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在第三個小房間裏麵發現了他想要的東西。


    準確的說是藏在紙堆下麵的字條。


    這張字條與北川寺在用餐間發現的字條如出一轍,連字跡都差不了多少。


    ‘為什麽要我檢討?我沒做錯任何事,蒔繪那個家夥就是個雜種,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雜種。’


    ‘一天到晚坐在坐墊上麵不知道嘀嘀咕咕和誰說話,根本就是個怪人嘛!也沒有小孩和她玩,這種家夥根本就配不上神駐的名字!’


    ‘為什麽家主大人這麽偏心?我才是他的女兒吧?’


    北川寺就著燈光往下看去。


    下麵並沒有留名字。


    “...這個小鬼。”北川寺禁不住皺了皺眉。


    這根本就是自作聰明嘛!這個小家夥都在紙上寫下了‘家主的女兒’,偏偏還‘自作聰明’地不在最後地方署名。


    這和掩耳盜鈴有什麽區別?


    而且開口閉口就是髒話。


    要這貨是北川繪裏,北川寺抬手就會把她治得服服帖帖一句話都不敢說。


    對於這種熊孩子,北川寺自然有些看不過去。


    北川寺彎下身子走出低矮的禁閉室。


    最後那個禁閉室他也進去看了,不過上麵的檢討隻是小孩子不小心把巫女的衣服不小心踢進神社的池塘中去了,根本就沒什麽他所需要的信息。


    出了禁閉室,北川寺重新迴到剛才的十字口。


    左邊是破破爛爛垂落而下的藏藍色布條,不知道那之後是什麽地方。


    右邊看上去像是一個公開的大空間,宛若一個大迴廊一樣,隻不過從北川寺這兒還看不太清楚。


    北川寺選擇走左邊。


    畢竟右邊調查起來似乎要一些時間。


    況且現在時間也有些不太對勁。


    北川寺將手機鬧鍾摁掉。


    已經下午六點了。


    再過一會兒就要到夜晚了。


    雖說有神駐裏奈與朝岡誌的狀態讓他在夜晚也能調查,但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麻宮永世曾經說過,夜晚便是隱世降臨之時。


    連小小的麻宮家都會變得兇險無比,更加別說身處神駐山這個靈域裏的神駐神社了。


    “會見到多少種鬼怪靈異呢?”


    北川寺的雙眼中閃爍著光彩,聲音冰冷地喃喃自語著。


    他從來都不是害怕挑戰的男人,現在這種恰到好處的危機感反而讓他更容易集中冷靜。


    狀態不錯。


    現在的他,隻要不碰上刀具巫女,掃蕩神駐神社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北川寺提著兼定,向著左邊摸去。


    他抬手將泛黑的破布掀開,雙眼向其中看去。


    麵前的是淩亂的書架。


    有一個被劈砍而開的書架側倒在地上,剛好擋住了道路。


    這就好像是某個人在阻擋些什麽一樣。


    而且——


    在以書架抵住的房間中傳出了一股說不出的腐爛臭味。


    北川寺眉毛緊皺著。


    他腳下剛一動——


    當啷...當啷...當啷...


    拷問刀具碰撞的聲音從身後由遠及近傳來。


    刀具巫女?!


    這也來得太巧了吧?


    當啷——


    拷問刀具的響聲停住了。


    就在門簾之後!


    北川寺渾身緊繃。


    就算擁有神駐裏奈的狀態加成,他也絕對打不過刀具巫女。


    想逃跑都要經過精打細算才能勉強成功。


    北川寺緊蹙著雙眉,黑色的雙瞳死死地盯住破舊的布條。


    他的腳步向後挪去。


    當啷——


    催命的響聲——


    突然從背後炸響!


    對方一直在他身後!!!


    什麽時候摸到身後的?


    北川寺迴過身,身形在空中調轉,手中的兼定想要抵擋刀具巫女的進攻。


    但——


    “殘像?”


    北川寺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刀具巫女的身影,緊繃的身子略微放鬆。


    原來那隻不過是刀具巫女的殘像。


    在刀具巫女的殘像對麵,是滿麵沉重悲痛的家主。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神官狩衣,沉重悲痛的麵色中帶著一絲癲狂。


    “失敗了...真的失敗了...神花迎儀式...”


    他喃喃自語著,看著刀具巫女的身形也充滿了絕望。


    神駐家主清楚地知道,書架根本就阻擋不住刀具巫女的步伐。


    在刀具巫女的麵前,像他這樣的人,隻能如同待宰的羔羊,根本就無能無力。


    轟隆隆!!!


    大雨傾盆落下!血色的閃電映亮了神駐家主蒼白的臉。


    他哆哆嗦嗦地將懷中的東西取出。


    北川寺看清楚了。


    那是宛如熒熒白雪,通體透明的妖嬈花朵。


    隻不過這白花並沒有綻放完全,大半都還隻是處於花骨朵的狀態。


    “唯有引魂花開,方可鎮壓禍津...”


    他麵色癲狂,在刀具巫女快要靠近的時候取出短刀,豎著插入了自己的肚子中,隨即再向另一邊橫拉!


    噗嗤!!!


    神駐家主緩緩地念叨著:


    “神花迎...神花...迎。”


    他腹中滲出的血液攤開,染紅了白花。


    但白花卻沒有因為他的鮮血而綻放半分。


    神駐家主嘴角剛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來,但是——


    噗嗤!!!!


    刀具巫女雙手抓住他的腦袋,用力地向上提拽!


    一個人的腦袋薑然被刀具巫女如同啤酒蓋一樣被拔掉!


    神駐家主的腦袋睜大雙眼,帶著滿是不甘的表情滾落到北川寺的腳邊。


    北川寺能看見他臉上的濃重悔意以及宛若咒怨一般的不甘。


    至此,殘像全部結束。


    但北川寺卻突然抬手,兼定向後刺去!


    在他腦後的空氣中,有烏黑的短刀正縈繞著濃重怨念具現而出。


    “神駐家主的怨靈麽?”


    那股腐爛,如同死死刻在地板上的臭味,應該就是神駐家主死後所產生的臭味。


    濃重不甘讓他化作怨靈。


    神駐家主的怨靈身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狩衣,渾身上下都是傷口,似乎死後也仍然遭到刀具巫女的淩虐。


    北川寺腳下一踏,兼定如穿花蝴蝶一樣在指間飛舞。


    淩厲的銀光如水銀瀉地一樣將其粘合著頭顱剖開!


    神駐家主的腦袋又一次飛出。


    並不是恐怖的賣相就代表戰鬥力。


    北川寺將兼定收入手中,看也不看怨念四散開來的神駐家主,直接向裏麵走去。


    神駐家主臨死前都還要來這個房間,這裏麵必然有蹊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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