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收下了中嶋小姐你的報酬。”


    北川寺直起身子,說出理由。


    中嶋実花聽了這句話,再次抓了抓腦袋,目露詫異之色:“就隻有這樣?”


    “你還想要什麽理由?”北川寺走到灶台邊,開始準備早餐:“收到錢的委托我就會完成,承諾過的事情就要做到,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能會有人不理解,覺得北川寺沒必要為中嶋実花做到這種地步,但北川寺卻有理由去做,畢竟這是承諾應該做到的事情。


    當然,兩千萬日圓對於北川寺來說也算是一點點、一點點理由,但也就隻算得上是一點點。


    再重申一遍,北川寺覺得單純的錢財是很難打動他的。他隻是為了自己與千葉螢的的情麵與承諾才做到這個份上的。


    中嶋実花看著北川寺古井不波的目光,心中也閃過一絲感動之情,她嘴巴動了動,不好意思再吐出絲毫怪他的話來。


    她知道北川寺是為自己好,但是...


    中嶋実花想著想著,表情又變成了鹹蛋頹喪臉。


    “吃飯吧。”北川寺將餐盤端出,冷淡地打了聲招唿。


    今天的北川寺倒是沒像平常那樣簡單的弄點麵包吃了就算了,他熬了魚骨昆布湯,又做了幾道小菜。


    畢竟現在家裏麵有個病號,給對方早餐吃麵包怎麽想都不太好。


    “好吃!”


    北川繪裏還是一如既往的鹹蛋,開口閉口就是好吃。


    幸好她還知道自己去洗碗,不然真就距離鹹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飯後,北川寺與北川繪裏就出門上課,留下中嶋実花一人待在家中。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中嶋小姐。”


    “一路順風。”


    中嶋実花對著北川寺揮了揮手。


    眼看著他們消失在街拐角另一邊,中嶋実花趕緊迴到家中,來到北川寺懸掛藤條的地方。


    “抱歉了,北川君,雖然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但是我不能因為我自己的原因浪費你的時間。”


    她嘴邊念叨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藤條取下,把它藏入自己的房間。


    從北川繪裏與北川寺身上,她能感覺到善意,但是這種善意卻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接納的。


    因為——


    中嶋実花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著上麵的人名,接通了電話,聲音也驟然冷漠下來:


    “你找我有什麽事?”


    “実花,你差不多該迴家了,我已經放你在外麵野兩年了。”


    “放我在外麵野了兩年?”中嶋実花深唿吸後緩緩地說道:“那我還真要謝謝你啊。”


    “靠著財團的便利給我各種使絆子。”


    “逼迫的我一段時間內隻能吃泡麵維持生活。”


    “寄住在朋友家裏麵。”


    她越說聲音越冷漠,到了最後更是冷徹透骨。


    “......”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隨即才歎息一聲:“実花,我知道你恨我,也明白你恨我的原因,甚至我可以承認你現在作為歌手確實擁有不小影響力了,但那又能怎麽樣呢?你終究是中嶋家的人。”


    “我有我自己的過法,中嶋家影響不了我。”


    中嶋実花說出這句話後,將電話掛掉。


    她看向天花板的目光恍惚:“都這種時候了,說這麽多已經沒用了,父親。”


    這麽想著,中嶋実花緩緩地唱著:


    “三月也快到了啊。”


    “櫻花也已經在盛開了。”


    “天空是藍色的,真好啊。”


    “因為天是藍色的...而哭起來的我,是不是特別蠢呢?”


    ......


    翌日,熟睡中的中嶋実花被敲門聲驚醒了。


    一睡醒的她就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床底下的藤條。


    發現藤條還在的時候,她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覺地換上了粉白色運動服,打算這一次說服北川寺。


    說到底昨天被北川寺牽著鼻子走還是因為對方手裏麵捏著藤條,這次把藤條藏起來,她自然有不少餘裕可以和北川寺談話。


    下了樓,還沒來得及出門,北川寺就從鞋櫃旁邊摸出了與昨天一根一模一樣的油浸藤條。


    “????”中嶋実花。


    這是怎麽迴事?我不是都藏好了嗎?怎麽北川君手裏麵還有?


