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杆四人組換了一處釣點,下餌後,四人聚在一起,默默等待上魚。


    雲行烈心態原本便不在於釣魚,這次過來不過想要散散心,因此再等了一會後,見水中浮漂沒動靜,也就死心了,他站起身來,調整姿態,默默運轉心法,以十二正經尋經導氣法門震動氣穴,搬運真氣。周圍的談話聲漸漸隱去,他的精神活潑潑的好似遊龍,肆意穿行,狀態漸入物我兩忘。


    正神思空靈,朦朦朧朧中忽聞驚叫聲。雲行烈此時正值妙境,神思俱斂,不及反應,片刻耳中驚唿聲突然化為驚叫,接著他就感覺自己全身都在搖動,到了此時他的意識才迴歸正常,但他此時修煉有成,突然遭到外界幹擾,一時間耳中嗡嗡直響,全身氣血沸騰。隱隱約約有了不受控製的感覺。


    雲行烈心中立即泛出走火入魔四個字,心中一凜,急忙收束沸騰的氣血,身體卻不受控製的被人拉著就跑。


    雲行烈心頭一陣迷糊,他迷糊,旁邊的李帥、穆家姐妹卻是毫不含糊。


    原來,就在雲行烈修煉功法漸入佳境,無暇他顧時,原本圍在河邊的釣魚佬中,一人突然驚唿一聲,手中的釣魚竿仿佛被什麽東西咬住,猛的一抽,這位老兄一個踉蹌,險些連人帶魚竿一起被拖入水中,幸好他站立位置比較靠後,這才在一個踉蹌中,及時鬆手,沒有讓自己掉入河中。


    不過他的情況自然被旁邊的人看見了,以成年人的體型仍然差點被連人帶杆拉下河中,下麵的東西顯然就是那傳說中的魚王了。立即有大聰明喊起來:“魚王,是魚王,魚王出現了。”這麽一喊,立即驚動了周圍的釣魚佬們。


    這些釣魚佬匯聚過來,正是為了這條傳說中有五米長度的魚王,聞言自然集中過來,有的人開始下鉤,有的人則跑到外圍打窩。就在現場一片歡騰時,一條巨大的陰影突然從水中一躍而出,這一瞬間一股巨浪隨之狂暴的向四周衝去,最靠近的人群一片驚唿,被水流衝的東倒西歪,那大鯉魚一扭身體,身後巨大的魚尾如同傘蓋,強力拍在最近的三人身上,那三人哼都沒有哼一聲,便摔飛出去。


    剛剛那一瞬,從大魚從河中跳出,到水花爆炸四麵八方衝擊,再到三人被大魚抽倒,不過是瞬息功夫的事情,有人看到了,有人根本沒注意,自然也有沒看到了。


    在附近人群全被水花的巨響和驚唿聲將目光吸引過去,見到現場一片狼藉,有人搞不清楚情況,急問周圍人,有人則目光四處逡巡,顯然已經猜到原因。


    忽然在河堤另外一邊岸邊傳來巨大的驚唿聲,伴隨著一聲爆裂的水花聲,有人疾唿:“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好大的魚,好大的魚。“


    “大家小心,這魚會攻擊人,都退後,全部退後。”


    眼見情況有些不對,事發點的區域,眾人紛紛後退,手中的寶貝魚竿也紛紛扔掉,到了這個時候,終究還是自己小命重要,加上周圍驚唿連連,人影跑動,更是讓人心中發慌。夾雜在其中的落水喊聲,似乎也不重要了。


    在彩旗組成的台上,活動的組織者和農家樂漁場的擁有者正在此談笑,他們在高處,下方河麵有什麽動靜自然第一時間就能看到,因此從大魚在第一個點跳出,再潛入水中,到第二個點爆出將人拖下水中,看的分明。


    那活動組織者還好,他隻是商人,負責懸賞獎金,隻要掏錢就完事,大不了腳底抹油。那漁場的場主身為此地主人,組織的又是商業活動,更是活動的組織方之一,肯定責無旁貸,一旦真有人出事,他可跑不了責任,弄不好這幾年所有賺到的都得賠進去。


