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孟毅如此說,錢謙益卻是搖頭拒絕道:


    “馬瑤草邀請的是你,我去作何?”


    錢謙益雖然如此說,但不願去的真實原因其實是因為阮大铖。


    縱然現在錢謙益與東林黨鬧僵了,但對阮大铖這個閹黨的偏見卻是根深蒂固的。


    孟毅笑道:


    “先生可知馬士英為何請我?”


    錢謙益笑道:


    “你有救駕之功,聖券正隆,馬士英迴南京想結交於你,卻也是情理之中。”


    “他想入閣!”


    錢謙益聽後臉色大變,沉思片刻後便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那老夫倒是很感興趣!”


    阮府


    馬士英阮大铖二人居於客堂,身前一張八仙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但貴客未至,二人自然沒有動筷。


    “集之,你說這孟毅會來嗎?送出請帖可是有些時候了~”


    見馬士英有些吃不準孟毅會不會來,阮大铖便笑道:


    “放心,他一定會來!因為他需要有人幫他對付東林!”


    聽阮大铖如此說,馬士英也是深深的點了點頭。


    自己與東林不合也是人盡皆知的事,孟毅自然知道,從自己與他去信後,他亦迴信示好便可看出,他定然是有此想法的。


    想來孟毅能救得太子出京,又豈是泛泛之輩,自己在他被東林黨攻訐之時與他去信,此中含義他又豈會不知?


    想到這,馬士英也便放下心來,接著又對阮大铖問道:


    “你一直身在南京,可曾聽聞孟毅有何愛好?我今日方到南京,又去覲見殿下,可是未曾來得及與之備禮啊!畢竟是有求與他!”


    阮大铖卻是笑道:


    “放心,這禮~我早已備好。”


    馬士英聽後笑著點了點頭,但心中好奇,便又問道:


    “是何禮物?”


    阮大铖側身附於馬士英耳旁說了些什麽,隻見馬士英驚道:


    “什麽?!你侄女?!”


    “瑤草兄!我侄女不亦是你的侄女嗎?”


    馬士英哭笑不得,搖頭說道:


    “我非此意,而是為何要送咱那侄女於他!”


    阮大铖卻是一臉自得之意笑道:


    “孟毅此人查抄朱國弼趙之龍二人府邸,所獲銀兩近百萬,卻不曾傳出其有藏私之言,想來其必不貪財也。”


    不貪財,那就是好色了?


    從阮大铖欲送其侄女與那孟毅,馬士英自然也猜到了阮大铖的意思。但心中自是好奇阮大铖為何認為孟毅好色。不由問道:


    “為何如此認為?”


    阮大铖笑道:


    “那日我去他府中送你所書之時,你猜,我見到了何人?”


    馬士英一臉好奇的看著阮大铖,卻是沒有應話,隻是靜待答案。


    “卞玉京!”


    “她?!”


    馬士英自是聽說過卞玉京,聽遠大铖如此說,倒也明白了些什麽。


    阮大铖接著笑道:


    “孟毅來南京才多久?卻早已識得卞玉京,更在晚上派錦衣衛接卞玉京入府,如此,難道還不能說明嗎?”


    “所以你便想將侄女送於他?那是為妻還是為妾?”


    “為妻也好,為妾也罷,以我侄女的姿色,又豈會不得寵?”


    馬士英聽後不由點了點頭,阮大铖的侄女他自是見過的,確實頗有姿色。而孟毅年紀輕輕便已身居高位,阮大铖將侄女送與他,既能籠絡孟毅,亦為他侄女尋得一良配。


    確實是一步妙棋!


