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聽後,嘴角微翹了一下,旋即又是一臉氣憤的迴道:


    “我與那東林黨並無仇怨,而我所做之事上利國家,下利百姓。實不知其為何要如此對我。”


    阮大铖亦是憤慨的歎息道:


    “大人有所不知,東林黨人皆是一群隻重私譽,而不重國利之輩。當年閹賊當道,他們不願與之同朝共事,大多紛紛棄官而去。卻又導致整個朝堂成那閹賊的一言之堂,有心與之抗爭的忠臣義士孤立無援,要麽被貶,要麽隻得屈身依附,好暗中與之抗爭。”


    說罷,阮大铖一臉歎息道:


    “老朽當時便是選擇了後者,為國謀利,老朽不在乎這些名譽。然則此事卻成了這些鼠輩攻擊老朽的把柄,以至終這先帝一朝,老朽都不曾再能入仕。”


    接著阮大铖又一臉痛恨道:


    “可這些在朝局危難之時不思為國,反倒辭官避世之輩,如今倒個個身居高位!當真可笑!”


    孟毅看著阮大铖的表演,心中暗笑


    要不是你是曆史名人,老子知道你的底細,還真被你忽悠了!


    當年清軍南下,你的尾巴可是搖的最歡實的!不光把侄女獻給了清軍,還為急於立功表現,帶病追隨清軍征伐仙霞關,結果病死在路上。


    現在卻在自己麵前裝成一副忠臣義士之狀。


    我信你個鬼!


    對阮大铖,孟毅不過是想通過他,向馬士英傳遞一些善意罷了,不然早將其轟出府外了。


    但樣子要做就得做足。孟毅便深深的點了點頭,對阮大铖歎道:


    “若非孟某親身體會,恐怕亦會被東林人誤導,誤會先生矣!”


    聽孟毅如此說,阮大铖心中頓時狂喜,他能信自己,那自己入仕之便大有希望。孟毅雖是武官,但他若能替自己在太子麵前能為自己美言,那效果可比馬瑤草入閣後再提拔自己要好的多。


    一瞬間,阮大铖竟有了要不要直接投靠在孟毅手下的想法,孟毅年方二十,又有如此大功,日後定然前途無量啊!


    哪怕是個武官,但當年魏忠賢自己都投了,又怎麽會在乎這個呢!


    就在阮大铖糾結之時,門房仆役進了客堂,對著孟毅恭聲道:


    “老爺,錦衣衛僉事田衝求見,說為大人尋來了畫工。”


    孟毅聽後心中頓喜,田衝來的太是時候了!正好有理由送客了!


    於是便對門房道:


    “帶他們來客堂。”


    門房領命便退了出去,孟毅一臉歉意的對著阮大铖道:


    “孟某還有些許公事,便不再強留先生了,還望先生見諒!”


    阮大铖立刻起身拱手道:


    “大人哪裏話,公事為重,老朽便不打擾大人了,就此告辭~”


    “孟某送送先生。”


    阮大铖心中欣喜,但麵上卻是一臉正色推辭道:


    “大人萬萬不可,老朽來訪乃是私事,大人萬不可以私廢公也,大人留步!”


    說罷這才對孟毅拱手後轉身退出了客堂。


    阮大铖出的客堂未行幾步,便見門房引著兩人朝客堂走來,其中一人一身飛魚服,想必是那個田僉事,但看到這田僉事身後之人,阮大铖卻是不由驚道:


    “玉京姑娘?!”


    此時的卞玉京麵色平靜,但看到阮大铖後,秀眉卻是微微一皺,但旋即便又恢複了一臉平靜,款款來到阮大铖身前,微微屈身行禮道:


    “玉京見過先生。”


    阮大铖輕輕點了點頭,剛想問卞玉京來西園作何,但旋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可不是他該問的。


    於是便懷著滿腹疑慮,對著卞玉京拱手致意後出了西園。


    而客堂的孟毅在阮大铖離去後心情正好,待看到有些得意的田衝帶著一臉平靜的卞玉京進來後,不由驚道:


    “玉京姑娘?!”


    卞玉京見孟毅先給自己打的招唿,便款款上前對著孟毅躬身拜道:


    “卞賽兒見過指揮使大人~”


    “玉京姑娘不必多禮。”


    孟毅雖是對卞玉京說話,但眼神早已投向了田衝,田衝看著大人一臉疑惑的表情,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難道是我猜錯了?


    “田衝,隨我到後堂來一下。”


    孟毅說罷便轉身去了後堂,田衝聽後自然連忙跟了上去,不過心中已經猜出,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會錯了意。


    卞玉京看著二人離去,心中卻是冷笑。


    何必還要搞的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真以為我不知你是何意嗎?


    而內堂,孟毅正一臉怒意的對著田衝質問道:


    “這便是你找的畫工?”


    田衝此時還能如何,難道還能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啊,隻能硬著頭皮點頭道:


    “是的大人,玉京姑娘畫技超群,在南京城那是響當當的!”


    孟毅冷笑道:


    “南京城有些過了吧!你要說秦淮河我倒還能信你!”


    田衝一臉尷尬的笑了笑,接著圓謊道:


    “大人切不可小視玉京姑娘,玉京姑娘畫技確實不凡,在南京城裏也確實很有名氣的!”


    孟毅被田衝說的半信半疑,難道她真會作畫?


    卻聽田衝接著道:


    “不知大人可曾聽過,花底出圓圓,酒壚尋玉京?”


    孟毅搖了搖頭,不知所謂。


    田衝便笑道:


    “其實世人對卞玉京的豔評還是有些片麵,玉京姑娘在書畫方麵的造詣,可一點都不比她的豔名差,大人切莫因為玉京姑娘乃是青樓出身便輕視與她,況且……”


    田衝話鋒一頓,一臉猥瑣的低聲道:


    “況且玉京姑娘仍是清倌人……”


    孟毅心中一陣無語,但他卻是猜不透田衝為何會把卞玉京尋來,難道真是因為她畫技不凡?


    算了,人都來了,還能趕走她?且試一試看她能否畫出再說!


    但孟毅仍是瞪了田衝一眼,斥道:


    “卞玉京若真如你所言,還便罷了!若不是!哼哼!我定會厚賞你的!”


    田衝聽後連忙點頭道:


    “大人且寬心,玉京姑娘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話雖如此,但田衝心裏可真沒底,方才所言不過是吹噓罷了,他也隻知道卞玉京擅長畫蘭花而已,誰知道大人要讓她畫啥!但肯定不可能是蘭花啊!


    孟毅沒再浪費時間,帶著田衝來到客堂,對著一臉平淡的卞玉京笑道:


    “玉京姑娘,我有幾幅畫作,需要由姑娘幫我繪製成一幅全圖。不知姑娘可有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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