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口中的那個女人,是閆明輝的妻子,閆欣然的奶奶。


    那是一個高貴優雅的女人,每當想起她,安蓉都會恨得咬牙切齒,認為如今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橫刀奪愛。


    閆明輝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安蓉對自己妻子的稱唿,沉聲道:“這是我和燕苓的孫女。”


    “燕苓,燕苓,你隻知道聶燕苓,這些年,到底有沒有想起過我。”老太太歇斯底裏的喊:“我嫁給你三年多,辛辛苦苦的為你洗衣做飯,侍奉公婆,卻抵不過你和那個女人的一夜!”


    在老太太的敘述中,薑寧知道,閆明輝是老太太的前夫,也應該就是薑承平的親生父親。


    而他們口中的聶燕岺則是閆明輝的遠房表妹,因為父母兄弟皆死於戰亂,才帶著所有的家當來投奔閆明輝。


    那時候,安蓉嫁給閆明輝已經三年,卻一直沒有孩子,兩個老人抱孫心切,想讓孤苦無依的聶燕岺嫁給閆明輝當平妻,沒想到安蓉的反應比誰都激烈,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全都試過了,就是不肯讓聶燕岺進門。


    雖然成功阻止了,但同時也把兩個老人氣的夠嗆,也讓閆明輝對安蓉有了一些不瞞,他一直以為安蓉是個溫良賢淑的女人,是他的賢內助,沒想到,隻是把表妹娶進門而已,到時候她們不分大小,地位相同。她竟然會反應這麽大,但是為了家裏能清靜些,隻好讓父母把這件事壓下不提。


    安蓉以為自己成功了,但是沒把聶燕岺趕出閆家,她的心裏一直就壓在一塊大石頭。聶燕岺不僅長得貌美,知書達理,又是閆明輝的表妹,她一來,丈夫和公婆已經把心偏向她那一邊了,要是再嫁給閆明輝,那閆家怎麽可能還有她的位置!


    趁著這個時候,安蓉也加緊時間調養身體。


    過了幾個月,一個黑夜,安蓉看見自己的丈夫竟然在聶燕岺的房間裏麵和她談論古詩詞,有說有笑的,還摟摟抱抱,她當時就氣炸了,走上去就扇了聶燕岺一個巴掌。


    哪成想,下一秒,一隻大手朝她的臉上打下來,安蓉愣愣的看著閆明輝,男人的力氣,比她大了不少,臉上火辣辣的疼,半響,眼淚流下來,她捂臉飛奔而去。


    那晚,閆明輝沒有迴房,就留在了聶燕岺的屋子裏過了夜。


    丫頭說,丈夫和聶燕岺並沒有同房,她微微鬆了一口氣,很快,她就讓人尋了一戶人家,打算盡快把聶燕岺嫁出去,隻是公公婆婆堅決不同意,覺得她心存嫉妒,容不下人,竟要閆明輝給她休書!


    而閆明輝,卻一直不說話,既沒答應,也沒反對。


    安蓉不明白,明明是閆明輝和聶燕岺背叛她,為什麽所有人竟然全都在指責她的不是,安蓉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她躲在和閆明輝第一次相見的地方等著閆明輝來找她,向她認錯,可惜,閆明輝沒有來,她每天都去等一天,等了半個月,閆明輝沒有來。


    她憋了一股子氣,就是不肯迴去先低頭,後來,她覺得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醫生告訴她,她懷孕了,有一個月了。


    那一刻,什麽痛苦都沒有了,心裏被喜悅包圍,甜絲絲的,她興衝衝的迴到閆宅,迫不及待想告訴閆明輝,她已經有了他的骨肉了。豈料,隻是短短的半個月而已,昔日的閆府紅籌高掛,張燈結彩。


    周圍圍觀的百姓說,閆家大少爺和原配離婚了,現在再娶。


    離婚?看著閆府的下人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給百姓發喜糖,安蓉心底五味雜陳,眼淚不知何時落下來。


    隻聞新人笑,不知舊人哭。


    年輕氣盛的她,在那一天起就發誓再也不會原諒閆明輝。


    所以一個人跑到了偏遠的鄉村,在那裏,她認識了薑老頭,那時候薑老太的原配已經死了幾年了,薑老頭還沉浸在悲傷裏麵走不出來,每天喝的酩酊大醉,安蓉十分羨慕那個讓薑老頭惦記的女人,她就使計和薑老頭睡在了一起,讓薑老頭覺得他們發生了關係。她裝作柔弱的樣子,說自己是一介孤女,不要名分,隻想呆在薑老頭的身邊照顧他。後來,她再曝出懷孕的事,薑老頭,不得不娶她。


    農村的日子很清貧,好在薑老頭對她不錯,沒讓她下地幹活。


    一晃,就是四十年多過去了。


    “這麽多年了,當年的事情,就放下吧。”閆明輝歎息一聲。


    安蓉呢喃:“放下?我怎麽能放得下。”


    閆明輝拄著拐杖,慢慢走到薑承清麵前,問道:“我和她是老朋友,我想問問,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她們幾人勾結,蓄意謀殺我父親,我現在要把她們帶到警察局裏去。”薑承清臉色鐵青,事實上,他的臉色從老太太張嘴開始就沒好看過,聯想到薑承平長得一點兒都不像薑老頭,薑承平是誰的種,答案唿之欲出!


