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禦史抬頭看著她,確切的說是盯著她的肚子。


    蕭璿在她的視線下扶著肚子,嘴角輕揚,“禦史不是要問孤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嗎?那孤便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孩子是孤與秦國首輔謝景琰的。怎麽樣,禦史還想說什麽。不如讓孤來猜猜,禦史是想說孤肚子裏的孩子血脈不純,不配為皇室血脈嗎?”


    蕭璿後麵那句話明顯提高了些。


    朝臣們被她這番話給震得懵了,實在是這話信息量有些大。


    但還不等他們在多想 ,就聽到後麵那句喜怒不明的話,頓時又低垂著頭,恨不能一頭紮進地下,免得讓太女以為他們跟胡禦史是一夥的。


    眾人這會才發現原本站在前排的禮親王、信國公、鎮國公等幾位重臣今日都沒來上朝。


    頓時才驚覺,這些人不愧是能得陛下和太女得倚重得眾臣。


    早知道今日這朝會他們也告假好了,這太女殿下瞧著和善,但他們可不敢輕視。


    “臣不敢。”


    “嗬,你不敢,孤看你敢的很。”


    蕭璿做久; 腰有些酸,於是走下丹陛,越過跪在大殿中央的胡禦史,從朝臣中緩緩走過。


    “還有哪位愛卿同胡禦史一樣,覺得孤肚子裏的孩子血脈不正的,說出來讓孤也聽聽。”


    那些大臣頓時一個大氣也不敢喘。


    這時一位大臣站了出來,“臣以為,殿下腹中的胎兒,無論其生父是誰,他都是殿下嫡親的骨肉,是陛下的嫡皇孫,身份尊貴,不容他人妄議。”正是禮部尚書周斯越。


    有一就有二,他身旁的一位大臣也站了出來,“皇孫身份貴重,胡禦史竟敢議論皇孫血統,此為大不敬。”


    “殿下是我楚國儲君,就算皇孫生父是秦國首輔,那又如何,皇孫生下來自然是隨母姓,至於皇孫的生父,全憑殿下心意就是。”


    “殿下不是尋常女子,本就不能按世俗禮製看待,如今殿下腹中懷有皇孫,儲君膝下後繼有人,此乃我楚國大喜之事。”


    “臣附議。”


    “臣附議。”朝臣紛紛站出來表態。


    蕭璿緩緩踱步走到自己丹陛上,滿意的看著眾人。


    至於胡禦史,蕭璿隻淡淡的開口,“胡禦史妄議皇嗣,殿前失儀,著杖刑三十,罰奉一年,以儆效尤。”


    胡禦史麵如死灰,“臣謝殿下隆恩。”


    江德正示意殿前武士將他拖下去。


    朝臣看著被拖出去的胡禦史,唏噓不已,太女此舉看似開恩,沒有奪取他的官職,隻是杖責三十,實則是斷了胡禦史的生路。


    胡禦史今年已是知天命的年紀,這三十杖下去,隻怕也要去了大半條命,今日之後,他怕是也隻能在家休養了,至於這禦史之職。他是無法勝任了。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稟奏。”蕭璿這些日子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今兒個驟然早的就起了,這會困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些朝臣都是慣會察言觀色的,見殿下語氣裏有些隱隱的不耐煩,就算有事今日也不敢再提了。


    何況今日本就沒什麽事,有也是八卦殿下肚子裏的皇孫。


    “退朝。”江德正揚聲喊道,喊完後立馬小跑上前,扶著蕭璿起身離開。


    “臣等恭送殿下。”


    朝臣紛紛彎身恭送太女。


    這些朝臣直到蕭璿的身影不見了後,才站直了身。


    三三兩兩往外走。


    “沒想到殿下當真有孕了。這孩子還是秦國那位謝首輔的呢!”官員乙一副感慨的說道。


    “咱們太女殿下風華絕代、才貌雙全,那位謝首輔更是卓爾不群,天資卓越,這兩位都是萬裏挑一一般的人物,咱們這小皇孫繼承了父母的優良血統,日後該是何等人物啊!”


    官員甲興歎道。


    其他路過的朝臣聽到這話,眼裏也放出異樣的光彩。


    是啊,這個孩子可是他們楚國的皇孫,有太女殿下和謝首輔這樣優秀的父母,小皇孫日後定是個卓爾不群的。


    此乃楚國之幸啊!


    一群大臣想到這裏,臉上紛紛露出自豪的笑容,再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了。


    宮門口接應自家大人下朝的小廝,見到滿麵春光的大人有些懵然,大人這麽高興,是有什麽喜事嗎,要知道他家少夫人給大人添了個孫兒的時候,大人也沒笑得這麽燦爛啊!


    小廝撓了撓後腦勺,傻兮兮的問道:\"大人是有什麽喜事嗎,小的見您笑得如此開心。”


    這位老大人今天心情不錯,笑著應了句,“的確是有大喜事,還是咱們楚國的大喜事呢!哈哈哈!”


    小廝更加懵了。


    蕭璿下朝後,先去勤政殿給敬元帝請安,順道陪著皇帝用了噸頓膳。


    敬元帝打量著女兒神色有些倦怠,心裏一個咯噔,莫不是早朝上讓那些個不長眼的氣著了,他不好問女兒,隻好看向跟著女兒下朝迴來的江德政正。


    江德正朝他搖了搖頭。


    敬元帝暫時先耽擱下這事,拿起筷子給女兒夾了個水晶蝦餃。


    蕭璿有些困,用完早膳,便同敬元帝告辭,“兒臣這些日子偷懶睡得晚了些,今日驀然起的早了,這會覺得有些困乏,先迴宮歇息了。”


    敬元帝心疼女兒,自然是讓她趕緊迴去補覺。“這些日子,朝上應當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你趕緊迴去歇著,這些政務不急。”


    “謝父皇。”蕭璿起身。


    待她離開後,敬元帝這才看向江德正,江德正將今日朝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同敬元帝說了一遍。


    “胡光明這個老匹夫,竟敢指責朕的女兒,還敢質疑朕的孫兒,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敬元帝怒不可遏,這個胡光明,平日裏規矩死板就算了,如今竟敢說他的女兒品行不端,孫兒血統不正,當真是太給他臉了。


    江德正忙勸道:“陛下莫為這種老迂腐的動怒,殿下已經當場處置他了,胡禦史都一把年紀了這三十大板下去,隻怕餘生都隻能在床上躺著了。”


    “哼,元元還是太仁慈了。”敬元帝不滿的說道。


    “是是是,殿下如今肚子裏有了小皇孫,許是看在未出世的小皇孫的麵子上,這才饒了胡禦史一命呢。”


    江德正跟著敬元帝幾十年了,還算了解他。自然知道陛下喜歡聽什麽。


    果然敬元帝聽完,冷哼一聲,道:“饒他一命,算是給朕的孫兒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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