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慢慢轉過頭,我看清他的臉後,不由得心頭一驚,隻見他的臉與我一模一樣,隻是不像我一般涉世未深的樣子,他的眉宇之間沒有絲毫地稚氣,樣子看上去壞壞的,一臉邪笑地看著我。


    雖然驚訝,但我卻並不害怕,帶著疑惑看著他,試探性地問道


    “你是誰?怎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另一個“我”看到我這幅反應,讚許地點了點頭說


    “嗯,還不錯,還以為你會嚇破膽呢?”


    他這麽一說,我更加迷茫,似乎他認識我一般,我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高傲地笑了笑,又用詭異的語氣說道


    “我就是你,我就是宋陽。”


    聽他這麽說,我被逗樂了,帶著有些尷尬的笑容打趣道


    “哈哈,巧了啊,你也叫宋陽?”


    我雙手一攤,看向周圍白茫茫一片,恍悟般地點點頭說道


    “我懂了,我現在是在做夢,對吧?”


    另一個“我”對於這種說法也表示同意,帶著有些嫉妒的語氣說道


    “你這麽說也對,的確,作為共用同一個身體的我們,隻有在夢裏才能見麵吧?”


    既然確定是在做夢,也沒什麽可怕的了,聽他這麽說,我心裏依舊感覺相當好笑,暗暗想著


    “他說自己和我共用一個身體?是什麽意思?看來是在夢裏遇到了個白癡吧,不,遇到了一個看上去很帥的白癡。”


    “你是在嘲笑我嗎?”另一個“我”很唐突地說了這麽一句。


    我先是一愣,又連忙揮手撒謊道


    “哪有哪有,我剛剛笑了嗎?”雖說是在夢裏,不過我依舊不想太尷尬。


    隻見另一個“我”並不在意,咬著指甲,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假笑的方式有好幾種,通常情況下的笑容,要雙唇緊閉、嘴角稍向上揚。如果一邊的嘴角向上抬,那可能表示既無奈又俏皮的苦笑,可是你剛剛僅是嘴唇抬起,這代表著譏笑,更多含有蔑視和下結論的意思,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你心裏似乎下定結論,在夢裏遇到了一個白癡吧?”


    我又一次呆住了,不僅僅是因為他絲毫不差地讀懂了我的心聲,而且他剛剛說的那些東西在我聽來就像是天文一般,雖然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我卻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了,可是在記憶的深處,仿佛又有誰跟我說過,然而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最主要的,他咬指甲的動作也和我如出一轍,我不斷地思考著


    “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現在又是在疑惑?”他又脫口而出


    他又一次看破了我的心思,盡管在夢裏,這種感覺也讓人很不爽,我大聲喊道


    “我沒有!”


    “你有的哦~”他用手指著我,臉上掛著令人討厭的笑容,用著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


    “剛才你的眉毛屬於半放低狀態,一般這樣的狀態表達出的都是一種大惑不解,緊接著在說出‘我沒有’三個字的時候,眉毛又全部下降,這則是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態,當然了,根本不需要觀察你的微表情,單從你的語氣就聽得出來了。”


    “夠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點破,此刻的我已經煩躁到了極點,氣得就差在地上打滾了,不過這種似曾相識的煩躁,倒是讓我想起了某個人。


    我低沉著聲音問道


    “你和張帆是什麽關係?我想起來了,這些東西都是以前張帆那個家夥對我說的,你怎麽會知道?”


    另一個“我”聳了下眉,說道


    “我說過的,我是你靈魂深處的人,和你共用著一個身體,所以你在外麵經曆過什麽我都知道,而且我比你更優秀,許多你忘記的事情,我都還記得,包括張帆說過那些關於微表情的事。”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道


    “誰說我都忘記了,你剛才聳眉了。”


    “聳眉?”


    我學著他剛才的語氣、神態,洋洋得意地說道


    “聳眉是指眉毛先揚起,停留片刻,然後再降下。聳眉還經常伴隨著嘴角迅速而短暫地往下一撇,臉的其他部位沒有任何動作。聳眉所牽動地嘴形是憂傷的,有時它表示的是一種不愉快的驚奇,有時表示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樣子,此外,人們在熱烈地談話時,會做一些小動作來強調他所說的話,當他講到重要處時,也會不自覺地聳眉,不過很明顯你是屬於前兩種,這麽說來你內心一直對於我作為這個身體的主人格耿耿於懷啊?”


    說完我還晃著腦袋,一副幹氣猴的樣子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另一個“我”也被我說的話弄得一愣,不過瞬間就恢複了平靜,鼓著掌說


    “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你能破那幾起殺人案是巧合,原來還是有點能力的。”


    自從他出來後,對我的態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讓我十分厭惡,沒好氣地說道


    “用不著你誇獎,我不管你是我的第二人格還是什麽的,總之快點消失吧,我不想見到你了!”


    “嗬嗬,你不想知道黑暗領主的事情了?”


    我挑了挑眉毛問道


    “你還知道黑暗領主的事情?”


    另一個“我”皺著眉苦笑道


    “我說了,我一直在你的身體裏,你在外麵經曆的事情,我都知道。”


    “不,我說得是,你知道黑暗領主是誰了?”


    另一個“我”聳了聳肩,如同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這個手法多簡單!就是因為實在太看不過眼了,所以才出來找你的。”


    我一聽,迫不及待地問道


    “快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另一個“我”歪著個頭,帶著有些譏諷的語氣說道


    “說出來還有意思嗎?”


