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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班頭並不高大,相反還有些瘦弱,不知道怎麽就當上了這班衙役的頭頭。雲瀾從工地上找來一根小指粗的麻繩,反綁了劉班頭的雙手,隻在後頭牽著,以防這劉班頭在半路跑了給那個什麽佛爺報信。方迴調皮,用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把所有的衙差全部都驅趕到了圈裏。圈子太小,眾衙役隻能站不能坐,叫苦不迭。出門之時,雲瀾迴頭瞪了一眼,剩下的衙役立馬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一個字。


    劉班頭剛才被打了一棍,現在還有些站立不穩,隻是跌跌撞撞向前走著。雲瀾也不嫌他慢,順著一條羊腸小道向後山走去。淩語塵從路邊攝取了一節粗細適宜的翠竹,兩指掐頭去尾,剩下一尺半長的一截,淩語塵在竹身上輕彈了幾下,就有九片比指甲蓋略小一點的竹片從竹管上飛了出來,被淩語塵收到了袖子裏。他又厚著臉皮向方迴討要了一片方迴他娘給他織的頭巾,取了半指長寬的一小片黏在竹笛第二個小孔上。起先方迴死也不肯,但耗不住淩語塵的軟磨硬泡,最後終於以淩語塵日後為方迴作兩支湘妃竹笛的條件拿下了那塊來之不易的方巾。


    對於蘇柔淑的手藝,就連見多識廣的淩語塵亦是讚不絕口,感歎天下竟然有如此心靈手巧的織家,可以做到化腐朽為神奇。蘇氏所織之布,簿如蟬翼,細若牛毛,觸手柔滑,遍覽五國,也少有可以與她比肩的人。淩語塵製好了竹笛,稍微吹了幾聲,試了試音調,之後便有悠揚笛聲在林中飄起。一時間萬籟俱寂,竟無鳥雀爭鳴,聽得方迴都不由得有些癡了。


    一曲鄉野小調還沒有吹完,後山就已經到了。淩語塵放下手中的翠笛,抬頭望向那山壁上的空洞。山洞高出地麵足有十丈之多,難怪劉班頭再無法前進。


    劉班頭迴頭哀求道:“少俠,您瞧,就在前麵,上不去了。”雲瀾走近,解開劉班頭手上的麻繩說道:“來,你喊一聲。”劉班頭哈腰應道:“聽您的。”迴頭就衝著山壁尖聲喊道:“佛爺唉有人找您唉”公鴨嗓子特有的叫聲經過山壁的反射,在林間迴蕩不止,驚的剛才沉醉在笛聲裏的鳥獸四散奔逃。


    可一連叫了十幾聲,都不見那個布舍佛爺從山洞中走出來,雲瀾有些懷疑那布舍佛爺是否就在這山洞裏。劉班頭眼看著雲瀾的眉頭越皺越緊,急的都快尿褲子了,聲音中都帶著哭腔。“佛爺唉您快出來唄”


    忽然一陣旋風吹來,飛沙走石,吹得幾人東倒西歪,風中隱約透著一股子腥氣。雲瀾久於山林,知道風從虎的道理,林中風起,必有猛虎傍近。可風這麽大,得多大的虎才能造出這麽大的聲勢?雲瀾有些不知所措,迴頭看看成竹在胸的淩語塵,這才有了主心骨。也是,別說隻是一個小小的布舍佛爺,就算是整個紫華國,自家師兄擺不平的事,估計都少。


    淩語塵自從周身異象消除之後,自己的境界氣息也漸次消散,如果不壓製的話,也大約相當於分身後境的水平。上三境境界越高,氣息越小,等到了寂滅之時,那是當真沒有一點氣息了。若是不用神識探查,簡直就如同凡人。不過現在淩語塵為了釣布舍佛爺這條小魚給雲瀾當陪練,還是把氣息壓製到了凝神後境的水平,說強不強,說弱也不弱,恰好比那躲藏在山洞中的布舍佛爺強那麽一星半點,估計那布舍佛爺也是鬱悶得很。這明顯就是來找麻煩的,可要說就這麽出去過招就有點不劃算,所以才甘願在洞裏當一隻縮頭烏龜,靜等自己的妖獸迴來占據優勢。


    此時差不多到了申時,陽光斜斜照到洞裏,洞外的人看不清洞裏的情況,洞裏的人卻能看的一清二楚。布舍佛爺在洞裏早就把那個不長眼的劉班頭罵了無數遍,明擺著這特麽就是來找茬的,你還往佛爺的住處領,以為佛爺幹的是多光彩的事嗎!


