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深突然覺得這樣的江淺淺非常陌生,之前的她明明說話總是軟軟糯糯,對他百依百順的,現在怎麽句句帶刺?


    就好像他說一句,她有十句等著自己。從她的眼神裏,他看到了勝負欲。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非常明顯的在告訴他,她一定要和他爭個輸贏。


    可幾個月前他還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呀?現在站在麵前的這個人,就好像是擁有江淺淺肉體的另外一個人,這個肉體裏的靈魂已經不愛他了。


    她不愛他了,突然意識到一點,陸薄深有些不願意相信。怎麽可能呢?她明明那麽愛自己的,她明明追著自己跑了五年的,現在他終於迴頭了,她怎麽就不愛了呢?


    陸薄深安靜的坐在那裏,放在桌下的手攥的很緊,指甲嵌進肉裏的痛感勉強讓他維持一絲理智,他用這僅存的理智極力克製內心的悲傷,維持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正常,平靜的問她,“淺淺,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太清楚江淺淺愛自己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了,所以現在看到她冷漠又冷靜的眼神,看到她不再歡唿雀躍的表情,他就知道,她真的不愛他了。隻不過,他不甘心,還想再確定一下,萬一是自己猜錯了呢?


    陸薄深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直接把江淺淺給逗笑了,她不加掩飾的咧著嘴笑,就是那種突然聽到一個冷笑話時發自內心的笑,“哈哈哈,我感覺你好像再說什麽很可笑的事情?生活最後不都是歸於平淡,原本轟轟烈烈的愛情變成親情變成習慣嗎?”


    “像我們這種結婚多年,每天沒生活瑣事消磨的中年夫妻,有哪對之間還有愛情的?隻要能湊合,就湊合過唄。”


    江淺淺沒想到,自己最近竟然表現的這麽明顯了,他竟然這樣直勾勾的問自己了。那也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畢竟如果自己違心的說還愛他,一些親密的動作她實在是惡心到做不出來了。


    沒幾個月就要離開了,裝來裝去的也確實挺沒意思的,幹脆不裝了,自己爽才最重要。


    陸薄深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江淺淺,他那麽悲傷的問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讓她感覺到很好笑?看她笑得眼角泛著淚花,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用力踩在地上,反複碾壓,一緊一縮的痛感持續遍布全身。


    他沒有辦法相信,她真的不愛自己了,並且還把不愛自己這件事說得這麽稀鬆平常,就好像隨手丟棄的瓜子皮一樣,對她來說連看一眼的價值都沒有了。


    可是不久前她還總像個掛件一樣隨時想要掛在自己身上,自己不耐煩的推開她,她不僅不生氣,還總是笑嘻嘻的跑過來鬧著要抱抱。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一個曾經那麽愛他的人變成了如今這般冷漠的模樣呢?


    見他不說話,江淺淺沒了興致,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一口水潤潤嗓子,語氣俏麗的說道,“你要是不想和我過了,隨時可以離婚,如果你不想離婚呢,那就這麽湊合過吧,不過愛情那麽奢侈的東西,以後就別提了。”


    她說這話也不是隨口說說的,她隻是試探陸薄深而已。以她對他的了解,他那麽高傲自大的人,怎麽可能接受曾經愛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人突然就不愛了?所以,他八成是不會同意離婚的。


    所以她才費盡心思想要離開他,不過今天借著這件事說出來也好,萬一他同意離婚正好成全了自己,萬一他不同意離婚也沒關係,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以後也不用那麽費勁的裝深情了。


    聽到離婚兩個字,陸薄深怕了,他不敢想象以後沒有江淺淺的日子會糟糕成什麽樣子,更不敢想象她離開自己和別的男人你儂我儂的畫麵。


    光是想想都會嫉妒到發狂,他又怎麽會放手讓她離開?他要想方設法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她可以愛上自己一次,也一定可以愛上自己第二次。


    隻有把她留在身邊,他才有機會再讓她冷漠的眼神變得炙熱,隻有把她留在身邊,他才不會那麽痛苦。


    心被劇烈的拉扯,痛感襲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些唿吸困難,張大嘴巴大口喘著氣,大量的氧氣吸進肺裏,他才覺得痛感稍微緩和一些。


    看到陸薄深突然張著嘴大口唿吸,江淺淺皺著眉瞥了他一眼,眼裏滿是嫌棄和不屑,這個男人到底又在鬧什麽幺蛾子?


    之前他對自己動不動發火的時候可是力大如牛,身體好的很呐,今天怎麽自己說幾句話就喘不上氣了?裝的,絕對是裝的。


    她淡漠的眼神,無所謂的表情陸薄深看在眼裏,剛剛覺得好一些,這一刺激,一陣劇烈的痛感又猛烈的襲擊過來。他需要更大口的喘氣才能保持理智。


    看著他拳頭攥緊青筋暴起,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巴長得非常大,喘氣的聲音比牛還大聲,江淺淺站起來對他說,“你要是不舒服,我叫助理送你去醫院。不過我感覺你應該是看到我才不舒服的,我先上去了。”


    她實在是對陸薄深提不起半點關心和同情,每每想對他好一分,腦子裏總會浮現出以前他薄情的樣子,她的心意也就被那些痛苦的迴憶打碎了。


    現在他這個樣子,自己不走難道還要去抱抱他送他去醫院嗎?做不到,那就幹脆開溜。


    “喂,劉秘書,陸總不舒服,麻煩你送他去醫院。”


    江淺淺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給秘書打了電話。不管他是不是裝的,她還是告訴秘書一聲比較好,不然萬一他真的死了,自己還得落個見死不救的罪名。


    眼睜睜看著江淺淺上樓,陸薄深想叫她,張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現在的他感覺自己一點氧氣都吸不上了,窒息的感覺席卷全身,身體也不受控製的從椅子上滑了下來,整個人躺在地板上蜷縮在一起。


    體內氧氣不足讓他不由自主的全身抽搐,高大的身軀蜷縮在一處,手指像雞爪子一樣不受控製的擰在一起,眼裏布滿紅血絲,全身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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