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張心怡,有些驚訝,脫口就道:“草鬼婆?”


    我一聽,啥玩意,草鬼婆?但當我看清缸裏的東西後,也就沒心情去問了,一股悲憤的情緒,立刻就像充血了一樣,直上我腦門,忍不住就對那老太婆,吼道:“你對他幹了什麽?”


    是的,缸裏是錢胖,他全身的皮膚,此時已經變成的青紫色,渾身得肉鋪開,填滿了整個缸口,露出得皮膚上麵,時不時地就能看到,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蠕動著。


    那老太婆,用極難聽的聲音“嘎嘎”得笑了起來,隨後用極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這個人,你們可以帶走,隻要交出油燈就可以!”


    張心怡看著那缸裏的錢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迴了手上的油燈,靜靜得看著那個草鬼婆。


    我知道張心怡的意思,錢胖就算換迴來也沒救了,所以打算放棄。但我看著缸裏的錢胖,有些控製不住情緒,腦袋有些發混,向張心怡看去,大聲道:“你幹嘛?他還沒死呢?”


    缸裏的錢胖,那些肉,忽然鼓動了起來,發出一陣陣低吟聲,我似乎能聽到,他再說:“餓,餓.....”


    在聽到錢胖痛苦的聲音後,又看到張心怡的舉動,我肚子裏一團火,就燒了起來,不知道該向誰發作,最終還是看向張心怡,對她吼道:“把燈給她!”


    在我的聲音喊出後,張心怡依舊視如罔聞,死死得盯著那個草鬼婆。而那草鬼婆,在發現張心怡的舉動後,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嘲諷,嘴裏“嘰哩哇啦”得念了起來。


    隨後我就聽到,四周的缸,發出了“哢哢”得脆響,接著裝著錢胖的那口缸,爆了開來,他得身體滾了出來,原本的四肢,已經變成了枯骨一般,而整個身體,就像充大得氣球一樣,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無數得長條影,在他那白花花的肚皮上,來迴穿梭著。


    接著我就聽到,錢胖的肚皮上,響起了“滋滋”得撕裂聲,我心知不妙,猛得看去時,大叫道:“不!”


    在我喊出“不”的同時,胖子得肚子被撕開了,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裏麵無數密密麻麻,黑色的蟲子,如流水一樣,滾滿了一地。


    錢胖就這樣死了,作為我大學生涯裏,僅剩得第二個朋友,就這樣,還沒有等我來及悲傷,就被他肚子裏的那些蟲子,給撕碎了。


    與此同時,四周的缸紛紛碎開,一個個臃腫的人影,滾了出來,隻是在那一刻,我清晰得看到,那些幹枯人影的腳上,竟全部套著一雙繡花鞋,並且還是活的,不過他們的下場,和錢胖一模一樣,被肚中的蟲子,撐爆了。


    整個院子裏,地麵上已經爬滿了那黑色的小蟲,這蟲我並不陌生,在武王墓裏,我見過,它叫血魘蠱。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此時,竟還有人會去養這些蟲子。


    一聲慘叫傳來,打斷了我迴想,轉頭一看,我發現,身旁那個帶我們上山的中年人,身上已經爬滿的血魘蠱,他的身子在慢慢的枯萎,變成幹屍。


    而我們的四周,也在此刻,爬滿了這種蟲子。危急之際,一隻手,將還在悲傷中的我,突然給拉著,後退了數步,險險得避開了地上,爬來的蟲子。


    迴過頭,我看到張心怡,剛想指責他,為什麽不救錢胖,卻被她一個耳光抽在了麵門上,她對我叫道:“你又想讓所有人,都陪你去死嘛?”


