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北高中度過的日子總是那麽簡單。


    可對神穀未來這個小女生來說,今天卻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因為——那個北川寺竟然給自己送東西了!


    神穀未來看著手鏈上流轉著光暈的牟遲石,心潮湧動。


    說實話,以手鏈的規格來說,牟遲石未免也有些大了一點,而且由於結繩的緣故,這牟遲石更像是古代巫女掛在脖子上用以祭祀的神石。


    單論美感來說,這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副廉價感的牟遲石手鏈,是無法與女生所喜愛的網絡上那些亮閃閃的小飾品相比較的。


    而且就神穀未來本人來說,她也是不太喜歡打扮自己的類型。


    但自從見到北川寺後,神穀未來也開始學會化淡妝,穿一些自己以前不會穿的衣服了。


    這也算是一種改變。


    況且——


    “這還是寺君第一次送我東西啊。”


    牟遲石以兩層結繩舒適地套在神穀未來雪白的手腕處,手腕隻要一抖就能輕而易舉地握住。


    那溫潤的觸感感覺摸上去就不像是玻璃製品,而像是一塊天然不帶雕刻的玉石。


    神穀未來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手鏈絕對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看著牟遲石,神穀未來就不由得捂住嘴偷偷地笑。


    “嘿嘿...”


    講道理,要不是現在上著課,神穀未來覺得自己會立馬去外麵的操場跑上兩圈,或者是掏出手機登錄上line以及sns上麵炫耀。


    或許是太高興了,因此神穀未來並沒有注意到,就坐在她隔壁的北川寺正以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視著她。


    這個小女生的行為舉動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上課傻笑,根本就沒有聽課的意思,時不時還會看向手腕處的牟遲石,賊賊地笑著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


    北川寺也懶得繼續管她,他頭一偏,繼續聽課。


    就這樣輪換著上課下課的過程,終於熬到午休。


    北川寺按照平常的步調從桌洞裏麵取出四個大三明治,一盒大麥茶。


    他是不太喜歡做便當的類型,就算多做也就隻是給北川繪裏與中嶋実花她們留多的。


    畢竟做便當太麻煩了,而且飯菜放到中午也已經涼透了,且日本高中放學時間實在太早了,因此北川寺更偏愛吃些三明治簡單過渡,晚上再做一頓他喜歡吃的。


    神穀未來還在看著牟遲石手鏈傻笑,似乎根本就沒有吃便當的想法。


    北川寺看了她一眼,明智地沒有選擇開口說話,動手開始拆三明治包裝。


    可他的包裝剛拆到一半,身前就傳來了顫抖的聲音。


    “北、北川君...千鶴老、老師,讓你上課來之後去見她一麵。”


    “什麽事?”北川寺停下手頭的動作,略微蹙眉看向身前的女生。


    這不是熟人水樹唯嗎?


    隻不過水樹唯似乎被北川寺皺眉的動作所嚇到,原本就距離北川寺至少三四米的她,向後連續退後了好幾步,來到講台邊上,才麵色蒼白地繼續說道:“說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升學進路的問題的。”


    “升學進路表你們都填了?”北川寺眉毛擰得更緊了。


    他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水樹唯耍他。


    一般來說升學進路表應該是夏季的時候填的,這都才剛開學就要商量升學進路,這未免有些兒戲。


    “我什麽不知道,是千鶴老師讓我這麽說的,有什麽問題北川君你可以...你可以去找千鶴老師...”


    水樹唯都要哭出來了,話講到後麵更是明顯帶了哭腔。


    在她身邊的學員見到這副樣子,都自覺地低下頭,生怕自己成為北川大魔王的下一個獻祭對象。


    “我知道了。”北川寺站起來,看也不看水樹唯,走出教室。


    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水樹唯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接著來到桌子旁邊,將頭埋下去,低聲抽泣起來。


    可這件事吧...北川寺其實並不背鍋。


    他從頭到尾也就隻是露出皺眉的表情,並沒有對水樹唯口頭威脅亦或是動手動腳。


    隻是北川寺對水樹唯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陰影,導致她現在都還走不出來,看見北川寺她就下意識地渾身哆嗦,就像羊癲瘋一樣。


    北川寺並沒有在意水樹唯的想法。


    他走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心裏麵止不住疑惑。


    千鶴響,這是北川寺所在的二年a班的班主任。


    在全班都沒有填寫升學進路表的情況下,她找自己談升學進路的問題幹嘛?