    而且自己與阮大铖不分你我的關係,自己啥都沒做,反倒成了最大受益者。


    就在此時,門房仆役來報,言錦衣衛指揮使孟毅攜東林大佬錢謙益來了。


    這讓馬士英阮大铖二人不由一愣,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異色。


    但客人就在府外,二人便隻好帶著心中疑惑前去迎接孟毅二人。


    府外四人相見自是一陣寒暄,幾人中隻有孟毅馬士英二人各自從未見過,其他人縱然之前立場不同,卻也是老相識了。


    待四人入得客堂就坐後,氣氛卻是又顯得尷尬起來,隻因多了一個東林黨人錢謙益。這樣原本準備與孟毅談論合作對付東林黨的馬阮二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阮大铖作為東道主自然不能讓這宴席冷場,便一臉熱情的舉起酒杯對孟毅二人笑道:


    “孟大人能光臨寒舍自是不勝榮幸,不過牧齋兄能來,卻是讓我甚為驚喜!來,我敬二位一杯!”


    孟毅錢謙益二人便各自舉杯迴敬阮大铖後滿飲了杯中酒。


    馬士英見幾人飲罷,這才一臉笑意的對孟毅二人問道:


    “我之前聽聞孟大人與東林有嫌隙,但今日卻與牧齋兄同來赴宴,想來定是謬傳!”


    孟毅笑著看了看一臉平靜的錢謙益後,便對馬士英道:


    “此事人盡皆知,怎會是謬傳,隻不過錢先生深明大義是非,與他人不同,從先生所作文章便可看出,我敬先生,敬其正直公允,無關東林之事。”


    馬士英聽孟毅此意並未與東林和解,但錢謙益卻與之同來,馬士英便立刻明白了。


    不是孟毅想與東林和解,而是錢謙益投靠了孟毅!


    可他為何要投靠孟毅?莫非是想借他之手重新入仕?!


    想到這,馬士英不由與阮大铖對視了一眼,從阮大铖的眼神中,馬士英知道他與自己想到一塊了。


    阮大铖自然也了解了馬士英心中所想,便出口試探道:


    “是啊!牧齋兄的文章,在下亦有拜讀,以兄之才,與那朝中諸公相比,高下立判也!隻是可惜,如此之才,竟不得入仕重為朝廷效力,可惜!可歎啊!”


    見阮大铖一臉痛惜之色,孟毅心中不由笑道:


    你這是真在痛惜錢謙益,還是在痛惜自己?


    但孟毅亦是知道,阮大铖這是在試探他二人而已,孟毅也不藏著掖著,便一臉笑意對阮大铖道:


    “阮先生不必如此,錢先生之才豈能棄之於世?我已打算向殿下諫言,助錢先生重新入仕。”


    馬阮二人聽後相視一眼,都是一副果然如此之意。


    馬士英笑道:


    “有孟大人相助,牧齋兄定能入仕矣!”


    說罷便又舉杯向錢謙益敬酒,此時錢謙益對馬士英的敬酒卻比方才阮大铖時熱情許多


    “瑤草兄,我亦敬你一杯,如今內閣尚缺一閣臣,瑤草兄!入閣有望矣!”


    馬士英見錢謙益言出了此事,眼神不由看了孟毅一眼,故作憂慮的歎息道:


    “哎~牧齋兄,他人不知,你難道也不知嗎?朝中諸公多歧視於我,又怎會同意我入閣呢!”


    錢謙益笑道:


    “閣臣之事即便是廷推,最後還是由殿下決定的!況且殿下也可直接特簡閣臣啊!”


    馬士英當然聽的出錢謙益的話中之話,殿下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特簡他為閣臣,定然需要有人向殿下說和。而能說動太子殿下的能有誰?


    馬士英也不再含蓄,直接起身向孟毅躬身拜道:


    “孟大人?可否願助老夫一臂之力?”


    孟毅連忙起身將馬士英扶正,卻是一臉為難道:


    “我自是願意相助,不過……馬大人與那東林不和,我若相助,豈不是讓我更是得罪他們!”


    聽孟毅如此說,錢謙益臉色微微一變,但旋即又恢複如初。


    馬士英卻是不在乎錢謙益的感受,他都投靠孟毅了,還會在乎東林?


    “孟大人若能助我入閣,你我二人合力,又豈懼那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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