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內侍傳令,君上招群臣往溫德殿議事!”


    雒陽城,圓月當空,如水銀灑落般的流水星空下。宵禁早至,雒陽內外自當是繁華消退,百姓夜歸。縱然是肅穆莊嚴的深宮大內,除了遍布內外,謹守崗位的禁衛和部分執夜的內侍以外,也當是一片寧靜。不過此時的宮內卻沒了往日宵禁後的肅穆莊嚴,來來往往的內侍交錯奔波,影影綽綽的人影快速離了宮門,奔向宮外四方傳遞著君王意誌。讓早已入睡的大秦文武盡快收到君王的吩咐。


    “君上,諸位大人到了!”


    自令出宮,不過半炷香的時辰,嬴正自河北返迴雒陽後,設在溫德偏殿內的軍務處就傳來了內侍恭敬的聲音。


    “孤知道了!”


    殿內,嬴子戈放下手中信箋,出聲示意內侍退下,臉上泛起一絲笑意,起身邁步向正殿走去。


    溫德殿,嬴子戈穩坐中位,待眾人見過禮後,虎眸帶著威嚴掃過左右,待眾人皆正色以待後,方才露出絲絲笑意道:“諸位,袁公路稱帝了!”


    “恭喜君上!”嬴子戈話音方落,郭嘉便已然開口道喜。


    嬴子戈為之莞爾,望著郭嘉卻是微微一笑道:“奉孝領頭賀孤,想來是心有所思,那汝細細分析一番這袁公路稱帝的好處吧,也讓孤理理思路。”


    “諾!”郭嘉迎著嬴子戈的目光拿起手中的酒葫蘆美美的喝了一大口,方才拱手笑道:“袁公路稱帝,南方必然大亂。荀文若聯合中原、淮南、蜀中三地同伐我大秦的謀劃不謀自破。而且由此而起,諸侯和袁公路之間必然要陷入混戰,隻要吾等不插手出兵,那他們必然要戰至一方絕滅,否則,漢室正統之名,至此而終。”


    “不錯!”郭嘉說完,已然歸心的沮授就淡淡一笑,上前接過話茬道:“君上,諸位,袁公路既然稱帝,那向來以劉氏皇族自稱的劉玄德便再無和其聯合的可能,甚至為了維護其一直以來的名聲威望,他對於袁術這世食漢粟的袁氏嫡子的稱帝之舉,必然不可坐視不理。如此一來,加上已然和袁公路死戰的劉景升,徐州、荊州、揚州這幾方在荀文若苦心孤詣謀劃下即將成立的反秦聯盟中位居核心力量的勢力必然會就此作罷,互相攻伐而無力他顧。可以說,至此而始,我大秦取天下之機將再減三分損耗,也將為我華夏再添三分底蘊。接下來,隻要我們安心發展,待內政穩固,鐵騎南下,屆時已然力竭的各家諸侯,不過是墳中枯骨而且,隨手可下!”


    眼見郭嘉、沮授二人先後發言,嬴子戈的目光掃過眾人,隨即慢慢移到同樣若有所思的張合身上,微微思考了一下道:“儁乂可有見解?”


    張合微微一怔,卻是沒想到嬴子戈會在此時詢問自己,心中思慮,行動卻毫不遲疑,邁步出列對著眾人拱了拱手,恭聲道:“君上,我以為兩位軍師所言甚是!若是劉玄德相助荊州,那以劉景升此時的實力以及劉玄德能夠動用援助的實力來看,最多也就是和已然占據淮南大部並且設下層層防線的袁公路兩敗俱傷。這一點我能想到,劉玄德一方必然也能想到,故此劉玄德在出兵襄助劉表之時,必然會派人前往兗州,聯係曹孟德一同出兵討伐袁公路,而屆時曹孟德自陷入兩難之境。”


    說到這裏,張合轉頭輕輕掃視了眾人一番,見眾人皆是一幅認同沉思的神色,心中鬆了口氣,總算是沒辜負嬴子戈的看重,抓住了其給出的機會。當即在心裏邊快速理了理思路,順好言詞道:“曹孟德若是應劉玄德之邀出兵,一則其本身直麵我軍,壓力為諸侯之冠,而曹軍於這一年間,接連大戰。無論是同呂布爭奪兗州、還是打著為父報仇的幌子掃蕩徐州、以及此前同袁術一同抵抗我們在兗、豫的攻伐,都不過是破釜沉舟而戰,若非君上仁慈,不願渴澤而漁,強行壓榨麾下子民以換取錢糧征伐於其,從而收縮力量給了其一線休養生息之機,那所謂的曹軍勢力恐早已化為曆史塵埃。那還輪得到其麾下荀家子串聯四方,欲以合縱之策消減我方壓力。”


    “不過,縱然如此,現今的曹軍必然也已是精疲力竭,真要放棄休養之機出兵,那便是孤注一擲之擇。要不曹孟德冒著吾等突然出兵南下的風險,夥同劉景升、劉玄德兩人快速擊潰袁公路,瓜分淮南以強己身。要不袁公路堅持住一二攻勢至吾等出兵,那曹孟德唯死路耳!”


    “曹阿瞞沒得選!”張合話音剛落,嬴子戈便笑著點了點頭接過話頭,“漢室中庭因吾等而亡,漢家四百年威望大減,各家各路自有打算。而除了劉備、劉表、劉璋這些劉氏皇族宗親諸侯以外,曹操可謂是自始至終宣稱自己為漢室忠臣之人。無論這個自稱若何,曹操此時都必然不願失去。袁公路稱帝,相比於孤來言,其身為四世三公袁氏嫡子的身份,對於所有依然打著漢室旗號的人來說,都是一件絕無可能姑息的背叛。劉備出兵、劉表出兵、曹操必須出兵......”


    嬴子戈親自開口分析時勢,左右眾人自是拜服,而郭嘉則是不動聲色的瞅了張合一眼,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這是良臣名將的胚子。好好調教一下,以後帶著出兵又能多點時間休息養神了。


    至於一邊的沮授,自然也能看出嬴子戈對張合看重,身為張合敬重的前領導,沮授自是為其高興,當下靜靜等嬴子戈說完,張合再一次接過話茬後,方才微微思索著提點道:“儁乂莫要忘了身處江東的那頭小老虎和依然帶著近萬精銳占據南陽的那頭真猛虎。小老虎如何暫且不提。雖然在那種境地下能橫掃江東走到今日絕對夠強,但是弱點卻也同樣明顯,會不會參與進淮南戰場尚且未知。而那頭自濮陽到了南陽的猛虎,其若出兵,那對形勢的影響自是翻天覆地級別的。”


    “呂布!?”


    張合點頭受教,而一邊的嬴子戈卻也同樣陷入了沉思。


    南方之事,或者說袁術在淮南稱帝之事,雖然脫不了黑冰台一直的努力和引導,不過袁術並非秦軍傀儡,相反他對於秦軍的恨意已然遠超很多人的想象。而呂布這頭猛虎的威力,更是沒有比同樣在罡氣之途上走到後期的嬴子戈更加清楚的。


    如此形勢下,黑冰台雖然在嬴子戈的示意下,不斷引導袁術走上原本曆史上的老路,然而時間、未來的發展等,卻也不是嬴子戈可以完全左右的。


    也就是說,黑冰台縱然借用情報和嬴子戈算是半先知的優勢,不斷對各方麵進行引導,但是無論是曹操、劉備、還是劉表、袁術,乃至呂布的想法抉擇,都不是大秦一方可以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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