    她滿麵懵逼的樣子讓北川寺多看了她一眼,隨即北川寺將藤條抽響,迴答道:


    “不知道是誰把昨天的藤條藏起來了,不過也沒關係,我前天晚上做了十幾根,那個偷偷藏藤條的人肯定沒想到,你說對吧?中嶋小姐。”


    對。”


    你說是那就是。


    中嶋実花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頹喪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哭喪之色來。


    原本以為自己今天沒事了,結果看起來還是問題很大。


    她也放棄掙紮了,畢竟北川寺手邊還有十幾根藤條,你藏再多也不及對方做得多。


    本來她現在就是鹹魚想法,做不到的事情自然就不打算做了。


    她又開始在北川寺的鞭策下進入快走狀態了。


    北川寺手裏麵提著藤條,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這樣過去三十分鍾後迴家吃飯。


    “那我和繪裏就告辭了,中嶋小姐。”


    “...啊...一路順風。”


    中嶋実花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怎麽感覺這個場景和昨天有些重合?


    她甩甩頭,將雜亂的想法按下,抓起水果盤子裏麵的蘋果就開始啃。


    接下來要怎麽打發時間呢?


    中嶋実花也不太清楚。


    “時間還這麽早...不如去外麵逛逛吧。”


    她三下五除二將蘋果吃掉,迴到房間中摸出自己的鴨舌帽大墨鏡與口罩帶上錢包鑰匙就出門了。


    在另一邊,京北高中。


    “中嶋小姐一直拿不出幹勁?”神穀未來歪了歪頭,看著身邊的北川寺。


    “差不多,不過我也能理解她。”


    北川寺點頭。


    外界一直謠傳關於中嶋実花停止歌手活動的各種原因。


    其中最為盛傳的就是身體狀況的言論。


    也正如這群粉絲所言,中嶋実花確實患病了,而且還是急性白血病,這導致她不得不停止歌手方麵的活動。


    而且根據千葉螢的說法,中嶋実花的家庭似乎也有一些原因,這就讓中嶋実花最近的心理狀況急劇惡化。


    俗話說得好,心理狀況會帶動身體情況。


    中嶋実花半年後就要動骨髓移植手術了,成功率其實不低,但她現在心存死誌的樣子,讓人覺得她根本挺不過這一關,原本不錯的手術成功率可能也會被她這種心態給拉低。


    況且就算現在有適配的骨髓,中嶋実花也必須要克服術後可能產生的排異反應,但她現在的心思與想法,就算手術成功後又能怎麽樣呢?


    “前途堪憂。”


    北川寺簡單地評價道。


    可就算前途堪憂,北川寺也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收下錢,那就必須要全力以赴,至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雇主就這麽死掉。


    死氣治療...就算不能治療白血病,但是否能夠解決術後排異反應的問題呢?


    北川寺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值得嚐試一下啊...


    “寺君,如果是你剛才說的那樣的話,我想我應該能幫得上忙。”神穀未來靠過來:“如果寺君相信我,我就可以摸清楚中嶋小姐背後的家世,我會幫忙調查的,雖然不知道調查有沒有用,但若是能知道真正的原因,想必問題就容易解決了吧?”


    “如果寺君相信我——”


    神穀未來眼中閃爍著瑰麗的色彩,讓北川寺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如果寺君相信我,我覺得我什麽都能做到。”


    說完這句話後,神穀未來雪白粉嫩的雙頰以驚人的速度飄浮起紅暈,但她的大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看著北川寺。


    在這種強硬的注視下,北川寺也沒有偏離視線,他拜托道:


    “那就拜托你了,神穀。”


    “還有一個要求!”


    神穀未來伸出食指放在自己櫻粉色的唇瓣邊。


    “如果這次幫到寺君了,我希望提一個要求。”


    對於神穀未來的話語,北川寺也表示認可。


    一路走過來,神穀未來也幫了他不少忙,她想要報酬也是理所當然的。


    北川寺把對方當朋友,當然不會占她的便宜。


    “理所當然的,因為神穀你確實幫了我不少忙,就當是償還之前的人情,兩千萬日圓我六你四,如何?”