    北川寺也有些弄不明白。


    不過北川寺也沒做過什麽違反校風校紀的事情,因此他也不是特別擔心。


    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年級辦公室邊,禮貌地敲響了辦公室大門,站在門口打了聲招唿後就走了進去。


    “是北川同學啊。”千鶴響是一位戴著眼鏡的女士,她現在手裏麵正捏著一張名單表,一看見北川寺進來就抬起頭對他伸了伸手。


    “請問千鶴老師找我有什麽事?”北川寺來到千鶴響身邊問道。


    “嗯...單純的想問問關於北川同學以後的誌願想法。”千鶴響笑了笑:“上次開學的摸底小測試的成績,北川同學已經看過了嗎?”


    北川寺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沒關係。”千鶴響擺了擺手,看著手上的名單表開口道:


    “北川同學你的成績排全年級第二,位列神穀同學之下。”


    “嗯。”北川寺應了一聲,看上去並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


    見他這個樣子,千鶴響露出小小驚訝的神色。


    北川寺在升入二年級前的成績是順位一百五,剛好卡在中間。本來她是已經不在意北川寺這個成績中遊還時常翹課的學生的。


    結果高二學期一開始的小測試,北川寺就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也是為何她想詢問北川寺將來是想是升學還是想進路。


    所謂‘升學’,其實就是讀完高中後繼續讀大學亦或是短大。‘進路’則是高中畢業後進入社會中直接上班。


    在日本,選擇進路的學生有很多,隻有約莫三分之一的學生會選擇讀大學,讀完大學再出來工作。


    “關於以後北川同學有什麽想法嗎?若是能一直保持年級第二或者第三名的成績,都內的大學你隨便挑選也不是什麽難事。”千鶴響幹脆地問道。


    她其實想聽見北川寺是升學誌願的,畢竟手底下有名校學生畢業對她來說也算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我現在還沒決定好。”北川寺看了一眼千鶴響,心中已經把這位班主任老師的想法全部摸清楚了。


    但他確定還沒有決定好,這同樣也是事實。


    不是每個高中生都有個東大夢,也不是每個成績不錯的學員都想著上大學。


    更高的學曆意味著更高的薪資與社會地位。


    但實際上北川寺憑著都市怪談事務所以及平阪一郎他們這些大客戶就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在北川寺的超人一流的能力麵前,社會地位也是唾手可得的。


    因此北川寺還真找不到自己繼續升學的動機——


    “可若是要升學的話——”北川寺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迴複道:“我覺得我將來可能會選擇民俗曆史那方麵的職業吧。”


    “民俗曆史?”


    這還真是一件稀罕事。


    一般來說,學生們升學誌願應該都是偏醫生、偏建築那些方麵。


    畢竟社會地位高,而且薪資不菲。


    “嗯,就我個人來說,我還是比較鍾意民俗曆史的。”


    一想到那些怨靈們,北川寺的臉色也是稍緩。


    顯然他是想到在除靈過程中發生過的有趣事情。


    “嗯...如果是那樣的話,若是有相關大學推薦名額的話,我也會為北川同學爭取的。”千鶴響還是將北川寺的誌願記下來,抬起頭繼續說道:“對了,北川繪裏應該是北川同學你妹妹吧?”


    “繪裏?她惹什麽事了嗎?”


    在這裏聽見北川繪裏的名字,北川寺無疑有些訝異。


    難不成在自己離開的這一個星期,北川繪裏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了?


    “唔...我也隻是聽其他老師說過。”千鶴響眨了眨眼睛。


    北川繪裏作為新一屆年級前十五成績的優秀新生,當然也進入了高一年級老師們的視野中。


    “聽說繪裏同學與美術部的學生們相處得並不是特別愉快...具體的細節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但繪裏同學作為本校參加繪畫青年大賞的一員,我個人還是希望北川同學去與繪裏同學溝通一下。”


    北川繪裏與美術部的學生相處不愉快?