    張心怡的話,讓我愣了一下,隨即背脊上,突然就涼了下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張心怡已經推了我一把。而此時的我,也不敢在去多想,瘋狂的和張心怡向山下跑去。


    跑出那小屋的院子時,我迴頭看了眼,那草鬼婆,她沒有動,隻是陰惻惻的對著我們笑了起來。


    下山的路上,原本就放在山路上的那些缸,也開始“哢哢”得碎開,又有一大票的蟲子,加入了後方,那些向我們滾滾而來的蟲潮之中。


    蟲潮原來越多,山路上碎開缸的速度,已經開始超過了我們下山的速度,前方的缸也碎了開來,我們馬上就被這些血魘蠱給包圍了起來。


    危機之下,張心怡取出了後背的青銅葫蘆,用朱砂墨圍著我兩倒了一個圈。而那些血魘蠱,立刻就停在了圈外,就像水碰到了牆壁一樣,開始圍繞著那個圈,轉動了起來。


    看著周圍的那些蟲子,我籲了口氣,可是很快就發現,我和張心怡並沒有脫離危險,那些蟲子,竟然開始拿身子去蹭那些朱砂墨,發出了“嗤嗤”得青煙,雖然蟲子死了不少,可是那朱砂墨所畫的圈,卻越來越淡,已經岌岌可危。


    而就在這時,一道如貓一般,迅捷的白影閃過,我當時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等我仔細瞧去,才發現竟然是一個女子。讓我驚訝的是,這女子穿了一套白色的護士裝。不過由於太遠,有些看不清她的相貌。


    但從那女子出現後,身邊的那些血魘蠱,竟紛紛得退開了,女子越走越近。在看到這女子的身影後,不由得就多看了幾眼,發現她高聳的胸部,翹起得臀,穿著一身白色的護士短裙,兩條修長而雪白的大腿,在我眼前一晃一晃,向我們走來。


    走近後,我才發現,她那張冷豔得臉和精致的五官,讓人看了覺得異常氣質。隻是那一身性感的護士裝,看得我臉皮有些抽搐,好奇得問道:“你是?”


    沒想到的是,張心怡竟扳起了臉,抽出了斬龍劍,攔在我的前麵,說道:“好腥得妖,你想幹什麽?”


    我一聽妖,有些疑惑得看著那個女子,卻沒想到那女子“喵”得叫了一聲,頓時我就發現,她得兩個瞳孔,竟然變成了獸眼,在月光的照應下,還透著幽光,不由得汗毛就立了起來。


    本以為又是一戰的我和張心怡,卻沒想到,這貓妖開口了:“旅遊路過而已,這麽不受歡迎,要不我走?”


    正說之際,我們身後下山的路上,傳來了“劈裏啪啦”得脆響聲。我猛得迴頭看去,發現一個穿著道袍,約二十出頭的男人,手拿一把奇怪的劍刃,在蟲潮中,分開了一條路,所過之處,地上灑滿了符紙,凡是那些蟲子一碰到,就會爆開。


    “兩位,一切等下山後在說,快隨我走吧!”那年輕人一把符紙就灑在了地上,正好落在張心怡畫得那個朱砂圈裏,頓時一條通向下山的路,被打開了。


    張心怡看了我眼:“下山再說。”


    從這年輕的道士,和那奇怪的女護士出現後,本就遇難得我們,竟就這麽輕鬆了下了山,迴到了村裏。


    一路上,和這兩神秘人的對話當中,我和張心怡才得知,原來這兩,還真是來旅遊的,似乎還是一對情侶,男的叫張闊,而那性感的護士叫李憶。


    隻是我和張心怡,在這一路上,看著這一人一妖,打情罵俏。我的心裏不免,也泛起了圈圈的漣漪,看向了張心怡,發現她也正看著我,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羞澀,隻是在月光下,看得不是那麽清晰。


    我們一直走到胡哥的家後,張闊和李憶才向我們告別,臨走時,還給我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讓我有需要可以找他,不過收費的。


    聽了張闊最後收費的話,我有些苦笑起來,抬頭看著她兩走遠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張心怡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轉過身後,我的腦海中,一直迴放著,錢胖在缸中的那一幕幕,也許我真得慢慢變成了,慕允坤那樣的人,我沒有流淚,可是心底卻不免有些傷感。


    走進胡哥家的院子裏時,我發現胡哥似乎已經睡覺,給我們開門的是胡悅,她在看到我們的時候,臉上有些焦急,使勁得催我們趕緊進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青燈玄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泠月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泠月昕並收藏青燈玄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