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見雙方談不攏咳嗽了兩聲,把顧軒支走了。


    “我去送仙人出宮。”


    高力士主動送顧軒出宮,待到走遠了,他環顧一下四周見無人便問:“仙人為何不看好哥節度使出兵?”


    高力士的問題,把顧軒問住了,顧軒總不能直接告訴高力士,哥舒翰馬上就全軍覆沒了吧?


    古代要有白度就好了,一查什麽都知道了。


    “因為,因為安祿山雖然被逼險境,但是他的軍隊大可以背水一戰。”


    顧軒眨了眨眼睛,含糊地說了一個理由,但還真讓他蒙對了,這還真是原因之一。


    “仙人是說,這次的反叛,不止是安祿山一人,而是三鎮邊軍的意誌?仙人不愧是仙人,想的就是周到。”


    高力士煥然大悟,有一點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反的從來都不是安祿山一個人,而是三鎮全體邊軍。


    這和唐朝的兵製有關,唐朝雖然是中原王朝,但軍隊卻有很濃重的草原底色,有沒有仗打,關係到士兵的利益。


    現在唐朝已經沒什麽仗打了,幹脆內戰好了,誰當皇上不重要,主要是他們想打仗。


    這像極了唐朝士兵的脾氣,明朝的大臣喜歡罵皇上,唐朝的士兵更狠,他們喜歡殺將軍。


    “啊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顧軒點了點頭,他是搞不懂他說了什麽厲害的話,但也隻能揣著糊塗裝明白。


    告別了高力士之後,顧軒去了玉真公主所所在的道觀,這個時候的玉真公主已經出家了。


    再見玉真公主,佳人仍在,隻是早以白發蒼蒼。


    玉真公主跪在神像麵前,她閉著眼,一遍遍地祈禱,這亂世的結束,殊不知一切隻是開始。


    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轟鳴的雷聲之下,顧軒出現了幻覺,他仿佛聽見了遠在潼關的廝殺聲。


    這場關係到唐王朝的命運之戰,終究是打響,大唐兩支最強的軍隊在潼關決一死戰。


    “你來了?能在餘生再見你一麵真好。”


    玉真睜開了眼睛,緩緩地笑了,這一笑,她仿佛又迴到那一年,顧軒送她可樂的清純年紀。


    “公主,你覺得是會贏?”


    顧軒不知道潼關在哪個方向,他隻能遙望天空,想象這場淒慘的戰爭。


    是,他已知道結局,但就像一部悲劇,明知結局,卻因心裏的不安,期望值不可能出現的轉機。


    “我隻是女子,不懂這些,但要我,當真不好說,哥節度使其實並沒有二十萬精兵,安祿山要是真拚命,哥節度使未必是對手。”


    正如玉真公主所說,哥舒翰有二十萬士兵是真,有精兵也是真,但二十萬精兵卻是假。


    這二十萬是兌了水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從洛陽敗迴來的新兵,也就是封常青和高仙芝,臨時湊的。


    這是哥舒翰打敗的另外一個原因,主將中風,軍隊兌水,對方拚命等等因素,這才導致了哥舒翰的全軍覆沒。


    顧軒沒說什麽,他在道觀陪了玉真公主一天一夜,兩個人沒有太多交談,隻是在默默祈禱。


    顧軒不怎麽信神,不過這一刻,他真的期望奇跡發生,但奇跡終究沒有發生。


    翌日,午夜,長安城內兵馬四起!城門外火過衝天!


    馬蹄踐踏泥濘的聲音,弓箭發射的聲音,還有那雷雨的轟鳴聲,這一夜整個長安將無法安眠。


    哥舒翰終究是敗了,安祿山的軍隊終究是來了。


    和長安城內,那些嚇得瑟瑟發抖的士兵不同,安祿山的部隊殺聲震天!


    大唐的軍隊絕世無雙,而當代最強的安祿山的東北軍,此時正是勢起最盛之時!


    顧軒依在城牆是飲著酒,身旁全是空壇子,他看著地下十萬強軍,飲盡最後一滴酒,跳了下去。


    安祿山這輩子都會記得那個,從城牆上跳下來的男人,那眼神中的殺氣,宛如萬丈寒芒,穿刺人心。


    “放箭!”


    先鋒將領,命令放箭,唐製軍隊,人人有弓弩,且分為遠近中三把,此時顧軒的距離,麵對的正是威力最強的,射程為一百六十步的單弓弩。


    頃刻之間,哪來是萬箭齊發?上十萬的箭雨向顧軒襲來。


    顧軒笑了,他身上散發著詭異的黑霧,在黑霧包裹之中,十萬多的弓箭,竟無法近他。的身。


    他一抬手,黑霧四散,化為黑色箭雨,在安祿山部掀起了一陣陣血雨。


    空氣中蔓延著血的味道,安祿山部前鋒部隊,已架好雲梯開始攻城,而顧軒獨自一人,在亂軍之中瘋狂廝殺。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找出安祿山,改變曆史!


    為了阻止顧軒,安祿山部變陣,撤下顧軒身旁的普通步兵,換上了一批五大三粗,手拿巨刀,身穿明光甲的精兵。


    這些本是衝在最前沿的陌刀手,萬般不得已下,被調了迴來。


    陌刀,唐刀之一,唐軍之強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的裝備極其精良。


    身為能力遠超,三大名刀中的扶桑刀的唐刀,其造價極大,難以大批量裝備到軍隊,導致後期失傳,無緣三大名刀。


    而縱觀曆史,唯一有能力將唐刀,這樣大批量裝備到軍隊的王朝,怕是隻此一家。


    再說陌刀手,非軍中勇無之人不可當,陌刀巨大,常用對陣騎兵。


    故此不但要求孔武有力,還必須得心裏素質過硬,要不然騎兵一衝上來,亂了陣腳,就全成馬下亡魂了。


    通常騎兵遇到步兵,簡直就是虎入羊群,一陣衝殺便死傷一片。


    但是遇到陌刀陣,卻是心膽俱裂,因為基本上衝不動。


    心裏素質過硬的陌刀手,麵對震天的鐵騎聲,依舊可以做到麵不改色,待到騎兵衝上來,一刀下人馬俱碎!


    身為步兵兵種,卻成為了無數騎兵的噩耗,這便是陌刀手,非軍中之勇卒不可當。


    而安祿山的部隊,是當代大唐最強的部隊,自然擁有最強的陌刀手。


    “沒有用的,你們是破不了我的防的。”


    顧軒冷笑地搖了搖頭,隻要夜王的黑霧在一刻,這就不是什麽戰爭,而是他單方麵的屠殺。


    畢竟,古代兵種再強,在麵對連子彈都不透的夜王黑霧,都會顯得無力。


    “史虎,願意見識閣下高招,還望閣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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