    自家老妹?


    北川寺不覺得自己的妹妹是會主動惹事的人——


    就算是她主動惹事了,那也肯定會有理由——


    就算沒有理由,於情於理北川寺都不會讓北川繪裏吃虧。


    當然,就算維護北川繪裏,他事後也還是會教訓一頓對方的。


    “我知道了。”北川寺思考著點頭。


    “嗯。”千鶴響繼續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打擾北川同學吃飯了,下午的課程也要提起精神來啊。”


    “我知道了。”北川寺頷首,禮貌地向其他代課老師問候一聲後就告辭了。


    千鶴響會叫他過來的理由很簡單。


    其實就是他這次考到全年級第二,她作為班主任的詢問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要是北川寺這一次還是年級中遊,估計千鶴響想都想不到自己還會這麽一位學生。


    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學習成績中遊,不上不下的人是最容易被老師所遺忘的。


    因為這一層學生過於普通,平平無奇。


    他們學習成績一般,自然無法像好學生那樣在老師心中留下印象,同樣這層學生不違紀不違規,也無法在老師們心中留下印象。


    “可是繪裏...和美術部的同學相處得不好?”北川寺是無法想象那個北川繪裏會主動挑事。


    而且...


    繪畫青年大賞已經開始了嗎?


    作為兄長,北川寺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失職了,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也沒注意到。


    北川寺剛要搜索關於繪畫青年大賞的信息,熟悉的聲音就在另一邊響起來了。


    “北、北川同學?”


    嗯?


    北川寺捏著手機,迴頭看去。


    麻宮瞳正從走廊另一邊小跑過來。


    似乎是從來沒有違反過‘不允許在走廊跑步’這一規矩,麻宮瞳臉色漲紅,直到看見北川寺的臉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北川同學,好久不見了,午安。”


    “嗯,好久不見。”北川寺點頭。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麻宮瞳給他的印象也不再是那個氣質陰鬱的小女生了。


    她將遮住眼睛的劉海以櫻花發卡夾住,露出格外清澈的大眼睛,目光雖然還是閃躲,但不像以前那樣畏畏縮縮的。


    至少她現在也能正眼去看別人了。


    可是——


    氣氛有些尷尬。


    麻宮瞳臉色漲得紅紅的。


    她像是突然看見北川寺,接著就跑過來問好,然後就卡住。根本找不到任何話題,隻能幹愣著嘿嘿嘿的傻笑。


    過了好一會兒,麻宮瞳才完全將腦袋低下來,變成了原來的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以前承蒙北川同學照顧了,真是特別感謝。”


    “...不用客氣。”北川寺接了一句。


    隨後...


    又冷場了!


    麻宮瞳嘴角抽搐著,快連傻笑都無法維持了。


    本來她看見北川寺其實很高興,但這份高興衝昏了腦袋,讓她根本無法認真去思考接下來應該說什麽。


    見她這個樣子,北川寺也是心底搖頭。


    看來麻宮瞳徹底脫離以前的形象也還是需要時間。


    如此思考著,北川寺最終還是開口為她緩解了尷尬:“我有個問題想問麻宮同學,不知道可不可以?”


    “北川同學盡管問!”麻宮瞳急急忙忙地迴複。


    “關於青年繪畫大賞的事情,請問麻宮同學知道一些什麽嗎?我有熟人參賽了,隻不過官方網頁那些我都不太清楚情況。”


    “青年繪畫大賞?”麻宮瞳摸了摸腦袋:“我記得那邊的布告欄就有美術部貼的宣傳海報就有網址,說是希望各位同學在網絡上多給本校學生投票...這樣的宣傳吧。”


    “謝謝麻宮同學了,真是幫大忙了。”


    “不...哪有...”


    話說這種事情不是在網上一搜就知道了嗎?


    難不成北川同學不知道?


    這也不科學啊,北川同學可是很精明的。


    麻宮瞳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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