    想到這裏,這位漁場主起身拿起對講機喊話道:“所有人都聽著,發生緊急事件,有人落水,小二子你帶人趕快把救生艇開來,想辦法救人,注意,水裏麵有大家夥,就是那條魚王,攻擊性極強,一定要注意安全。小三子你去把漁船開來。”


    說到這裏,這位漁場主咬牙道:“檢查捕魚槍是否裝填好,隨時需要發射。”


    他說完,又喊了兩遍,旁邊那位商人轉過頭來,帶著眼鏡的麵上全是笑意道:”想不到張老哥手中還有捕魚槍這種好東西,在這漁場有些大材小用,對付這條魚王足夠了。“


    張姓漁場主道:“希望來得及,那魚王攻擊性太強,而且這三天將我的漁場作為狩獵場,不知道霍霍了我多少魚,讓我損失慘重,既然現在終於露麵了,那就要它付出代價。”說到這裏轉頭對商人道:“馬老弟,先說好,如果這魚王被我抓住,那獎金可不能少。雖然我也是主辦方,之前可沒說我不能參加的。何況這一次事情二十萬對我來說,也彌補不了我的損失。”


    馬姓商人輕笑道:”我隻要魚王,不管是誰給我獵到,並且將魚王交給我,我就給錢。“


    “好,就等馬老弟這麽說了。”張場主麵上抽動一下。


    這位漁場主以前跟著父輩在江河中漂泊,現在早已經上岸生活,並且掙下了偌大家業,靠的是其專業性。三天前他發現上遊衝入漁場的那條魚王就知道要糟糕。實際上這三天他一直想要將這魚王抓住或者弄死,根據他布置在水下幾個觀測點,三天之內漁場的魚被這隻魚王幾乎屠戮一半,另一半也被其驅逐出了這片河流,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魚王一直在這片河下逗留,似乎準備居住下來般,當真成了他的心腹之患。


    這旁邊的馬姓商人情況也有些不對,以他的幾十年的見識,其身上那種獨特的土腥味幾乎不弱於自身以前在江上生活一直無法磨滅的魚腥味。這樣的人顯然是那種刀頭舔血的,已經上岸並且安穩生活下來的張場主自然不想招惹,正是基於此,這位馬姓自稱商人的可疑人士提出舉辦魚王大賽,張場主才會答應下來。


    正因為早就有所準備,因此救援艇出現的也及時,兩位落水者本身也會水,在救生艇上兩位救援人員幫助下,落水者很快被救了上來。


    這兩位落水者滿臉劫後餘生,但麵上都是笑容。畢竟作為釣魚佬,這也算近距離和魚王接觸了,因此上來漁船後,直道:“這魚王不止五米,都小心點,力氣太大。”


    見到兩個落水者被救起,岸上的人紛紛鼓掌。


    一艘漁船從另一邊比較偏僻處快速駛來,馬達聲嗡嗡直響,傳遍兩岸。救生艇方向一轉,向漁船迎去。眾人目光均被兩船吸引,眼看雙方船隻即將在河中心匯合。這時河麵上波光粼粼,陽光被映照出一片金黃色的光芒。


    一道巨大的身影突然自河中心金色的流光中躍出,身形展開,劃出一道遮天蔽日的陰影,向漁船撞去。誰也沒有想到這魚王竟然沒有選擇看起來小的多的救援艇,反而選擇了更大,更結實的漁船。


    一道機括激發的巨響轟然爆鳴,一道銳利之極的黑影自漁船射出,下一刻巨大的魚身轟然撞擊在漁船上。


    漁船被魚王撞擊後,立即傾斜,魚身順著傾斜的船身轟然落入水中,砸出漫天水汽。岸邊眾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驚唿起來,那漁船長度超過了十米,雖然被巨力衝擊的整個傾斜,不過到底噸位巨大,在船長的控製下,很快就恢複迴來,那被撞擊處明顯出現了破損,至於是否有更大的損傷,就不是周圍這些外行人能了解的了。


    此時雲行烈早就被李帥和穆家姐妹拉到後方,李帥看到這下撞擊,驚歎道:“壯哉。”


    穆婷婷驚歎道:”好大的魚,這長度應該不止十米了吧。“


    穆依依也道:“好暴力呀,我第一次看到魚也敢正麵向人進攻。”