    “啊——不要!”安蓉像是拉著救命稻草一樣拽住閆明輝:“明輝你救我啊,看在我給你生了一個兒子的份上,你救救我們。”


    閆明輝驀地睜大了眼,然後緩緩的看向已經呆滯的薑承平。


    當年,閆明輝不是不想去找安蓉,隻是他的父母不願意再接納安蓉,替他們辦了離婚證後,非得要他娶聶燕岺,他不能違背父母的意願,聶燕岺的肚子很爭氣,剛嫁給他幾個月就懷上了,有了孩子,他就更沒空閑去找安蓉了,同時一心奮鬥事業。後來,二老相繼去世,閆明輝再想去找前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這麽多年了,心也淡了,要不是安蓉先認出他,或許他們這輩子都不會見麵了。


    聶燕岺走的早,這輩子隻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就是閆欣然的母親閆舒婕,閆明輝不想家業落到外人手裏,所以讓女兒招一個女婿入贅,結果生下的還是一個孫女。


    他本以為,閆家的這輩子是沒有兒子的命了,卻沒想到,前妻竟然給他生了個兒子,他還有一個孫子!


    盡管,這個兒子不成器,但是孫子還小,現在教起,還來得及。


    閆欣然白著臉,聽了整個故事,她不可置信的搖頭:“不,不可能。”


    長這麽大,雖然爺爺沒有虧待過她,但是她知道,爺爺一直希望閆家的家業由男人來繼承。


    安蓉母子的出現,勢必要對她和母親產生非常大的影響。


    傅家慧眼睛一亮:“公公,公公你救救我們,我們沒有殺人!”傅家慧改口的很快,她知道,婆婆的前夫一定是個有權有勢的。


    閆明輝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隻一會兒,澎湃的心情就平複下來,他對薑承清說:“你看,他們兩個女人,一個孩子,唯一的男人還是瘸著腿的,他們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薑承清冷笑:“閆老先生,他們有沒有做過,不是您來決定的,這件事情,我們會交給法律來裁定。”


    閆明輝:“薑先生,請問你的父親有沒有大礙?”


    “已經被人就出來了,現在正在醫院裏麵。”


    閆明輝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那你父親的醫藥費我全包了,你把這幾個人都交給我。”


    “交給你?”薑承清麵露嘲諷:“閆老先生莫非想要買通我們?”


    “既然你的父親沒事,那就不構成蓄意殺人,送到警察局也判不了多大的罪,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私了。”


    薑承清哼了一聲,扭頭對前台女服務員道:“小李,報警。”


    “好!”小李立刻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你——”閆明輝張嘴就想說什麽,卻被閆欣然給打斷。


    “爸!你怎麽會在這兒?”閆欣然看著門口,大叫。


    薑寧望過去,正好看見一男一女都戴著墨鏡,十指相扣走進來,後麵還跟著趙曼曼。


    聽到閆欣然的聲音,男人頓時止住了腳,磕磕絆絆道:“然然?爸?你們怎麽會……”


    “混賬!”閆明輝怒罵。


    閆家,徹底亂了……


    從那天以後,閆欣然每次看見薑寧都冷著臉,也不再和她說話。


    直到有一天,薑寧下課迴到宿舍,就看見閆欣然一個人坐在陽台,手抱著雙膝,抬頭仰望著藍天,孤寂、無助……


    薑寧把自己的書本輕聲放在書桌上,卻看見桌子上幾張寫滿字的白紙。


    這東西不是她的,她隻是瞄了一眼就別過了頭,但是下一秒,她猛地轉頭,待仔仔細細看清被上麵所呈現的信息後,她也驚呆了。


    這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現在的醫學很發達,能夠通過dna鑒定出,父母與子女之間存在的血緣關係。


    子女:趙曼曼,子女檢材:頭發


    待測父係:陸博,父係檢材:頭發


    父係可能性為99.9999%


    趙曼曼竟然是陸博的親生女兒!也就是說,趙曼曼,是閆欣然同父異母的妹妹。


    閆欣然轉過頭,平靜的說:“趙曼曼比我大幾個月,算起來,在我爸我媽沒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她。我媽和我爸和她在一起的目的不純,所以要離婚了,我爸要我媽名下閆氏企業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媽不肯給,我爸就說要把我帶走,僵持了幾天,我媽簽下了股權轉讓書,結果,一扭頭,他就和張雲霞登記了,把股份全賣給了張家,因為你舅舅一家的身份曝光,加上他們扯進命案裏麵,現在閆氏的股價大跌,張家趁機惡意收購,要是挺不過去,我們家就完了。”


    閆欣然歪著腦袋,一雙黑瞳平靜無波,但掩飾不了她內心的熊熊烈火,她幽幽的說:“陶宏朗不是很喜歡你嗎?他不是在追你嗎?為什麽他要在這個時候跟趙曼曼訂婚!那些股東聽說張家和陶家快成親家了,覺得我們家注定要完了,全都開始拋售股票!”


    “欣然……”薑寧擔心的看著她。


    她走過來,看到滿滿幾頁的鑒定結果,臉色陡然一變,終於放聲大哭,閆欣然伏在薑寧的肩上:“我就說,怪不得我一看見趙曼曼那張臉就渾身不舒服,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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