕,時日不多的北野亮自焚成為怨靈,將整個雨之館製作成靈域,在悠長的歲月中,不斷等待著旅客們進入雨之館。


    這就是雨之館所有的真相。


    實際上北野亮的日記上已經有所揭示了。


    正是擁有神宮暮這個安插在孩子之中的內應,他才會興致勃勃地查看著這些小孩子們對生的渴望以及不斷掙紮著的樣子。


    而在這整個事件之中,神宮暮為自身的衝動與盲目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失去了三個朋友。


    同樣的,那份內疚也猶如最狠毒的詛咒,不斷折磨著他自身。


    神宮暮的抽屜空空如也,是因為他本身就猶如空殼,單純為了活下來的他,沒有任何思念能留在雨之館。


    那麽北川寺就有立場去批評對方嗎?


    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什麽惡毒刁鑽的話,隻是平靜地訴說整件事情的經過。


    因為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隻是看客。


    他也沒有那麽道貌岸然去批評一個想要活下來的孩子。


    神宮暮想活下來,隻不過把方法用錯了地方而已。


    因此,北川寺隻是看著這個須發皆白,臉上與脖子上帶著老人斑的老人不斷發出嘶啞的哭聲:“對不起,雪珠,對不起,久遠...對不起長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道歉聲急促,短暫,仿佛全部都淹沒在記憶中的雨水一樣...


    北川寺對於一個時日無多的老人並沒有多少想法,他靜悄悄地在神宮暮悲傷內疚情緒翻湧的時候離開了。


    解決掉神宮暮那邊的事情後,時間也來到下午。


    北川寺背著背包迴去,還順手買了些食材。


    他是請假出校的,因此在工作日提前迴家還被鄰居認為是不務正業的社會閑散人士。


    畢竟這些鄰居這一兩個月都很少見到北川寺去上學,大部分的時候都隻是北川繪裏每天早早起床,吃過飯順路與他們打了招唿去上學的。


    “北川,今天又提前迴家了?”中嶋実花詫異地看了一眼北川寺,語氣裏麵也帶著幾分羨慕:“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要是像你這麽輕鬆就好了。”


    輕鬆?


    北川寺迴想起自己在靈域中有驚無險的數次逃生,怎麽想都想不出來哪裏輕鬆了。


    難不成他還能把一座靈域當成後花園,沒事的時候就進去打幾個怨靈出氣?


    那顯然不現實。


    北川寺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安分的人,隻要不是一些特別的大事,是不可能逃課出去的。


    至於動手打人...


    那也隻是偶爾,至少北川寺這幾天很少再揍過中嶋実花或者北川繪裏。


    畢竟繪裏也漸漸懂事了,他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繼續擔心了。


    而中嶋実花也重拾生活態度,不斷努力...


    北川寺如此想著,隨後從沙發底下摸出根藤條一下子就抽在沙發上沒個正形的中嶋実花身上。


    她一條腿耷拉在沙發扶手處,一隻腳放在地上,嘴巴裏麵還嚼著蘋果。


    這種鹹蛋樣子讓北川寺看見怎麽能不管?


    他聲音壓下來:“坐好。”


    而挨了一下的中嶋実花則是整個人一跳,剛想委屈地說些什麽。


    可看著北川寺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縮了縮腦袋,乖巧地坐好了。


    “我有點事情要和你還有你身邊的渡邊小百合談一談。”北川寺將最後一盒雞蛋塞入冰箱中,迴過頭說道。


    “有事情?”


    空氣中傳來一道訝異的聲音,渡邊小百合的身形也隨之浮現。


    她平時是很少顯形的,就隻是在一些時候會說話。


    畢竟維持她的狀態,會花費西九條可憐一部分善念。


    “是的,關於你身體那方麵的事情。”北川寺將冰箱門關上,坐上沙發,神情不變。


    渡邊小百合是中嶋実花走出陰鬱的良藥,相當於一個便利的工具人...鬼。要不是渡邊小百合,中嶋実花這個曾經對生命喪失希望的人,應該也不會那麽輕而易舉地走出陰影。


    她幫助了中嶋実花,間接地也就緩解了北川寺在中嶋実花這邊的壓力。


    也多虧她,北川寺才能夠騰出時間去解決‘鏡中公寓’的‘雨之館’這一係列的事情。


    “關於我的身體...?啊...北川君是想說...我差不多已經可以迴到我的身體了吧?”渡邊小百合神情一變,聲音驚喜地問道。


    渡邊小百合的身體在一個月前被一輛輕卡撞飛,就算輕卡在撞上去的時候緊急刹車了,但渡邊小百合的身體還是各處都有損傷。


    “差不多。”北川寺神情一動。


    經過這一個月的緩衝,再加上北川寺三天兩頭翻七八層樓的高度溜進病房中為她進行死氣治療,她腦部的傷勢早就已經全部恢複了,她的身體也早就從重症病房轉移到普通病房了。


    渡邊小百合現在隻剩下一些皮外傷。


    隻要她進入那具身體,再接受北川寺的死氣治療,要不了兩天就能夠痊愈出院了。


    “具體要怎麽實施呢?讓小百合重新迴到她的身體當中...?”一邊的中嶋実花有些不理解地問道。


    她不懂這些,所以下意識地就問了。


    確實,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讓渡邊小百合迴到她的身體當中。


    畢竟北川寺隻是對怨靈非常了解,而對於善靈的具體狀況他也隻是一知半解。


    由於不太明白渡邊小百合目前這種微妙的狀態,所以北川寺才一直都沒有動手。


    但是直到今天,這個問題應該能夠得到解決了。


    是的,北川寺不了解善靈,西九條可憐就是個小孩子,也不明白怎麽讓渡邊小百合迴到她自己的身體中,可是有一個人卻知道——


    北川寺將自己的背包拿過來,從一邊的水袋中取出亮閃閃的神樂鈴,沉聲說道:


    “這就是解決的方法了。”


    沒錯...


    神樂鈴中的麻宮永世,應該了解具體的實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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