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子裏有車子的轟鳴聲,江淺淺從床上下來,頭伸出窗外,看到劉秘書攙扶著陸薄深往裏麵走。


    陸薄深的腰微微彎曲,臉色看起來十分蒼白,好像一陣風就等把他吹倒了。


    這麽嚴重嗎?他好像也沒有什麽基礎病,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變成這個樣子?


    畢竟是之前刻骨銘心愛了五年的人,即使表麵逞強的想要立刻把他從心裏剔除,但內心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他。


    她披上外套從樓上下來,正巧碰到劉秘書和陸薄深從屋裏進來。


    劉秘書一抬頭就看見江淺淺從樓上下來,他把陸薄深放到沙發上坐好,然後側過身把手裏的藥遞給江淺淺,語氣帶著些許抱怨的說道,“太太,這是陸總的藥,您記得叮囑他按時服用。”


    從始至終,劉秘書就一直不太喜歡江淺淺,倒不是對她這個人有什麽意見,而是陸薄深一直不喜歡她,他也跟著對她沒有什麽好印象。


    後來陸薄深好像慢慢對她態度有了變化,從前軟弱可欺的人也突然變得厲害,他對江淺淺隻是表麵上變得尊敬起來,心裏還是真真切切的看不上她。


    他跟了陸薄深這麽多年,早已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也早就把他當成自己兄弟一般的存在,這個男人雖然脾氣不好,但私下裏對員工那真是沒得說。上次他媽生病住院,還是陸薄深給找的醫生,掏的治療費用。


    這麽些年,他還是頭一次見陸薄深這麽狼狽。明明是萬中無一的上位者,卻那樣口眼歪斜的躺在地上抽搐,他的太太僅僅是打了個電話通知秘書而已。


    他到的時候連她的影子都沒見到,對她印象本來就不好,結果去醫院檢查了一番以後得到的結論竟然隻有三個字:被氣的!


    這個被養在家裏的金絲雀,不愁吃不愁穿,稍有幾分姿色的女人,究竟做了什麽,能把陸薄深氣成這樣?


    這要是說出去,這個尖酸刻薄的女人估計得受萬人唾棄,現在他對她自然是沒有好語氣,更是沒有好臉色。


    江淺淺看出來劉秘書臉色不太好,也聽出來他說話的口氣不好,但現在她不想和他計較,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陸薄深到底是怎麽了?


    她接過藥,語氣如常的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劉秘書微不可察的翻了翻白眼,怎麽了?她還好意思問怎麽了?如果她是個男的,他恨不得現在衝上去揍她一頓出氣。


    “唿吸堿中毒,醫生說是被氣的。”劉秘書克製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說話的口吻聽起來非常清淡。就是醫生說的,絲毫不夾雜他的私人情感。


    聽到劉秘書的話,陸薄深疲憊的抬起眼皮,用力擺了擺手,“多嘴,你先迴去吧。”


    他怕劉秘書再多說幾句,江淺淺又多想,隻能把他匆匆打發走。剛剛出了很多汗,身體裏的電解質流失太多,他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的。


    老板都發話了,劉秘書不敢多嘴,哀怨的看了江淺淺一眼,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劉秘書走了,屋子裏又剩下他們兩個人,江淺淺擰了一條熱毛巾,幫他擦了擦額頭,擦了擦手。


    平時這麽愛幹淨的人,現在整個人被汗水浸透,身上黏答答的,一定很難受吧。


    江淺淺一邊擦,一邊努力說服自己,現在幫他擦汗絕對不是愛他,也不是關心他,而是出於一個總有正常思維人的正常反應。


    哪怕今天坐在這裏的不是陸薄深,就算是個陌生人,看人家這麽可憐,她遞一條熱毛巾給他,也不算過分吧?


    況且,這人還是被自己活生生氣成這樣的。可是,他是不是氣性太大了些?自己剛剛也沒有說很過分的話呀?怎麽就氣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太誇張了些?


    額頭上的汗珠被擦幹淨,溫熱的毛巾讓他感覺到很舒服,陸薄深感覺自己有些貪戀這片刻的溫暖,慵懶的不想睜眼睛。


    一直到自己的雙手都被那股溫熱侵占,黏膩感逐漸消失,身體舒服了許多,他才不緊不慢的睜開眼睛,張開有些幹涸的嘴唇,輕聲說道,“謝謝,我去洗澡。”


    額頭和手掌雖然擦幹淨了,但是身上依舊感覺黏糊糊的,他真是一秒鍾都受不了。


    看他站起來,歪歪斜斜的好像馬上要摔倒,江淺淺不由自主的有些擔心,“你自己可以嗎?”


    陸薄深扯著嘴幹澀的笑了,“那你願意幫我嗎?”


    江淺淺愣了,這個男人說的這是什麽虎狼之詞?讓一個異性幫自己洗澡?他不害羞,自己還覺得害臊呢。


    “算了算了,還是你自己去吧。”


    看江淺淺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陸薄深非常失望,但還是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沒關係的,慢慢來,這種事情急不得。


    看他上樓扶著樓梯吃力的樣子,江淺淺心也莫名跟著揪了起來,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自己這種狀態非常不對,都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怎麽還能對他心軟呢?


    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她現在必須克製自己的情感,不然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一直糾纏下去,對誰都不好。


    如果必須有一個人要站出來快刀斬亂麻,那麽她願意做這個絕情的人。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聽到這聲音,江淺淺聳聳肩歎了口氣。


    今天這樣的場景又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有一個冬天病毒性感冒肆意橫行,身邊的人幾乎都發燒了,隻有陸薄深這個常年健身的人憑借強大的抵抗力躲了過去。


    而她那個時候燒得五迷三道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半夜醒來想要喝一杯水,陸薄深都不願意給她倒,最後還是她自己拖著虛弱的身體下樓給自己接了一杯水,才能扛過那個難忍的夜晚。


    一想到這些,忽然就又不自責了,反而變得心安理得起來。狗男人,你混到今天這個份上,都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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