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我冷冷的盯著他,另一隻手緊握著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獨自前來,我就算一劍把你捅穿,憑你現在的力量也抵擋不了,更何況你有什麽資本助我?”


    海棠雖然剛才情緒崩潰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又恢複了往日那副冷淡的神情,皺眉看向摩多,對我輕聲說道。


    “你小心點,黑寨的人詭計多端。”


    摩多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並不動怒,隻是自嘲的笑了笑,隨後向我扔了一枚令牌。


    我接過一看,這令牌應該是玄鐵所鑄,鍍金印著一層圖騰,圖騰的模樣十分詭異,兩隻黑色蛟龍在雲層之中盤旋,這個圖騰我再熟悉不過,正是幽冥殿的令牌!


    三刻鍾後……


    我和海棠如約出現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何老看到我們兩人鬆了口氣,其餘寨子的人也麵露喜色,有人難掩興奮地問道。


    “把我們的寶貝蜈蚣全放進去嗎,我估計他們黑寨子一隻蟲子都保不住,就憑他們那點能耐,嘶,屬狗的嗎,剛才還上嘴咬人,呸,什麽東西!”


    我把兩個空蕩的竹筒扔給何老,微笑著點點頭,隨後佯裝驚奇地說道:“哥幾個這臉上都掛點彩啊?”


    一行人的模樣都萬分狼狽,尤其是寨子裏的人,臉上身上都有幾道血痕,但他們絲毫不為小傷困擾,反而麵露解氣之色。


    他們常年鬥法,喜歡用蟲子撕咬搏鬥,或許是因為我直接生擒摩多半命的舉止把他們嚇到,這次竟然改成了肉搏,因此這些熟練的特種兵可謂是占盡優勢,狠狠地揍了對方一頓。


    隊伍中爆發一陣哄笑,似乎對今天的行為感到萬分解氣,就連下山的腳步都逐漸輕快,看著眾人如釋重負的模樣,我的內心愈發沉重。


    時間轉瞬即逝,馬上就來到寨子的決戰之日。


    陳老正在檢查五行大陣,生怕出了半點紕漏,而帶來的這些特種兵大多也都通玄學之術,負責壓陣是再好不過,他們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陽氣比較旺。


    夏明在這短短的半月暈倒數迴,身上的毒一天比一天重,陳如霜照顧他馬不停蹄,接連好幾日,連理我的時間都沒了。


    陳如霜托腮坐在門框,眼眶似乎紅了,見我過來,她才麵帶幾分委屈的說道:“夏明哥會不會挺不過去,他跟我哥哥是知己好友,兩個人從小玩到大,要是夏明哥出事,我哥估計得把我的皮活扒了。”


    “傻丫頭,整天都想什麽呢?”我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先迴去休息吧,今天晚上還有一場惡戰,你的實力雖然不俗,但你們陳家跟苗寨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沒必要拚命,到時候打起來你召喚老祖宗,讓他保護你往山下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聽明白了嗎?”


    陳如霜倔強的搖頭:“我說了來幫你,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我從踏進這一行開始,就已經做好覺悟……”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越是相處,陳如霜越流露出原本的小女兒嬌憨之態,往常她對待眾人的時候,那叫一個威風八麵,矜貴自傲,如今是真拿我當哥哥看待,我若是沉下臉色,陳如霜一般會乖乖聽話。


    “更何況,我又不是讓你跑,隻是讓你在山下接應而已……”


    我勾起唇角,壓低聲音交代好今天晚上的事情,陳如霜從原本的怨忿,也變的逐漸鄭重起來,隨後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眸中閃爍著千萬種情愫,最終都隻化作一句:“那你保重!”


    我敲了敲夏明的門,門內傳來幾聲輕咳,隨後就是一道氣若遊絲的應答聲:“進來。”


    我飛快地從門縫中閃身躲進屋中,夏明的整間屋子被藥廬埋沒,中草藥的味道沾滿每一塊牆磚,我嫌棄的皺起眉頭,看著屋內枯死的花:“每天的藥都倒了?”


    “有幾碗小霜一直盯著我,我沒辦法全喝了,不過應該不礙事。”


    夏明見到來人是我,一掃臉上的病容,猛然從床上彈坐而起,用毛巾擦了擦臉,飛快地將枕頭底下一個紅線纏繞的包裹遞給我,隨後更為擔憂的說道:“萬事小心。”


    “確定附近沒有眼線嗎?”我打開紅布包裹,裏麵是一些苗疆蠶蟲所鑄成的藥渣,這藥裏的渣子都是各種蠍子蜈蚣製成,聞著就有一股濃鬱的腐爛氣息,這種東西都是至陰之物,若放到平時是眾人避之不及的,但在我手裏,自有妙用。


    “你就這麽投奔我,我怕你們家領導生氣。”我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看何老他們幾個可是挺關心你的,我與他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他們可是把你當成自己人看待。”


    “誰樂意當誘餌!”


    夏明直接打斷了我的話,皺著眉頭說道:“要不是你,我估計直接交代在苗寨,縱然我醫術了得,也難以自愈,我隻不過是喝了何老給我送來的藥,就腹痛難忍,用來澆花,花都枯萎不振,我憑什麽信任他們,就憑他拿著我的命開玩笑?”


    我沉默不語,原本這些事情我不應該摻和其中,可如今所有勢力針鋒相對,每個人都抱著自己的目的,共同布下了這場彌天大局,作為局中人,我不陪著玩會,怎麽對得起他們辛苦演這麽久的戲。


    眼看夜幕即將降臨,白寨男女老少全體出動,這裏就連還不會說話的嬰兒,都本能學會操控蠱蟲,這次和前幾次的挑釁不同,明顯是衝著魚死網破去的。


    而許久未露麵的大巫也終於舍得從屋子中出來,他拿著自己的藤蛇手杖,站在懸崖上,看著日漸西沉,緩緩地歎了口氣。


    海棠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側,一身繡著金線的白色衣袍純潔無瑕,懸崖邊的風拂過衣擺,竟襯托的她如九天仙子,有種飄飄欲仙,乘風扶搖直上的意味。


    而我終於得償所願,見到了海棠的‘半命’那是一隻長相憨態可掬的蜘蛛,不僅沒有平常所見的恐怖,反而有些許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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