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院判雖然畏懼陛下龍威,但瑞王如今的狀況是擺著的事實,他不敢有所隱瞞。


    蕭璿聞言果然神色一凜,“這麽多天了,解藥沒有研製出來,如今就連瑞王身上的毒你們都壓製不住,朕要你們太醫院有何用?”


    一旁伺候的汀菊很清楚,陛下是真的動怒了。


    實在是這太醫院的太醫也太無能了些。


    如今子均公子尚還尋不到蹤跡,解藥更是沒有眉頭,瑞王殿下如何能撐得住?


    “臣等無能!”


    吳院判不敢為自己和太醫院辯解,此事確實是他們無能。陛下能容忍這麽多日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更別說他剛剛那番話,豈不是給了陛下一個甜頭又打了一個耳光。


    陛下龍顏大怒也是正常的。


    蕭璿氣的站起來繞著桌案走了兩圈,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吳宗保。


    “滾下去。”


    “是是是。臣告退。”


    吳院判也不敢留在此處礙陛下的眼,連連後退幾步,退到門口這才轉身出去。


    “陛下,黃字營那邊想來應該有辦法,陛下不如召黃醫師前來。”


    汀菊勸道。


    她口中的黃醫師正是黃字營的統領。


    黃字營是天地玄黃四個暗衛營之中人數最少的,僅有四人。


    黃醫師便是四人之中毒術最高超的那個。


    早在蕭平遇刺那天,蕭璿便讓他給蕭平看過了。


    黃醫師對太醫院開的方子倒是沒說什麽,隻說了自己要迴去研究研究。


    他這人每次遇到一些難解的毒藥,總是很感興趣,且都會吩咐人不得去打擾他。


    不到研究出解藥的那一天,他是不會出現的。


    這也是這幾日蕭璿都沒讓人去打擾他的原因。


    ”你讓人去他那裏看看,看他出關了沒有,若是沒有,便將今日吳院判所言讓人傳給他,就不必讓他過來了。讓黃閑去給瑞王看看。”


    蕭璿說道。


    若是連他都研製不出來解藥,那讓他過來也是無濟於事。


    “是,陛下。“汀菊領命退了出去。


    蕭璿這會也沒了看奏折的心思了,抬腳往勤政殿外走去。


    “備輦,朕要去東宮。”


    “是,陛下。”


    小夏子立馬去叫人準備輦轎。


    泰華殿,蕭璿過來的時候,蕭旭和姬弘都去上課了。


    反倒是太上皇過來探望蕭平了。


    “父皇。”


    太上皇見是女兒過來了,點了點頭。


    蕭璿上前,看著床上依舊沒有任何起色的幼弟,眼底劃過一抹痛惜。


    太上皇手上拿著濕帕子,在給他擦拭手。


    “平兒這幾日都消瘦了。”太上皇摸著小兒子的手,原本還有些肉乎乎的小手,如今摸到的隻有骨節了。


    蕭平昏迷後,不曾進食任何食物,唯有每日不斷地藥湯灌進去,他一個孩子,本就是還在長大的時候,如何能扛得住。


    “吳院判先前說了,這血靈芝隻能暫時壓製住平兒體內的毒素,解藥一日沒有研製出來,平兒一日就吉兇未定!”


    太上皇歎息一聲。


    蕭璿動了動唇,竟不知道如何寬慰自己的父親。


    父女兩人就這麽無言地看著床上的蕭平。


    “陛下,黃閑先生到了。”


    汀菊進來低聲稟報。


    蕭璿點頭:”讓他進來。“


    汀菊微微屈膝,退了出去。


    “黃閑拜見主子,拜見太上皇。”


    黃閑進來後,單膝跪地行禮。”


    蕭璿和太上皇看向他,“起來吧。”


    “你來給平兒看看。”


    蕭璿退讓開位置。


    “是。”黃閑上前,將自己手上的藥箱擱置在地上。


    蕭璿和太上皇在一旁靜候著他給蕭平把脈。


    片刻之後,黃閑才鬆開手。


    蕭璿問他,“如何,平兒身上的毒還能壓製得住多久?”


    黃閑搖頭。“瑞王殿下服用過血靈芝為引的藥,暫且壓製住這毒,但這血靈芝終究隻能暫時壓製毒性,並不能解毒,屬下看瑞王殿下的脈象,在這樣下去最多也隻能在撐兩日。”


    太上皇聽見這話,身子晃了晃,蕭璿忙扶住他坐下來。


    而後轉頭看向黃閑,“你可有什麽辦法,能在壓製住平兒體內的毒?”


    黃閑看了眼太上皇,點了點頭,“可以,屬下可以施針封住瑞王心脈的幾處穴位,再輔以血靈芝,能壓製住此毒,但這個方法十分損耗人的精氣,尤其是瑞王眼下不過是個六歲稚童,若是能在一個月內找出解藥,後麵輔之以各種天材地寶調養身子,便有痊愈的可能,但若是一個月之後還是不能尋到解藥,日後便是尋到解藥,便······”


    “便會如何?”太上皇問道。


    黃閑歎了口氣:“若是不能在一個月之內尋到解藥,屆時就算是解了毒,但這毒素在瑞王殿下體內停留太久,毒素也會滲透入五髒六腑,瑞王殿下的身子也會從此一日日虛弱下去,需得精心養著。”但盡管如此,他依舊仍然逃不過短折的命數。


    不過這句話黃閑並沒有說出來。


    因為這些都是未知數,何必說出來讓太上皇傷心呢!


    黃閑很清楚,主子對太上皇的感情十分深厚,定然不願意太上皇因為瑞王之事而憂心過甚。


    蕭璿寬慰道:“父皇放心,方才吳院判跟兒臣說了,平兒所中的毒藥裏麵加了一味名為落迴的毒草,隻需找到落迴的花蕊,便可製出解藥,解了平兒身上的毒,兒臣已經派人去尋找落迴了。”


    太上皇原本聽見黃閑的話心情很是沉重,但聽見元元這麽說,眼裏立馬燃起希望,目光希冀地看著元元,“當真?”


    蕭璿笑著點頭,“嗯。那落迴就長在吉嶺,兒臣已經派地甲衛前去尋找了,隻等帶迴落迴,便能解了平兒身上的毒了。”


    蕭璿這話倒是沒有騙太上皇,隻要能壓製住蕭平身上的毒,那就有時間,到時候不僅地甲衛能帶迴來落迴,便是子均也應當會迴來了。


    太上皇聞言果真立馬又高興了起來,握著蕭平的手,“平兒,你有救了,等尋到解藥,定能解了你身上的毒。”


    蕭璿臉上也帶著笑意,隻是在轉頭的那一瞬,眼裏斂去一抹擔憂。


    太上皇沉浸在即將尋到解藥的高興中,並沒有注意到。


    黃閑看了眼主子,心中無奈地歎了聲氣。


    吳院判的話嗎,方才過來的路上,汀菊已經跟他說過了。


    若是另一味毒藥沒有研究出來,便是尋迴落迴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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