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大帶著兩小先是成功的完成小狗卡通畫之後,小女孩們的父親這時也抵達了。


    “褚先生,麻煩再等我們三分鍾好嗎?”梁思思知道裴采音答應了孩子們要將兩隻可愛動物畫完,所以她開口向他請求道。


    褚士慶點了點頭,比出了ok的手勢。


    梁思思轉身進入另一間空教室準備繪畫用具,等等四點整還有另一批孩子要來上課,而剛才為孩子們上課的陶筱盂還沒走出教室,看來是還沒將上課後的東西整理完畢。


    櫃台大廳就隻剩裴采音與兩名可愛的孩子,還有孩子們的父親。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孩子們的q版大象也畫好了,她們開心的輪流將自己畫好的東西拿給父親看。


    “跟裴主任說謝謝,我們該迴家了。”褚士慶看過孩子們的畫作之後,視線便轉到裴采音身上。


    這間兒童美術教室除了教學認真又有趣之外,裏頭的主人加上三名老師都是出了名的美女,但當初選擇讓孩子來這裏上課並不是因為又美女教師教學,而是因為她們是眾多友人所大力推薦的。


    美女教師自然是賞心悅目,可經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之後,他對感情部分已變得十分小心翼翼,所以對美女隻有欣賞,並無任何遐想,隻不過那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他的孩子在這間教室學習了半年的時間,這段時間裏,他慢慢地發現裴采音不隻是一個美麗的氣質女人,她教學很有一套想法,不特別鼓勵孩子參加繪畫比賽,因為不想要孩子們的學習隻為了比賽而生,完全鼓勵孩子要快樂學習。


    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商人的市儈,不是個智慧排課表收學費的主任,她是個對孩子極具耐心與愛心的女人,這也是他開始認真注意起她的主要原因。


    然而,總是不斷地將注意力放在一個人身上的結果,那便是不自覺地喜歡上了。


    他對她產生了好感,他喜歡她,這份心意在近三個月的時間裏發酵,而今天、現在,他下了決心,決定試著追求她。


    小朋友們乖乖的向配詞阿銀說了謝謝與在建,她也微笑地向他們一家三口揮著手。


    但手揮了揮,卻發現褚士慶沒有立即帶小朋友們移動腳步,隻見他向高度不及他腰際的櫃台靠近了些。


    “裴主任。”他鼓起勇氣喊著她。


    “什麽事?”


    “我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聞言,裴采音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但她隨即開口說:“褚先生不用太客氣了,若是想談談有關小蓉與小臉的學習近況,你隨時都能過來米亞找我聊,不用刻意請吃飯的。”


    這話像是她誤會了褚士慶想談論有關孩子的事情,但她是故意這麽誤會的,因為她已從他眼底看見了他發出的追求訊息。


    “不是的,不管孩子的事情。”褚士慶露出帶著些許靦腆的微笑再道:“是我個人想單獨請你吃個飯,如果可能,我希望能給彼此一個了解對方的機會。”


    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這才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他除了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個對小朋友很有耐心的人之外,他對她一無所知。


    他太衝動了,這麽漂亮的女人應該有男朋友了吧?他該先私下問問他人這個問題才對。


    如果她已經有了固定交往的對象,那可就尷尬了。


    “褚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能答應你的邀約。”裴采音露出微笑,盡量低不讓他感到困窘。


    “啊,我明白的,你有交往對象了是吧?是我太過唐突,你不需要對我感到不好意思,是我對你不好意思才是。”雖然被拒絕了,褚士慶卻立即大方的響應著。


    唉,不管她身旁的男人是誰,他都是個幸運的男人。


    畢竟已經活了三十五個年頭,有事兩個孩子的父親了,社會經驗沒有滿分,至少也是六十分以上的及格成績,他懂得如何大方化解尷尬,所有的不自在及遺憾就留在心底吧。


    “其實不是交往對象,我已經結婚了。”追求她的人很多,有部分是來自於米亞的家長,像褚士慶已離婚,恢複單身的男人向她開口追求,這樣的情況還算好,有些追求她的家長甚至是背著老婆進行的,那樣的情況就很教人討厭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現在的她對於愛情並沒有任何想像,拒絕是一定的,隻不過她選擇的拒絕方式更徹底一些,讓人明白她已婚的身份也好斷絕他人想著日後或許還有機會的想法。


    雖然與高修的婚姻壓根兒有名無實,更是隨時可以中止的,但她並不急著與他離婚,有著已婚身份能夠成功的為她擺脫他人的追求,她其實覺得這一點讓她十分方便,拒絕他人追求更是能達到百分之百的效果。


    好比如現在就是。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請你當作我剛才什麽都沒說過吧。”褚士慶的失落感更深了,因為知道自己連等待的機會也幾乎等同於零,她早就完全已是屬於別人的。


    “你說過什麽呢?你隻是來接孩子的。”是的,他什麽也沒說過,她更是什麽也沒聽見。


    當褚士慶帶著兩個小孩離開後,原本分別在不同教室裏的陶筱盂與梁思思像是說好的一樣,同時迴到櫃台裏。


    “你們偷聽別人說話的功夫真是越練越到家了。”裴采音有些好笑的睨了她們倆一眼。


    當初買下兩間相連的房子裝潢時,她還特地情人打掉原本的牆麵重新隔間,並要求室內設計師挑選隔音較好的質材使用,因為她知道孩子們一開心起來,總是特別活潑,短暫嘈雜是一定的,她們上課也不能吵著鄰居。


    而事實證明隔音效果一直很不錯,隻是對眼前這兩個女人來說似乎不管用,真不知道她們到底怎麽辦到的?難不成個個都是順風耳轉世?