    雲行烈好不容易將沸騰的氣血壓下來,剛剛電光火石的河中心交鋒,他看的清楚,心中駭然。


    ”那魚不對頭。“雲行烈脫口道。


    雖然周圍聲音嘈雜,旁邊的李帥也聽到了接口道:“是長度不對吧,能長到這種長度的確實有些奇怪。”


    穆依依接口道:“普通的魚應該不敢直接攻擊大型漁船,而且那條魚選擇的攻擊方式,也很奇怪。”


    李帥目光閃爍,想起了什麽,雲行烈聞言也麵色凝重起來。


    自從他修煉出了氣感,便有推斷,最值得懷疑的自然是所謂的靈氣複蘇,而且他也不認為隻有自己有這種幸運,畢竟qq群中突然修煉出來氣感的人還是有的,他相信這是一個概率事件。


    哪怕這種突如其來的覺醒隻有萬分之一機會,但這個數字放在全人類,甚至全地球的生命數量中,這個比例就顯得既巨又大了。


    因此,通過短時間觀察到這條魚王的怪異地方,雲行烈已經想到,這條魚王,多半和自己一樣,在這個時代是幸運兒中的其中一個。


    另一邊,救援艇上的四人組因為當時魚王衝出來時,離的距離還有點遠,並沒有受到衝擊,此時瘋了一樣加速衝向漁船。其中兩人在靠近後,立即順著登船處留下來的一截梯子登上船,並且讓後麵被救起的兩位一起上來。


    此時明顯是危機時刻,那下去的大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繼續襲擊漁船,因此另外兩人並沒有選擇掉頭跑路,可能他們也不會開救生艇,直接學著前麵兩人,快速向漁船上方攀登上去。


    這時有人唿喊,快看,那魚王受傷了。


    又有人唿喊:“好多血。”


    湖麵波光粼粼,被天上的太陽映射的金碧輝煌,眾人一時間竟然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河麵上已經被一片紅色所覆蓋,而且這道紅色正自從河水下方汩汩湧出。


    李帥低唿道:“是漁槍,看水中那條繩索。”


    雲行烈目光在漁船附近逡巡,果然看到一條被崩的筆直的繩索,在河麵下瘋狂移動,顯然繩索的另一邊連著的魚王正自瘋狂掙紮。不過這條繩索的一端牢牢連在漁船上,以漁船的吃水噸位,即使以這隻魚王的龐大,也斷然無法撼動漁船的總量。


    水下的魚王似乎明白事不可為,突然從水底衝了出來,帶著拚死的決心,再一次躍入空中,然後向下方的漁船撞去。


    雲行烈看的分明,那繩索的盡頭連著一道尖銳的漁槍,顯然那漁槍帶有倒鉤,正自牢牢插入這條巨大的魚王身上,任它如何掙紮,也無法從人類精心設計的捕殺工具中掙脫出來。


    隻看這一眼,雲行烈已經明白,這條魚王最終的下場。


    人類借助工具的力量,隻要不是太過懸殊的個體力量,人類終究能夠通過製作的武器,將那些強大的個體捕捉和殺死。


    自古皆然。


    “轟。”又是一聲巨響,那條魚王在付出鱗片碎裂的代價,成功將漁船的桅杆撞斷,同時將船體的一角撞的歪了過去。那魚王在船上撲騰兩下,再一次潛入河底。兩岸人群見到這兇險的衝擊,口中爆發出驚唿。


    雲行烈若有所思看向遠處搭建的活動台上,可能是最近修成了真氣,他感覺自己的目力變強了,這麽遠的距離他清楚的辨認出台上兩人的相貌。


    那高高大大,滿臉滄桑的強壯男子自然就是這個漁場的漁場主了,而另外那位頭戴帽子,墨鏡的男人,顯然就是那出價二十萬元的商人。如果不是知道這條魚王有問題,雲行烈絕不會有什麽懷疑,但現在知道魚王必有詭異,那這位商人本身的存在和動機,就值得人懷疑了。


    遠處河中,人類造物的漁船和魚王仍在較勁。


    可惜,那條魚王不論是什麽原因突然瘋狂成長到現在這個體積,當它被捕魚槍擊中,並成功限製其行動後,這條魚王在人類武器的製裁下,敗亡已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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