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魏珣望了望蘇無風,麵帶微笑,長歎一聲說道:“如今我三公子是百口莫辯,今日不用諸位憐憫,本公子生死自主宰。”


    說完,三公子向後翻越,如一條蛟龍出海一般,翻了一跟頭,輕輕躍上雲霄。在霎那間,早就不知道身影去了什麽地方。連一直待在三公子魏珣身邊的陳婉嫚亦是大為驚詫。李菲安一瞧三公子猝然離開,便立即起身,縱身跳起,身子如彩蝶出花叢,那身姿也是絕對讓人驚歎,俊秀至極。李菲安緊隨其後,追趕三公子而去。在觀戰隊伍之中,數紅藍兩位仙子最為神秘。這兩人也在三公子離開之時,隨之前去。


    風狂西行,斜陽早就遠山落寞,四周闃無一人。千裏之地,綠草茵茵,卻是無邊無際。落日早就沒有餘暉。那麽即將迎接的是黑漆漆的夜晚。也是極為不巧,這樣一個淒婉的夜裏,沒有星光旖旎,隻有看不清的路。李菲安在烈烈風中前行,想到三公子魏珣現在身負重傷,是焦急如焚,對方才躁動是惴惴不安。三公子如此境地,那麽有些人便按耐不住,也是緊鑼密鼓的前行。


    此刻,三公子魏珣捂住溢血傷口,繼續向前行走。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腳下突然一跌。身子跌跌撞撞向下滾動。三公子拚命用雙手摁住傷口,跌跌撞撞一段路之後。真正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三公子掙紮起身,隻覺得頭昏腦脹,昏昏沉沉,如疲倦一般。三公子魏珣摸著憑著感覺前後左右走了走,隻是覺得自己跌入無底洞一般。摸不到什麽寬敞之地。


    三公子慢慢坐了下來,“哎”一聲長歎說道:“看來我三公子魏珣命該如此。”


    不久之後,魏珣覺得身子越來越孱弱,便盤膝在地,運真氣護住心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公子感覺身上有一點點灼熱。魏珣被這樣的暖氣催醒。魏珣起身一瞧,自己正是跌入無底洞之中。當三公子抬頭一看,照射進來的一縷陽光顯得那樣的刺眼。三公子用手搭在額頭上,慢慢地向上一瞧。那無底洞微微有一點斜坡,卻又數十幾丈之高。洞口草很茂盛,可以說是布滿整個微微的隨風搖曳。而洞口被自己下樓時衝開一點,微微有一個洞口。可是那洞口還是歪歪斜斜的茵茵綠草蔓延的非常嚴密。三公子歎息一聲坐了下來,要是平時,魏珣是追星趕月,縱橫天下無所畏懼,可是在這個時候,想到之前李菲安那種模樣,心中是難以平複,微微有一種失落感。接著三公子魏珣慢慢地躺了下來。手還貼在傷口上,紅了一片。輕輕地抬起一隻手之後。見血跡已經幹了,衣服緊緊的粘連在傷口。魏一隻手將長衫脫下,一般滑落在傷口處。三公子魏珣迅速將另外一隻手將衣服裹在傷口上。傷口是什麽樣子,三公子魏珣之前沒有一點知覺。可是很快之後。可是這個時候,三公子覺得一陣陣刺痛,便躺在牆角,咬住牙,牙齒“咯咯”作響。


    李菲安漫無目的的尋找一夜,似乎一直往西行走,少了一些平坦,慢坡山巒,映入眼簾。李菲安不由想起在若幹年前,北方戰事結束之後,草原遇到大旱。千裏沃土變得焦土不堪。“天可汗”讓草原百姓南遷,現在那些百姓是豐衣足食,可是這茵茵萬山之間,卻空空蕩蕩,無一人煙。李菲安感慨盛世之下的各族和睦。但是,也不由地心中酸澀,三公子魏珣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茫茫千裏之地,該如何尋覓一個人。慢慢地,李菲安有一絲絲懊悔之意。若是狹路,一點蛛絲馬跡,便可以找到三公子魏珣。可是此地曠野千裏,方圓千裏,隨處可行,別說一兩人,即便是上萬人行走,若無其前行之處,便會各不相見。


    此時,天瀾變色,頃刻間晴空霹靂,狂風怒號千裏之間,驚雷滾滾。李菲安衣裙被吹起,風向正迎麵,讓李菲安行走不得。


    李菲安止步,暗暗思量:“不對,如此行走,就算我找上三年五載,還是無法找到三公子魏珣,我還是迴去,調集眾人一同尋找。”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此時,是天雷滾滾,如天要瞬間炸開一樣,讓人是不寒而栗。三公子魏珣抬頭一望洞口,忍住傷口痛,思量:“真是糟糕,我這傷口,剛剛才被衣物堵住流血,要是被雨水浸濕的話,那傷口會再次裂開,莫非這老天要滅掉我魏珣不可。”


