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團哥兒真厲害。”敬元帝正拿著一個鈴鐺逗著蕭旭。


    蕭旭伸手就給抓住了。


    古人都說抱孫不抱子,這古言在敬元帝這裏倒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敬元帝的幾個皇子他從沒抱過,就是自己的嫡長子還在的時候,他也沒敢抱,當時的長子一生下來就從母體裏帶著毒,身子虛弱的不成樣,那是敬元帝第一次做父親,卻要麵臨著骨肉相離之痛,孩子太虛弱了嗎,他不敢抱,生怕傷到長子,再後來,其他皇子出生的時候,敬元帝為了避免偏寵某個皇子而讓她的生母和母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也不曾抱過。


    如今對著蕭旭這個皇孫,敬元帝每日總要抱上一些時候。


    “團哥兒,看看是誰來了。”敬元帝看了眼走到門口的蕭璿,便低頭對著蕭旭說道。


    “父皇怎麽又抱著團哥兒了,當心將他給寵壞了。”蕭璿每次總能見到自己的父皇抱著這小子,父皇和皇後都對他十分寵愛,這宮裏一眾舅舅小姨們也是,蕭璿擔心兒子被寵壞了,以後可不得了。


    敬元帝吹胡子瞪眼,“朕就是抱抱團哥兒,怎麽就能給他寵壞了,你小時候朕也是這樣抱你的,你現在不也長得好好的。我們團哥兒是個好孩子,皇祖父疼你哦!”


    蕭璿被自家父皇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罷了,團哥兒也才三個月,日後慢慢教導他就好了。


    “父皇,您抱著團哥兒這麽久手該酸了,讓兒臣抱抱吧,兒臣這兩日不得空,都沒抱過他呢。”蕭璿溫聲的同敬元帝說道。


    敬元帝抱著愛孫,哪裏會覺得手酸,不過見女兒這麽說,還是把孩子遞給她。“你也不能忙起來就忘了孩子,孩子一天天長大,你也要多抽出時間來陪他,他那父親是個不得用的,若是你這個做母親再疏忽了他,團哥兒豈不是很可憐。”


    蕭璿心道,兒子身邊那麽多人伺候,又有你們這些寵愛他的長輩,這小子在這宮裏簡直就是橫著走,哪裏可憐了。


    不過這話蕭璿也隻敢在心裏吐槽,若是讓她父皇知道了,指定要被斥責一頓。


    “兒臣曉得的。”蕭璿接過兒子,兒子還朝她吐了個泡泡。,蕭璿伸手戳了一下,就破了。


    蕭旭呆愣住了,反應過來撇了撇嘴,蕭璿擔心他哭嚎起來,就用方才那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臉。


    蕭旭以為娘親是在跟他玩,開心的\"啊”了一聲。


    敬元帝見她們母子相處的很融洽,這才問起了旁的事,“今日不是秀女大選嗎,你怎麽沒去絳玉軒?”


    蕭璿逗著兒子,聽到這話抬頭迴道:“兒臣上午過去了,下午比試的是棋,要費些時候,兒臣晚些再過去。”


    敬元帝頷首,餘光瞧見跟著蕭璿過來的汀菊手上捧著一個長條狀的錦盒,看了過去,指著錦盒問道:“這是何物?”


    蕭璿這才想起來這畫,解釋道:“這是今日以一位秀女作的畫,兒臣覺著不錯,便帶過來給父皇您瞧瞧。”


    蕭璿示意汀菊將畫拿出來。


    汀菊走到一旁的茶幾上,將錦盒放下,小心的取出錦盒裏的畫卷。然後將其緩緩打開。


    敬元帝起先並不是很在意,閨閣女子們畫的多是一些花花草草、山水景致之類的。


    隻是當汀菊將畫完全展開時,他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


    他上前仔細打量著畫卷,“你說這是一位秀女所作?”


    敬元帝本身就是一位文韜武略的帝王,他禦極後,臻於郅治,十分重視民生, 頒布了利民利農的政策十數條。


    可以說,楚國如今在諸國之中能有這樣的地位,敬元帝功不可沒。


    “是一位姓方的秀女所作。”蕭璿迴道。


    “此女竟能做出這樣的畫作,姓方,京城姓方的官員倒也有兩位,不知道這位姓方的秀女是哪家的。”顯然,敬元帝對能養出這樣女兒的官員還是很感興趣的。


    蕭璿搖頭,“並非是京城的,這位方小姐的父親是安陽縣縣丞方知槐。\"


    “方知槐?”敬元帝一時竟想不起來這個人。


    蕭璿提醒道:“他是隆武十二年的探花,後來被父皇您派去了安陽縣。”


    蕭璿這麽一說,敬元帝就想起來了。


    “是他啊,此人倒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當初朕亦是因為他寫的那份《勸農桑》才點了他探花。”


    當時的狀元是一個比他大五歲的監生,而方知槐那年不過十六歲,若是點了他為狀元,隻怕有人不服,這對年輕的方知槐來說並非什麽好事。


    蕭璿查看過有關於方知槐的所有卷宗,對於此人,還算了解。


    “方知槐在安陽縣待了十幾年,倒是將安陽縣從一個貧瘠的縣城治理成了富庶之地,安陽百姓安居樂業,對其十分愛戴,按理說,方知槐有這樣的政績和資曆,該是升遷迴京才對,可這麽多年朝中每年的官員考核,卻不曾有哪位官員提及,若說是方知槐此人恃才傲物,不善與人交流那也不盡然········”


    蕭璿的話點到為止。


    方知槐時是敬元帝時的探花,而在他父皇在位期間,方知槐這樣的好官卻一直不得晉升,敬元帝難免有識人不清之嫌。


    於情於理,蕭璿都不該說這話。


    敬元帝沉吟片刻,“這事元嘉你看著辦,方知槐若真是得用之人,朝廷自然不能錯失這樣的良臣。”


    敬元帝鮮少叫蕭璿的封號,如今這麽叫,足見敬元帝是……


    “兒臣已經命人去安陽縣暗中查探,不日應能有迴信。”


    蕭璿過來,也是想聽聽父皇的意思,如今看來,父皇在方知槐這事上確實是遭人蒙蔽了。


    敬元帝頷首,“你做事父皇向來放心,隻是方知槐這事背後牽扯的隻怕不是表麵看到的這樣簡單,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不慎,後果難以預料,眼下邊境愈發不太平了,朝堂絕不能再生亂,我兒還需一步步來。”


    蕭璿恭敬地朝敬元帝使施了個君臣之禮,”兒臣受教了。“


    方知槐這事看似隻是一個好官遭受蒙蔽,實則則是吏部用人考核出現了問題,甚至更嚴重點,楚國朝堂出現了貪汙腐敗,而且牽扯還不淺。


    父女倆對視了一眼,這才說起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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