    “褚先生每次來接送小朋友時,都會多看采音幾眼,我早就說過他對她有意思,是你們都不相信我。”陶筱盂仰高小臉,臉上表情有著得意。


    “我沒說不相信你,隻是事情若沒有說開來,那就得當什麽都不知道,這才不會讓人尷尬,因為褚先生是喜歡采音沒錯,可喜歡也不見得會開口說明,人家想一直暗戀下去也是他的自由。”梁思思先是將上星期的話再說過一迴,這才聳著肩接著說:“但看來人家不喜歡搞暗戀那一套。”


    “在采音身上隻有兩個選擇,不搞暗戀,就注定隻能失戀,這幾乎已是萬年不變的循環。你說都多少年了?”陶筱盂問著梁思思。


    “是啊,都這麽多年了,她真的想把未來幸福就這麽栽在那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上嗎?”梁思思反問著陶筱盂。


    “你們別再故意把我當空氣了,這遊戲早就玩膩了,換點新花樣吧。”裴采音好笑的看著兩位好友,自然明白剛才她們輪流說出的那些話是故意說給她聽著的。


    “那好,你自己說,都幾年了?”


    “八年。”


    “那你知道現在幾歲了嗎?”


    “下個月滿二十七歲。”


    “二十七歲的女人,你說還能算年輕嗎?”


    “當然。”計算都不是問題,老化是心態問題,她目前沒有這問題。


    聽著裴采音那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迴應,陶筱盂與梁思思各自翻了一個白眼接著再交換了一記眼神。


    “有些東西是存放越久越值錢,但女人的青春可是無法隨著時間增值的,我們知道你現在對情啊愛的沒多大興趣,已婚的身份讓你方便拒絕追求你的男人們,可是如果哪天你突然喜歡上了一個人呢?而對方介意你已婚的身份呢?”世事無絕對啊,忍心更是說變就變的,那時連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握的變量啊!


    “是啊,如果今天你愛上了一個男人,他也不介意你有個有名無實的老公,但若高修不願意離婚呢?”雖然高修並不愛采音,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許他為了某些原因而不肯鬆手,那麽吃虧的人肯定是她。


    裴采音當然明白好友們擔憂的是什麽,因為關心她,才會產生這些煩惱,但她真的不認為這段有跟沒有根本沒差別的婚姻能影響她什麽,不過她很識相的沒把這話說出口,而是選擇說了她們愛聽的話。


    “去年我有跟高修稍微談過這件事,我們都同意離婚。”


    但顯然這個迴答滿足不了好友們,她們同時注意到她說的是去年,而現在都已經是十二月天了,那表示兩人談離婚的事情已經超過一年。


    說是一迴事,可做又是一迴事,照著他倆當事人這樣無關緊要的模樣,若說要她們當一輩子的夫妻,都沒人會感到意外了。


    “什麽時候?”給個時間吧,才不會讓她們在一旁為她瞎操心的。


    “等他有空迴台灣吧。”


    高修很忙,因為他將熱情投入工作之中,也不失所望的得到了超乎想像的好成果,這一切讓他自然成為了一名工作狂。


    所以,他何時會迴台灣呢?


    其實他每年都會迴台灣幾趟,隻是停留的時間都十分的短暫,有時候迴來個三天,最長不超過五天,這些裴采音都知道,因為她必須知道,才好避開他。


    當年對他的喜歡、失望及氣憤早隨著時間而消散得無影無蹤,現在迴想起來,她隻覺得兩人當時幼稚得緊,不隻是弄丟了基本友誼,留下的卻隻有相對的尷尬。


    而這份尷尬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減反增。


    但這樣的情況隻限於他倆之間,她與趙岑敏的感情缺失一年比一年還要深厚,她當她是母親般地尊重及關愛,她也將她當作親身女兒般地疼愛照顧。


    隻是……


    “采音,我家那小子下個星期要迴來了。”


    趙岑敏熄了爐子上的火,一旁的裴采音便接著動作,將爐子上的湯小心地端到餐桌上。


    “也差不多時間了,離新年也隻剩九天。”裴采音接著擺上碗筷。


    迴到台灣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隻要她的課沒有排在晚間,趙岑敏都會喊著她到屋裏來一塊用飯,每個星期至少三天至四天的時間不等。原本廚藝不佳的她,這段時間在趙岑敏身旁當二廚也學了不少做菜功夫,廚藝進步許多,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從趙岑敏身上得到了長輩對她的真心疼愛,這時她以為早已經失去的東西。


    在她出國念書的第二年,父親不幸發生車禍意外去世了,當時除了悲痛,她知道能陪伴她的,隻有一個人的寂寞了,而陪著她走出這段艱難日子的除了幾名好友之外,就是趙岑敏。


    每年學校一放長假,趙岑敏變迴不辭辛勞地特地飛到英國陪著她、照顧她,煮好吃的家鄉菜給她吃,她的親生兒子甚至沒有得到這般溫暖的看顧。


    到了第二年,趙岑敏再飛到英國去看顧著她時,她以為這是因為她是高家媳婦的關係,身為婆婆的自然得疼愛她,這一點讓她十分虛心及內疚。


    結婚是真的,但與高修之間的感情是假的,站在趙岑敏的麵前,她成了一個騙取他人關愛的大騙子。


    不,她不要當騙子。


    記得當時她開口問著趙岑敏說:“媽,我可以照顧我自己的,你有時間,怎麽不去陪高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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