    “魏珣,你在哪兒?”忽然傳來帶著哭泣急切的喊叫之聲。


    三公子魏珣聽到這樣的聲音心中竊喜。


    三公子魏珣剛要張口喊叫,可是那傷口有一點疼痛,前麵驚雷與狂風之聲是越來越洪亮。完全遮住了微微的喊叫之聲。三公子魏珣“唉”一聲思量:“看起來我命該如此,此事一點力氣也沒有,簡直是張不開口大聲喊叫。”


    在洞外的李菲安是快步行走,一邊哭喊,一邊在疾馳前行。差不多到了三公子墜落的洞口,錯步過去之後。忽然覺得心頭有一絲絲絞痛。李菲安止步,在烈烈狂風之中,有含糊不清的歎息之聲。李菲安立即轉身舉目四望,隻見前後左右是黑壓壓一片,從西邊的天空,如千軍萬馬在空中馳騁一般逼近。李菲安心中一驚。還是在耳畔聽到有微微地歎息聲音。李菲安低頭一瞧,微微晃動的綠草上卻有滴滴血跡。李菲安立即蹲下,抓住一棵隨風擺動的小草。那些血跡已經幹涸。李菲安轉身,蹲下身,觀察的隨風飄動綠草。到了向北十步之後,綠草上沒有血跡。李菲安一瞧前麵思量:“昨晚的風向一直是這樣,那麽血掉下來之時,會隨風散開,這一條綠草上都有滴滴血跡,可是到了這裏卻看不到血跡,那麽三公子一定再前麵草叢裏麵,滴下的血跡,會隨風散開幾尺之遙。那他——”


    李菲安心中微微有一點喜悅。


    猝然李菲安腳下一空,感覺要下落一般。李菲安立即運足真氣,向下俯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棵爬倒在小洞口的小草上。那小草太脆弱,即使李菲安用輕功提著身子重量,那小草還是向下溜溜軟去。李菲安暗暗思量:“看起來,這下麵定然是一個深坑,莫非三公子就在這裏麵。”


    李菲安想了想,跳入其中。


    深坑裏麵光線很暗,李菲安將脖子上掛著吊墜拿了出來。那是一塊世所罕見的夜明珠。借著夜明珠光亮一看,三公子魏珣灰頭土臉的斜靠在深坑的一邊,手抓入泥土之中,臉上蒼白一片。三公子魏珣一瞧來人是李菲安,心中一怵,卻臉上露出一絲絲坦然笑容說道:“看起來我是在劫難逃。”


    李菲安上前,蹲下身問:“你的傷勢現在怎麽樣?”


    三公子魏珣一望李菲安手中利刃,那是一把神兵利器,三公子魏珣知道此物厲害之處。便輕微的笑了笑說道:“公主殿下,在下如今是這般模樣,要是動手的話,在下未必是你的對手。殿下要是覺得之前那一劍還不解氣的話,那請殿下再……”


    “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生氣。”


    三公子魏珣搖搖頭,說道:“公主無錯,在下招惹了公主,本該如此。”


    李菲安含情脈脈的說道:“公子,本公主很在意你與長孫嫣兒之間關係,畢竟我——”


    三公子魏珣“嘖嘖”兩聲,說道:“殿下還是趁天尚未下雨,趕緊離開這裏。不然的話,你金貴之體,焉能在此委屈。”


    李菲安眼眸之中含著淚花問道:“那你怎麽辦?”


    三公子魏珣“嗬嗬”一笑說道:“我三公子是罪有應得,殿下出去之後,莫要說我在此,我寧願埋在此地,也不願被人殺死。若是下雨,這深洞定然會有所坍塌,殿下還是離開此地。”


    李菲安搖頭,說:“我真不該因為一時氣憤傷了你,我才是罪該萬死,公子還是請隨我出去,傷好之後,我任由公子處置,公子還是解氣,我死也願意。”


    三公子嘴角掛著一抹笑,說道:“一笑泯恩仇,公主還是自個兒保重,我不會對公主殿下有一絲懟怨,隻是這北方之地,並不是殿下久留之地。”


    李菲安將身子傾靠在三公子魏珣身上說道:“若是生,一起生,若是死,此地是最佳墳塋,我會在此陪著你,即使你現在心裏千百不情願,隻求來生為奴為婢,為今生贖罪。”


    三公子抬起手,要將手搭在李菲安肩膀上。一瞧髒兮兮的手掌,說道:“殿下,我們還是離開此地。”


    李菲安起身說:“那好!我帶你去治傷。”


    說完,李菲安背起三公子魏珣,抬頭一望,向上一縱。


    兩人出了深坑,三公子一瞧天上黑黑沉沉之氣說道:“看來我們是躲不開這大雨了。三年前我與師父曾來過此處,再往西行走十裏,有棄營一座,殿下可隨我前去。雨歇後,我們再度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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