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海棠:“他們的計策非常周密,而且縱橫交錯,每個人都有自己所站的立場,很容易誤導,但他千算萬算,卻錯漏了人心。”


    我原本也隻是猜測而已,何老曾經說過他們是為了權衡,可寨子之間互相製衡,這才是長久之策。


    況且白寨並不是到了人丁稀少,毫無疑戰之地的狀態,他們又怎麽會出手相助,更何況我初到白寨,對整個寨子對印象都不是特別好。


    當初黑寨上門挑釁海棠,可卻沒有一個出手相助,更別提他們欺淩孤女,怎麽都不像濟世救人的良醫。


    而事情最重要的轉折出現在我被毒蠍蟄咬後,手腕上的紅線能保我三月性命,我當時遲疑的服了一枚老板娘給我的解毒藥,紅線竟然奇跡般地消退下去,更是令人驚詫。


    隨後何老的反應更加證實我的猜測,特別調查處此行的目的,並不是幫助白寨鏟除黑寨,而是先將借助白寨的手清除黑寨,再反過來同時剿滅。


    至於千方百計的叫上我,隻因幽冥殿直搜索我的信息,這並不是什麽機密,他們也隻是想拿我做誘餌罷了,所以何老才會對我暗懷愧疚。


    我看著身測的海棠,突然想起我們那日的機密談話。


    “你動作快點,你趕緊下山吧,不要管別人,我知道你是為了調查幽冥殿而來,隻是幽冥殿早就找上大巫,由他一力發展分舵,他早年間派人埋伏在黑寨,就是為了鏟除敵對多年的勢力。”


    海棠當時擦幹眼淚,冷靜的對我說到,我聽到這消息並不覺得詫異,而在我的意料之內。


    幽冥殿如此抵觸我來到苗疆,不惜派傀儡威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們是黑寨的人,那天晚上不會隻有幾隻毒蠍子了事。


    而後來摩多跟我做了一個交易,他為人雖然魯莽,但並非沒腦子,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便救我在大陣的時候留他一條性命,而代價就是那枚令牌。


    他說這是幽冥殿的信物,如果生死這枚令牌也會直接消散,他廢了千方百計才拿到手,如果我饒他父親一命,這枚令牌就是我的,我可以借助令牌潛入幽冥殿,我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原來那麽早你就知道,那後麵你全是耍我們玩的嗎?”老王憤怒的說道:“你若是早點告知我們,何老也不會身受重傷。”


    “我不信你。”我堅定不移地搖了搖頭,露出譏諷之色。


    “事情不到塵埃落定的那一步,我絕不會把真相說出來,別忘了你們是讓我來當誘餌,如果你們失敗,我也將跟著殞命於此,我憑什麽顧及你們的性命。”


    老王臉色一僵,也訕訕的默不作聲,他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那夏明呢?”我冷冷逼問:“他可是你們並肩作戰的好戰友,僅僅為了不打草驚蛇,你們早就知道他身上種的都並非黑寨大巫所為,卻仍然置之不理,眼看他性命垂危,這又是何道理?”


    “你也說了是害怕打草驚蛇,何老早就察覺大巫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我們也沒辦法,更何況再過幾日就是決戰,夏明肯定能挺過去。”


    老王情緒激動的辯駁,他不敢往深處想,不想承認自己有將隊友的性命置之度外,隻是為了完成任務,他雖然在自欺欺人,可是心底卻明白,夏明肯定是早就看破玄機,這次迴來之後才會對他們不冷不熱,應該是感到心寒。


    “再說了,幹我們這行的,就要有為組織獻身的覺悟。”老王慷慨激昂地說道:“我若是對不起兄弟,當然也會自裁謝罪,隻是在我們這些人眼中,任務大過天!”


    “所以我才不願將你們當做自己人。”我也無意和他爭辯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到底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又怎能夠互相體諒。


    “那我呢?”老板娘笑嗬嗬的開口,風姿萬千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折扇輕搖,笑得婀娜:“你又是怎麽看出我是苗疆巫女,我可是從未對人透露。”


    “你有三點破綻。”我緩緩伸出手指,笑著說道:“其一,自然是你給我的丹藥,你一個普通的客棧老板娘,竟然能隨便給客人送出擁有如此奇效的藥丸,豈不是證實了你的身份不一般?”


    “第二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憑借你的能力,當初我房中出現了傀儡你又怎會不知,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還有你在戰場上問我為什麽要給夏明藥丸,不過是為了評估我這個人的德行,對嗎?”


    老板娘讚許的點了點頭,感歎的說道:“果然是後生可畏,我這半老徐娘都快被拍死在沙灘上,以後果真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而讓我確定你是巫女的,乃是其三。”我笑眯眯的說道:“聽說苗疆巫女能夠將自己的容貌永駐,你的這張臉雖然格外有風韻,但眼神卻騙不了人。”


    老板娘猛然一愣,隨後下意識的皺眉說道:“你是說感覺我氣質比較老。”


    女人無論什麽年紀,對老這個字都是比較敏感,我無奈的搖頭說道:“不是因為這個,隻不過您將所有芳心寄托在何老的身上,為何不趁早告白?”


    “你胡說什麽!”老板娘俏臉一紅,當即拍著桌子說道,隻是言辭間的慌亂出賣了她現如今的情緒。


    “容顏永駐這是每個女人畢生夢想,您又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何老孤身一人,如今已經到垂暮之年,若你們二人真有緣,何必不趁此機會長相廝守。”


    我笑眯眯的說道,雖然不知老板娘,為何要千方百計的隱藏自己巫女的身份,但這種撮合之事,我還是挺喜聞樂見的。


    我摸索胸口,幽冥殿的令牌安然無恙地躺在胸前,這次讓他們吃了這麽大的虧,幽冥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日後還要多提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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