    北川寺提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分成方式。


    “......”神穀未來。


    神穀未來嘴角抽搐著,目光也變得說不出的幽怨,她聲音幽幽地說道:“寺君,你覺得我提出的要求就隻有錢了嗎?”


    嗯?


    北川寺目光一滯,不太理解地問道:“你不喜歡錢?”


    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喜歡錢的人?


    你要說對‘錢’這種東西淡薄,北川寺倒是相信了,但是你要說你不喜歡錢,那就假的有點過分了。


    “我是喜歡錢啊。”神穀未來的大眼睛一轉,撅起嘴說道:“可是就我剛才那種...那種格外具有少女情懷的台詞下,寺君就隻能想到錢了嗎?比方說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的關係?”北川寺微微眯起眼睛,思考後才開口道:“你和我早就已經是密不可分的朋友了,所以我才會把中嶋小姐的事情告訴你。”


    密密密密密...密不可分的關係?!


    神穀未來聽見這句話後粉唇發抖,急忙地轉過身去,不讓北川寺看見自己臉上掛著的過於燦爛的笑容了。


    她心中美滋滋地想著:


    是嗎?是嗎?我和寺君早就是這種關係了啊——那就沒辦法了,既然是‘密不可分的朋友關係’,那我幫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吧?嗯,沒錯。畢竟是寺君嘛!幫忙也是應該的!


    神穀未來幹咳幾聲,再轉過身來:“既然是這樣,那我覺得寺君應該給我換個稱唿了,‘神穀’實在太生分了,不如就叫我未來吧?”


    她那會說話的大眼睛撲閃著。


    “未來?你要這麽要求我倒是沒多大問題。”


    隻是對神穀未來換個稱唿而已,北川寺覺得沒什麽。


    “還有就是報酬的問題...我現在也沒有要用錢的地方嘛,而且大部分都是寺君自己去進行除靈方麵工作的,就這麽讓我拿四成我個人覺得不行,畢竟我從頭到尾都隻是收集資料和分析,這種事情誰都能做好的。”


    神穀未來提出了建議:


    “寺君就為我暫時保管吧。等將來有機會我要用的時候再問寺君要,如果沒有機會的話就交由寺君自己使用吧。”


    這句話有很多含義,憋著小心思的神穀未來刻意提出來了。


    若是真有那麽一天,北川寺的錢也就是她的錢,她的東西也是北川寺的東西,不管怎麽寄存,那些錢當然就不用去管了。


    “......”北川寺沒有迴答,僅是點頭同意。


    他倒沒想到神穀未來竟然心寬如此,那麽一筆大數額的金錢寄存在自己這裏。


    北川寺也沒有想吃掉她那份錢的想法,日後若真有使用那份錢的時候,他也不會吝惜就是了。


    況且...


    總覺得神穀未來的狀態似乎有些亢奮?


    這就不太對勁了。


    神穀未來一直都是憋著一肚子主意,古靈精怪的女生,現在怎麽露出如此亢奮的神情了?


    北川寺沒有詢問理由,按照平時的步調打了聲招唿:


    “那就麻煩你了,未來。”


    在北川寺的目光中,神穀未來的身子一抖,隨即佯裝不在意地開口道;“寺君,能不能再叫我一聲。”


    嗯?????


    “未來。”


    “咳咳...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寺君!”


    但這一次北川寺拒絕了。


    他目光古怪地看著麵前的女生,語氣中透出一股沒得商量之感:“不行。”


    “哎?為什麽?!隻是叫名字而已吧?”


    神穀未來慌了神,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沒憋住。


    “反過來我也可以問你,為什麽一直要讓我叫你的名字?”


    “因為我想聽啊!”


    神穀未來理不直氣也壯地迴答。


    針對她這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北川寺的應對方法也很簡單,他冷淡地將目光轉到一邊:


    “但是我不想叫。”


    “哎——不要這麽欺負人啊,寺君。”


    神穀未來跟上了轉身離開的北川寺的身影。


    小小的天台上傳出她清脆的聲音。


    “再叫一次嘛!就一次!寺君!”


    “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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