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身邊的邵女官。”


    信國公夫人笑道。


    這下不止懷宜,就連蕭璿都有些意外了,竟是這麽巧合,她此次正打算讓懷霖去江南查邵義敏和江南那些賦稅的事,沒想到信國公夫人竟是看上了邵兮月。


    蕭璿沒有迴答允不允,反倒是問道:”夫人為何看上兮月?“


    信國公夫人笑道:“不瞞陛下,當年選秀時,臣婦就看上了邵小姐,隻是未等臣婦陛下和太上皇後說起此事,邵小姐就到了陛下身邊伺候,再加上那會子歸遠也去了邊關,兩人也沒機會見上麵,臣婦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蕭璿明白了,當年父皇也打算給懷霖選個適合他的貴女了,但因著懷霖不在京城,這事便不了了之。


    “隻是沒想到這數年過去,歸遠還未成婚,邵小姐更是沒有婚配,臣婦這才又起了這個念頭。”信國公夫人不好意思的笑道。


    懷宜是時常進宮,對這位在陛下身邊伺候的邵女官還是熟悉的,若是她能與哥哥結成連理那也是件不錯的事。


    若是沒有江南的事,蕭璿興許就答應了信國公夫人,這幾年兮月一直在她身邊做事,無論出身,還是能力都配得上懷霖。


    在她心裏,懷霖不僅是肱骨之臣,還是自己的表兄,情分自然不是普通的君臣能比的,蕭璿不願讓一個女子汙了他的聲譽,哪怕是一點子風險都不成。


    “夫人可問過懷霖自己的意思?”蕭璿語氣有些淡。


    信國公夫人和懷宜都有些不明就以,信國公夫人搖頭,“未曾,歸遠的性子陛下您是知道的,若非如此,臣婦和他父親也不會一直憂心他的婚事。”


    蕭璿歎息一聲,臉色也緩和了一些,寬慰道:“夫人且把心放寬些,懷霖這些年因為戰事耽擱了婚事,朕知夫人和信國公為此愁白了頭,但姻緣之事不可強求,懷霖是性情中人,若是夫人強硬給他娶一門親,懷霖或許會礙於孝道答應你們,但強求的瓜終究不甜,隻怕也是一對怨偶,這對那個女子也不公平,倒不如再等等,懷霖不是不懂事的少年,他知道自己身上挑著信國公府嫡係一脈的香火,夫人何不妨再寬限他一些時日。”


    信國公夫人聞言也認真的考慮了起來。


    蕭璿並不催著她,而是靜靜的等著她考慮。


    片刻後,信國公夫人抬起頭來看向蕭璿,莞爾一笑,“陛下說的不錯,強扭的瓜不甜,歸遠是我生的,他是個什麽樣的孩子我這個母親最清楚不過了,終歸也是他一輩子的事,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陛下您都這麽說了,那臣婦與他父親再等個幾年又何妨。”


    蕭璿也笑了起來,“有夫人這樣通情達理的母親,懷霖定不會辜負了您的一片慈母之心的。”


    信國公夫人也笑了起來。


    “還得是陛下的話母親才聽得進去。”懷宜同蕭璿告狀道。


    信國公夫人嗔瞪了她一眼,笑罵道:“你個沒良心的丫頭,倒是取笑起你老娘來了。”


    母女兩個都知趣的沒再提李懷霖與邵兮月的婚事。


    過了幾日,蕭璿就將李懷霖叫進宮了。


    李懷霖這幾日是他這幾年來難得的清閑,每日不是陪著祖母和父親母親說話,就是陪著珺兒和翼兒玩,又或是叫了蕭霽和元宏喝酒。


    好不快活。


    李懷霖得知陛下宣他進宮,立馬進了宮。


    勤政殿,蕭璿母子坐在榻上對弈。


    李懷霖給母子倆行了禮,這才走到太子旁邊。


    母子兩個正是生死對決的時候,就是李懷霖這個旁觀的人也屏聲靜氣,不敢大聲喘息,生怕驚擾了兩人。


    最後是以蕭璿險勝一子結束了這局棋。


    李懷霖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安慰道:“殿下已經很厲害了,陛下棋藝精湛,您險些就能與陛下打成平手,就是那些老大臣,也不必能做到,殿下您才六歲,可見天賦異稟啊·······”


    但他想錯了,太子雖然輸了棋,但並沒有沮喪和不高興,反倒是盯著棋局在反思到底是輸在那裏,聽到懷霖表舅嘰嘰喳喳的,太子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表舅,您能不能先別說話,影響到我思考了。”


    李懷霖安慰的話就這麽到了嘴邊又給生生咽下去,差點沒給噎死。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蕭璿輕笑起來。


    “走吧,咱們先去那邊說話,讓太子自己好好研究一下。”蕭璿起身朝桌案那邊走去,拿了本上麵的折子,遞給李懷霖。


    “坐吧。”


    李懷霖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


    打開那本折子,是江南呈上來的折子,說的是江南這些年賦稅過重,江南百姓苦不堪言,特上書懇求朝廷體恤一二,減些稅賦,也好讓將江南百姓有個喘息。


    這是江南總督邵義敏寫的折子,蕭璿在上麵打了個叉。


    李懷霖不了解邵義敏,但他了解蕭璿。


    蕭璿是個不可否認的好君王,自她執掌政務以來,頒布利國利民的政策數十條,且都命人嚴格執行,如今這樣一份字字都是為江南百姓著想的折子,她卻一反常態在上麵打了個紅色的叉。


    這就很讓人奇怪了。


    李懷霖不解的看向蕭璿。


    蕭璿沒說話,而是從桌案上又拿了一本折子扔給他。


    李懷霖接住折子,打開一看,是督察司指揮使劉英寫的折子,上麵說的都是關於江南總督邵義敏在江南的罪行。


    上麵陳列著邵義敏的條條罪狀。


    至於邵義敏所說的江南稅賦嚴重,那是江南官員為了討好邵義敏,以各種名義征納苛捐雜稅,這些稅賦最終都進了邵義敏和那些下屬的口袋。


    不止如此,邵義敏在江南待了十幾年,這十幾年來,整個江南都快成了他邵家的天下,邵家人在江南為所欲為,簡直是橫著走,不僅如此,還縱容邵家子弟以及那些姻親魚肉百姓,就連強搶民女這樣的事都不是什麽罕見的事了。


    李懷霖一個在邊關保家衛國的將軍,如何能容忍這樣的官員在地方為非作歹。


    與此同時,他想起來了陛下身邊有個女官,正是邵義敏的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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