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淵沒問奚午楙為什麽會在這。他看上去完全不在乎。


    他把手中嶄新的工作證遞到奚午蔓麵前,叮囑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別遲到。


    憑著那個工作證,奚午蔓混進宗教研究所在a市舉辦的學術交流會。


    學者們就當下宗教學研究麵臨的主要社會問題和有望解決問題的方向展開討論,毫無保留地展示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


    這可比被一群老師圍著上課好受多了。


    不過也多虧之前被老師們圍著上課強行灌輸了知識,她完全跟得上學者們的思維,知道大家的報告都是很有意義的,不至於像之前聽蘇慎淵的演講那樣,隻能欣賞講話人的顏。


    每聽懂一篇報告,鼓掌的時候,她就會在心裏默念這麽句話:感謝無私奉獻的老師們,感謝熱愛學習的自己。


    然後,她就看見上次給她講過課的某位老師上了發言席。


    老師就宗教與社會經濟基礎及上層建築的關係,以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近年經濟高速發展為例,指出,a國宗教學研究當結合a國實際國情,構建具a國特色的宗教學學科體係、學術體係和話語體係。


    老師的報告,是對之前一位學者關於“民眾對宗教學了解的匱乏及對研究宗教學學者的誤解”這一問題的迴答。


    奚午蔓感興趣的是,宗教與社會經濟基礎及上層建築的關係。


    一天的交流結束後,奚午蔓被認識她的老師拉著一起吃飯。


    她實在害怕再被迫接受知識的洗禮,好在在座的各位都在聊一些很輕鬆的話題,類如這肉不錯,這湯不錯,這炒菜好吃。


    迴到蘇慎淵的公寓時,已經很晚了。


    她剛接了杯熱水,還一口沒喝,蘇慎淵就迴來了。


    隨蘇慎淵進來的,還有甜美的女人的聲音:“真是麻煩你啦。”


    奚午蔓偏頭瞧向玄關,看見蘇慎淵身後冒出來一個女人。


    奚午蔓從女人身上的衣服判斷出,那是奚午楙。


    奚午楙對上奚午蔓的視線,有一刹驚訝,立馬扯出可人的微笑,軟著嗓音說:“晚上好呀,蔓蔓。我來拿我的衣服,昨天忘帶走了。”


    奚午蔓的腦子空了一下。


    昨天晚上,奚午楙換下的衣服堆在洗手台旁的地板上,奚午蔓把那堆衣服連同洗手台上的耳環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奚午蔓以為奚午楙不要了,沒想到是後者故意留這的。雖然她是說忘了帶走。


    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奚午蔓冷靜開口:“抱歉,我扔了。”


    奚午楙眨了眨眼睛,嗓音更軟了幾分:“那,我的耳環呢?”


    “也扔了。”


    奚午楙很無辜地看一眼蘇慎淵,委屈巴巴地笑了兩聲,又很溫柔地對奚午蔓說:“蔓蔓這麽奢侈麽?那對耳環是設計師糜婭的作品,我上周在國際展覽中心的拍賣會上好容易才拍下的呢。”


    我賠你?


    奚午蔓的話到嘴邊還沒出口。


    那邊,奚午楙轉身對蘇慎淵說:“蘇總,今天真是麻煩您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奚午楙也沒等蘇慎淵答話,邁著輕快的步子走近奚午蔓,麵帶著客氣的微笑,嗓音軟得像是吃酸奶味雪媚娘長大的。


    “不過,蔓蔓為什麽要扔掉我的衣服和耳環呢?”奚午楙問。


    “奚小姐。”蘇慎淵先奚午蔓開了口。


    奚午蔓還以為他在叫她,然後反應過來,他是在和奚午楙說話。


    “你不介意的話,我差人買一套新的給你送去。”他說。


    “不用啦。”奚午楙甩了甩手,轉頭衝他甜甜地笑道,“我隻是有點心疼那對耳環,才戴了三次呢。您不用麻煩。”


    她說著,又轉頭看奚午蔓,雙臂一張,就給了後者一個擁抱。


    “請不要放心上,蔓蔓。一對耳環而已,我再買新的就好了。”她吻了吻奚午蔓的臉頰,“再見。”


    她完全是舞台劇的女主角,說完了所有台詞。


    準確說,是僅她有台詞。


    一套行雲流水的、提前排練過一樣的動作結束後,她就像女主角下場一樣,頭也不迴地走了。


    說不出緣由,但奚午蔓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她總感覺奚午楙的表演痕跡過於重了,卻又挑不出毛病來。


    與蘇慎淵大致講了下在交流會上學到的東西,奚午蔓就迴了臥室。


    窗外別家的燈光熄了不少,奚午蔓卻睡不著覺。


    她翻身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搜索奚午楙提過的設計師。


    那個設計師,穆啟白曾介紹她認識過,還為她設計過戒指。


    次早吃過早飯,蘇慎淵一出門,奚午蔓立馬打電話給穆啟白,問找糜婭定製一對耳環大概多少錢。


    “你要?”穆啟白問。


    想想,四舍五入一下,確實是她需要。


    奚午蔓答:“嗯。”


    “我幫你問一下。”穆啟白說完,就利落地掛了電話。


    過了約摸五分鍾,穆啟白給奚午蔓迴了話。


    “得看材料、工藝和設計。”穆啟白直接轉述糜婭的原話。


    “糜婭上周在國際展覽中心拍賣的耳環呢?應該是月光石的。”奚午蔓說。


    “我再問一下。”穆啟白又麻溜地掛了電話。


    其實隻過了約摸十分鍾,奚午蔓卻感覺過了半個世紀,她都以為穆啟白把這件事給忘了,穆啟白又給她迴了電話。


    這次,穆啟白給了奚午蔓很詳細的信息。


    上周在國際展覽中心拍賣的月光石耳環,拍賣價為四百七十六萬。


    但糜婭那沒有和那副已經拍賣出去的耳環所用的一模一樣的石頭,隻能保證是同級品質。


    如果奚午蔓需要,糜婭隻收材料的成本價,不算設計費和手工費。


    “婭姐說,她那昨天才到一些品質一流的寶石,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到她的工作室。”穆啟白說。


    “跟耳環用的同等品質的兩顆月光石多少錢?”奚午蔓對好看的寶石沒興趣,她隻想還奚午楙一副同樣材料的耳環。


    “呃。這我沒問。”穆啟白頓了一秒,“你可以到她工作室去看看嘛,說不定你會有更喜歡的寶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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