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一縮,緊緊的皺起了眉,什麽叫做我不是故意的,難不成那個被害女孩兒的死和趙海生女兒有關?


    “可可,爸爸來看你了。”趙海生瞬間紅了眼眶,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對著床上瘦骨嶙峋的女兒喊了聲:“這個是洛先生,過來救你命的人,這個是上官哥哥,是洛先生的徒弟。”


    這間房間布置的很是溫馨,可以看出趙海生沒少在女兒身上花心思,粉紅色的紗幔從房頂垂到床上,整間房子被粉刷成了溫柔的米白色,牆上還有幾張全家福,他們家的關係看起來很是融洽。


    “咳咳!”小姑娘的教養挺好,盡管自己病的都快坐不起來,還是乖巧的喊了聲:“洛先生好。”


    可可一雙眼睛大的出奇,臉上的肉也陷了下去,乍一看有些恐怖,我從女孩的臉上看出了幾分灰白,原本熠熠生輝的眼眸也變得黯淡無光,露出來的手腕更是瘦得如皮包骨般,看著就讓人心疼。


    “覺得哪不舒服?”


    我隨口問道,然後托起羅盤在這房間四處打量,羅盤的指針飛速旋轉,卻始終落不下位置,真是奇怪,這羅盤跟了我許多年,從來沒有這樣的異相。


    “我沒什麽不舒服,醫生說不過是腸胃消化不好,可能是我爸爸太擔心了……”小姑娘很有禮貌,迴答也是進退有度,隻是言辭之間略有幾分排斥,像是極其抵觸我的到來。


    “這倒是有意思。”我突然勾起嘴角說道,然後飛快的走床邊,一把手握著她的手腕,大拇指狠狠地掐在了中指尖。


    可可渾身一顫,隨後冷汗直冒,牙齒都痛得打顫,飛快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我另一隻手卻死死的禁錮著她的胳膊,使她動彈不得。


    “先生您這是……”趙海生看到自家寶貝女兒這副模樣,頓時心疼不已,可是還不敢貿然上前忤逆我,在一旁急的也是冷汗直冒,父女兩人竟然詭異的有些相似。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冷冷的甩開小姑娘的手,冷眼看著她:“這都是你女兒自己作出來的,事到如今,還不說實話嗎,那女鬼到底為何纏上你,難不成你心裏沒數?”


    張楠苑遠遠的站在門口,畏懼更強大的厲鬼,根本不敢進來,隻能在一旁提醒:“先生,櫃子那邊好像有個暗門。”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趙海生雖然溺愛女兒,但也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火,當即沉下臉色,出口質問道:“趙若可,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迴答,若是有半句謊話,別說洛先生不肯救你,我也不管你了!”


    趙若可收迴手指,整個人像受到極大驚嚇一般瑟瑟發抖,鑽進被子裏,隻露出一雙亮到駭人的眼睛,連話都說不完整,如今是盛夏三伏天,她竟然還蓋著冬季的棉被,可卻極其畏寒。


    我盯著她攥緊被子的一小節手指,指尖已經發青,皮肉就像粗糙的樹皮般,已經枯皺的不能看,頭發也像雜草般淩亂,打著無數的死結。


    “先生……”趙海生拿她沒辦法,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我,他咬著牙說道:“算我老趙求您這一次,日後做牛做馬,定當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停,打住。”我無奈的阻止了他的行為:“你們這年頭怎麽都流行做牛做馬,難不成就不能堂堂正正的當個人?”


    “我都說了自作孽不可活,女鬼根本不是怨氣深重纏上她,而是她自己招來的!”


    我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震驚了,小姑娘幹脆把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埋在被子裏,趙海生呆愣的看著自家女兒,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半晌才近唿是咆哮著問道。


    “趙若可,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些什麽!”


    我略微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窗簾選用的是厚厚的遮光材料,如今大白天的也隻開著燈,不見半分陽光,連帶著房間的一切裝束,都顯得有些詭異。


    而張楠苑提醒的櫃子,正在我的身側,這是白色的實木櫃,我伸手敲了兩下,不出意料的發現了空鼓的聲音。


    “這櫃子是你在哪做的?”


    “這……”趙海生撓了撓頭:“我不太喜歡幹涉兒女的選擇,對房間裏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布置的,好像這櫃子當時還花了不少錢,說是專門從意大利訂做的名牌。”


    “我看是專門定製的暗格才對!”


    我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拉開櫃門,仔細摸索著邊縫,果不其然,在靠近邊緣的位置有一條小縫,我伸手找了個東西將其撬開,一股腐臭的腥味立即從櫃子中彌漫出來,傳遍了整個房間。


    趙海生聞到這股味道臉都綠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女兒一眼,我緩慢的打開隔層,突然有什麽東西從櫃子裏掉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穿著一身漂亮的服飾,眉心有一顆殷紅的朱砂痣,正含笑看著眾人,隻可惜這娃娃做的太過逼真,再聯想到剛才的那股腐臭,竟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拿三碗清水來。”我快速的吩咐著,然後手腳麻利的用一張符籙按在了娃娃的頭頂,然而令人驚詫的是,這娃娃剛才凝固在臉上的笑意,竟然緩慢的消散了。


    趙海生吩咐保姆拿來三碗清水,還有一小杯生米,恭敬的遞到了我的麵前,隨後他麵露恐懼的看了眼娃娃,瞬間縮到了上官飛天的身後。


    我將三碗水一字排開,隨後又將沾染過萬人充滿陽氣的銅錢丟入水中,將生米沿著娃娃撒了一圈,最後才緩慢的從背包裏拿出朱砂,口中默念。


    “兇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當我念出口訣的那一刹那,房間內刺骨的涼意仿佛被瞬間消散,一陣穿堂風而過,竟然硬生生的將窗簾吹開,外麵溫暖的陽光照射進室內,而那娃娃卻像有生命般猛然蹦了起來,卻又像觸電一般被水碗彈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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