    其實這布舍佛爺倒也不是真的就怕了淩語塵三個。修真之間,誰沒有兩三手逃命的手段?打敗不難,要想留下淩語塵卻幾乎是不可能的。布舍和尚現在幹的事就怕引起別人的注意,萬一這淩語塵死心眼,被打敗了非要在迴來找場子,到時候一唿啦什麽師弟師兄全來,那自己除了卷鋪蓋滾蛋還真就沒別的辦法了。那這番謀劃說不得也就付之東流了。


    所幸巨虎已經及時趕了迴來,那特麽老子還怕你個卵?先放倒那個有些道行的,剩下兩個剛入門的小子,還不是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


    “資質平平,也就配給我家普洱當飼料。”布舍佛爺摸著自己的光頭,一雙陰鬱的雙眼死死盯著前方的三人。這佛爺“微微”有點兒發福,指頭肚大小的檀木佛珠掛了滿懷,手中則是一件五眼六通的手串,五個小孔間精光閃爍,看著就不似凡品。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碰上貧僧,就是你們十世修來的晦氣!”佛爺整了整茶褐色的僧袍,抬腿就邁出了山洞。那洞口離地麵不下十丈,中間並無石階棧道,那布舍佛爺就那麽直愣愣走了過來。布舍佛爺剛踏出洞口第一步,隻見足下就有一朵蓮花緩緩綻放。落腳之時,僧鞋恰好踏在花托之上,收腳踏前,身後蓮花即悄然枯萎,身前又有蓮花綻開,說不盡的玄奇瑰麗,感官效果極佳。不過配上他隆起的大肚子,和一身的珠光寶氣,就有些不倫不類。


    方迴的下巴都快脫臼了。他怎麽都想不出那布舍佛爺竟然會是這麽一個出場方式,生生糟蹋了那幾朵不管真假都挺好看的蓮花。淩語塵則輕輕搖頭道:“裝神弄鬼。”


    這時劉班頭趕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衝著和尚說道:“佛爺啊,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小的可被這幾個天殺的折騰慘啦!兄弟們都盼著您給我們住持公道呐!”


    那佛爺現在其實都恨不得親手掐死他,隻是好歹用了這唬人的“蓮梯”,怎麽著也得仙風道骨地走完這一程,當下隻是不理。


    這劉班頭也並非是什麽腦袋拎不清的貨色,抬頭看見那布舍佛爺麵色陰暗,似乎有些不爽,聲音漸漸小了,最後隻是乖乖跪在地上,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那佛爺的臉色在“蓮梯”上陰晴變換了數迴,終於在踏出最後一步之前變成了笑臉,看來還是有所顧忌,不肯就這麽平白無故多出這麽一出麻煩。


    “敢問道友,仙門哪家,仙鄉何處啊?若是不忙,到舍下吃杯茶如何?相逢是緣,貧僧與三位有些緣法。”布舍和尚滿臉堆笑,就像遇上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其實這問話是很有講究的。和尚不問道號,不問法名,先問師門,就怕一個不小心招惹上了什麽厲害的貨色,到最後吃不了兜著走。修真界,自身實力雖然重要,卻也遠不及背後靠山的重要性。這也是散修為什麽飽受欺淩的根由所在。散修中有些道行的,大多托庇於世家大族以及各大門派之中,雖為人所驅使,卻無性命之虞。


    淩語塵輕輕笑道:“小門小派而已,不足為外人道。布舍佛爺客氣了,剛才那一手‘步步生蓮’,著實高明,在下好生佩服。”


    布舍佛爺忽然就嗬嗬冷笑。這修真界裏,有的是豬鼻子倒插蔥裝象的,可沒有當真就是名門正派卻假裝無辜路人的,要有這樣的人,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看來對麵這家夥八成真是個小角色,自己加上普洱,應該可以應付。


    一想到這普洱,布舍佛爺就通體舒泰。這普洱本是他師祖智丈禪師於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後來也和智丈禪師簽了法契。此番布舍佛爺耍了老大的心思才從師祖那裏借來,戰力堪稱可怖。“有這頭玄虎在,你們就乖乖等著束手就擒吧!”布舍佛爺心中暗爽,笑得更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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