    我猶豫了幾秒鍾後,也點了點頭說


    “不錯,如果你直接把答案告訴我...還真挺沒勁的,好吧,我會自己找出答案的,不需要你。”


    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雖然不知道這白茫茫一片我能去哪,不過現在隻想離這個人遠一點,見我要走,另一個“我”也不阻攔,隻是不緊不慢地問道


    “雖說不能直接告訴你答案,但是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啊。”


    “提示?”我轉過身,狐疑地看著他。


    另一個“我”見我還有些不情願,繼續勸道


    “我知道你想和黑暗領主一決勝負,不過以前張帆不也總是給你提示嗎?這次換做我了,而且你我本就是一體,我給你的提示,不算是作弊啊。”


    我咬了咬嘴唇,雖然真的有些不甘心,但是想著黑暗領主把我折騰的這麽慘,想著對關爽的承諾,我一咬牙一跺腳說道


    “好吧,你說,什麽提示?”


    聽我這麽說,另一個“我”雙臂一交叉,沒有直接給我提示而是反問道


    “首先,在瀉藥的藥效發作之前,你吃了飯菜、蘋果、蜂蜜茶,你認為瀉藥到底放在了哪裏?”


    這個問題很簡單,我沒有思考太多,就直接說出了答案


    “應該就是蜂蜜茶,因為在吃完蘋果到和蜂蜜茶之間大概有5分鍾左右,期間我的身體並沒有異樣。”


    另一個“我”點了點頭說道


    “嗯,不錯,其次,你認為瀉藥到底是在關燈前放進去的,還是關燈之後放進去的?”


    這下我有些茫然了,不是很理解這個問題的意義,不太確定地說道


    “應該是在關燈之後吧,畢竟黑暗領主的卡片上寫著...”


    “錯!”另一個“我”嚴厲地否認了我的看法,並解釋道


    “那隻是個陷阱而已,卡片上說是在關燈後把瀉藥放進蜂蜜茶裏的,你很確定自己喝的蜂蜜茶裏有瀉藥,所以潛意識裏認為卡片上寫的全部都是對的,瀉藥是在關燈後放的,從而你進入了死胡同,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破解的方法。”


    雖然另一個“我”的語氣還是很令人討厭,不過他說的這些話卻讓我深以為然,我自言自語地分析道


    “仔細想來,如果是關燈後下的藥,那就說明犯人能在黑暗當中看清一切,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有夜視儀,可是前後黑暗的時間也就10秒,時間不夠;如果是在關燈前就下藥了,隻要確保我喝到有瀉藥的那杯茶就可以了,等一下!現在想來,我們那桌的蜂蜜茶都是由一個茶壺倒出來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茶杯上塗藥了。”


    “有點入門了哦。”另一個“我”誇讚道,說是誇讚,但語氣怎麽聽都像是一個老師在誇獎學生,依舊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所以,他到底是怎麽確保那個茶杯會分給我的呢?1/19的概率,不,甚至是1/200的概率啊?難道是王禕冉?是她把杯子給我們的,可是她真的有那個時間嗎?”


    “不,問題不在於黑暗領主,而在於你。”


    “在於我?”


    “不錯,隻有你會吃下瀉藥,所以就要看你與其他人比起來,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了。”


    “我與其他人有不一樣的地方?怎麽可能?有嗎?”


    “仔細想想,有的!”


    “是什麽?我真的想不到!”


    “再仔細想想,黎孟橋的茶杯是也被人碰翻了嗎?假設那是黑暗領主幹的,是不是說明他並不想黎孟橋喝那杯茶?”


    “你的意思是,我和黎孟橋都有那個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而且隻要是有那個不同的人都會吃下瀉藥?”


    “不錯!而且隻有你們兩個有!”


    “是什麽?”


    “迴想一下他的手表!”


    “他的夜光手表嗎?”


    “對!”


    我們二人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快,距離也越來越近,當他說出“手表”的時候,我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終於想出了相比於其他人,我和黎孟橋的與眾不同了,自然而然地,黑暗領主所用的手法我也想出了個大概。


    看著我地臉上恢複了自信的笑容,另一個“我”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說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黑暗領主使用的手法了?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畢竟我都這麽提示你了,要是還不知道答案就太讓我失望了。”


    我的笑容更深了,說道


    “嗯,錯不了的,應該是用了那個手法!雖然還有很多細節沒有想明白,對了!”我話鋒一轉問道


    “昨晚的事情又是怎麽迴事?他是怎麽一瞬間偷走禮盒的呢?還有,黑暗領主到底是誰?”


    聽我說起昨天的案子,另一個“我”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了,拉開了和我的距離,不悅地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明明身體已經有了異樣,還穿著睡衣在那裏凍著,知道我跟你遭了多大罪嗎?當時我們的身體那麽差,我也沒有什麽有效的線索!好了,就到這了,我走了。”


    “走?你要去哪啊?”我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去你靈魂的最深處了,畢竟這個身體是你的嘛,要不是這次被那個黑暗領主搞得這麽慘,我才不會出來幫你呢!”


    看著另一個“我”漸漸遠去,我很想追上去,可是雙腳怎麽也動不了,隻能站在那裏,嘴上大喊著


    “不要走!不要走啊!喂!”


    喊著喊著,我猛地坐了起來,仔細觀察了下周邊的環境,還是在賓館的106房間,隻是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4:30,我輕輕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一陣微微地疼痛讓我確定,這才是現實。


    “剛剛真的是在做夢嗎?未免也太真實了吧?而且...一覺醒來,我真的知道了黑暗領主下藥的手法,真的隻是個夢嗎?”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正當我茫然地時候,走廊傳來了黎孟橋的聲音,旁邊蘇永、冷金龍等人似乎在勸架,聽起來好像是他們寢室和我們寢室發生了不愉快,怕室友吃虧,我連忙穿上鞋跑出去準備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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