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讓人給鄂煥鬆了綁。


    笑著說,


    “鄂煥,昨天剛放了你,你不思感恩,今天又來劫營,而且我大營防備森嚴,你是親眼見到的,我大軍剛到前線,怎可不提防劫營。


    你今夜來劫營,此舉不智,且不義,非良將所為也。”


    鄂煥低頭不語。


    劉禪笑著說,


    “高定,雍闓,朱褒等人,殘暴不仁,裹挾百姓造反,今我天兵到此,兩軍交戰的情形你也看到了。


    你們叛軍人數雖多,實則不堪一擊也。我荊州有軍隊十萬,益州有軍隊二十萬,都是久經戰陣的勇士,若是征召大軍,還可以再征召數十萬。


    我又如此大軍,為何隻帶三萬多軍隊來征討爾等?就是知道爾等不堪一擊。


    你現在投降,我既往不咎,你仍然是我益州的大將,若再遲疑,等我平定了三路叛軍,你就隻能永遠帶著反叛的名聲,永世不得翻身了。


    是非對錯你自己想清楚吧。”


    鄂煥仍然低頭不語。


    劉禪知道他已經心動了,隻是常年跟隨高定,不忍心背叛而已。


    很正常,要是一下子就投降,劉禪反而看不上他呢。


    其實劉禪隻要將他囚禁個幾個月,他自然就投降了,自古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


    像文丞相那樣被關了好幾年仍然堅定不屈的,是最難得的,而且文丞相自己堅持不降,卻能理解別人投降,不用道德裹挾別人,不像有的人讓別人赴死自己卻投降。文丞相真是千古聖人也。


    當年劉禪活捉了夏侯尚,如果當時就砍了夏侯尚,說不定夏侯尚也慷慨赴死了。


    劉禪接著勸說,


    “昨天抓了你,我就可以將你斬首示眾,你也報了高定的提拔之恩了,今天你投降,誰能說你的不是?


    高定,朱褒,雍闓都是我父親提拔的太守,不思報效,反而自己在南中為所欲為,更為令人發指的是,竟然派人潛入成都,對我行刺殺之舉,事情敗露,不自請罪,反而造反。


    高定自己如此不忠,你已經為他死過一次了,何必還冥頑不靈?”


    鄂煥愣了,抬起頭問道,


    “高太守派人刺殺過你?”


    劉禪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千真萬確!


    你以為他們反叛,真是為了什麽我父親要在南中增收賦稅,加派徭役?


    醒醒吧,我父親的統治根本就沒有深入到南中,南中的賦稅都落到了高定這些人的手裏,我父親除了一些象征性的生漆以外,未從南中得到過一紗一線。”


    劉禪還有一句話沒說,等我消滅了南中叛軍,那就真的要從南中收取賦稅了,憑什麽給留在南中資助這些豪族坐大。


    沒有了財政權,南中四郡才能真正穩定下來。


    至於更南方的孟獲的蠻地,劉禪的打算是學曆史上的諸葛亮,隻抽人,不收賦稅。


    鄂煥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願意反叛,但是他效忠的人,就是個反叛者。


    再說了,他本來就是益州的官員,又不是高定的臣屬。


    劉禪見鄂煥茫然的樣子,祭出了最後的殺招,


    “你說高定對你有恩,但何謂有恩?


    當年我叔父張翼德醉酒打了上官,我父親拚了不要官職也要維護他,我叔父醉酒丟了徐州,我父親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我父親隻有我一個‘兒子’,我叔父趙子龍救我逃出生天,我父親關愛趙子龍甚至超過關愛我,他們都是父親生死與共的兄弟,互相扶持,這才是有恩。


    而高定對你呢?


    昨天你為先鋒,被我生擒,我放了你,今天你又攻打了一天我的營寨,來迴奔波數次,高定一句撫慰的話都沒有,開口就是你攻打不力,甚至汙指你有二心,命人綁了你,要將你斬首。


    請問鄂將軍,匹夫都不可如此折辱,你身為大將,高定卻如此視你如無物,何來恩德?”


    鄂煥大驚失色,


    “他要將我斬首,你是如何知道的?”


    劉禪笑著說,


    “我猜的!


    你被我生擒後放迴去,高定肯定懷疑你,必定命你猛攻我大營來證明你沒有二心,我昨晚就算到今天必有雨,讓軍士在大營休息玩樂,你若來攻打我營寨,隻亂箭將你射退就行。


    你我都沒有什麽傷亡,高定必定懷疑你,甚至要將你斬首,逼你今晚來劫營。


    怎麽樣,我有沒有猜錯?”


    鄂煥感歎一聲,


    “真神機妙算也。”


    劉禪再次笑問,


    “將軍難道還不投降嗎?”


    鄂煥跪地請降,


    “臣,鄂煥,叩拜大王,願為大王效犬馬之勞!”


    劉禪大喜,立刻讓人送上酒食,隨後笑道,


    “破朱褒,雍闓兩路大軍,就在明天。


    如今夜已經深沉,將軍且先用些酒食,然後再去歇息。


    待我平定叛軍,南中軍馬,皆由將軍統領。”


    劉禪端起一杯酒,示意鄂煥,


    “將軍本就是益州官員,今天脫離叛軍,迴歸朝廷,可喜可賀,我陪將軍一杯。”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鄂煥趕緊迴答道,


    “鄂煥迷途知返,幸得大王寬宥,感激涕零,無以為報,日後定當為大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等鄂煥吃完東西,劉禪讓人帶了鄂煥去別的營寨歇息。


    迴到自己的房間。


    幾個丫鬟見到劉禪,都露出了笑容,一齊說道,


    “大王辛苦了。”


    說完,前來給劉禪脫盔甲。


    劉禪笑著問,


    “怎麽樣,敵人殺入了我軍大營,你們怕不怕?”


    機靈的六兒搶著迴答,


    “大王神威蓋世,天下無敵,並且胸有成竹,早就算到了敵人的一舉一動,我們一點都不怕。”


    劉禪大笑,


    “你們第一次進軍營,敵人進入了軍營都不害怕,很不錯。”


    春梅問了一句,


    “大王,戰況如何?”


    劉禪迴答道,


    “那還用問嗎?


    大獲全勝,我生擒了敵人主將鄂煥,並且招降了他。敵人雖然有兩萬多人,但都是烏合之眾,見到主將被擒,自己又被團團包圍,很快就放下武器投降了。”


    劉禪接著說道,


    “今天喝了一天酒,雖然我沒醉,但現在有點酒勁了,我去睡了。


    春梅,王平和馬忠兩位將軍已經去攻打朱褒和雍闓了。明天若有戰報傳來,立刻叫醒我。


    戰報來之前,就別喊我了,讓我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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