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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和姬表情一如以往冷淡。


    “方才我說的話可是發自肺腑之言。關於玄和風影之間的事,身為會長未婚妻的你沒有意見?”


    “若是我有意見,有用嗎?”


    武長微笑,“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但不論如何,就你的立場來說總不是件好事。”


    “黑澤會長和赤羽家千金,很有趣的組合。”和姬語氣平靜,“不過再怎麽說,就算他們想在一起還得麵對許多的難關。像是二爺、藤堂財團,當然還有社會輿論。黑澤會長的對象出身於那種家庭,一定會引起很多關切。”


    理香不服氣地瞪了她一眼。


    “原來如此。”武長有些佩服地說,“你說的沒錯。”


    “前途確實不樂觀。”小棘在旁點點頭。


    “是嗎?我倒是很看好他們。”阿樂不很同意。


    “可是……”理香開口,“風影會喜歡玄嗎?”


    “?”眾人同時往她的方向看去。


    “這是個問題嗎?”武長在煙灰缸內撚熄手中的煙,“這麽說或許過於強勢,但被黑澤家看上的人,不論好事壞事,要脫身可不容易。”


    理香一手捏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一陣。


    “我認為這會是個大問題。”


    此時計程車停在高速公路一處休息站內。坐了幾個鍾頭的車,司機和乘客都下車活動筋骨。


    風影走到便利商店很快地買好飲料,一路上頻頻迴頭。她把提神飲料拿給在商店外抽著香煙的司機大哥後,撐著傘小跑步到幾十公尺外一座深綠色景觀雕塑,玄就站在雕塑下方形成的遮蔽處躲雨。


    他臉上依然戴著墨鏡、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一臉酷樣。“有什麽好看的?”


    “沒有,隻是不曉得你會不會趁機溜掉……”她收起傘,試探地說。


    玄低頭盯著她,“怎麽會?我可不想把你弄丟。”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風影從塑膠袋裏拿出礦泉水,一罐遞給他,再用力扭開另一罐的瓶口,不忘四處張望,“而且我也擔心會有突發狀況,畢竟你平常到任何地方去都是戒備森嚴,萬一在這裏出了事責任我可擔不起。”


    “那隻不過是在擺場麵罷了。”


    “是嗎?作生意難免會得罪到人吧?像我們組長,他外出是擺不起像你這麽大陣仗,不過他還是很謹慎的,尤其到陌生的地方更要小心。”她邊喝水邊注意四周。


    停車場裏車來車往,貨車、聯結車轟隆隆行駛而過,即使有行人在商店附近走動,也是埋頭做自己的事,似乎無暇分心注意到這一對年輕男女。


    玄摘下墨鏡,灰蒙蒙天空展現十足的壓迫感,四周飄落空中的細雨包圍住兩人,彷佛也將他們與外頭的世界隔開了。


    “梅奈她……”


    “?”風影終於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玄兀自望著濕漉漉的柏油路麵,“我的確喜歡她,因為她對我來說就像是……”他思索了一下,“像是我和我父母的連結吧。我對他們的記憶不多,尤其我母親在我五歲那年去世,隻留下很模糊的印象。梅奈她不僅愛我父親,也很喜歡我的母親,我小時候從她那聽來不少關於我父母的事,都是其它人不會告訴我的。不知道是不願意還是被二爺禁止,包括久讓爺在內家裏的長輩都很少提起我父母。所以我對他們的記憶受了梅奈很大的影響,好像都是一些好事。”


    風影抬頭望著他的側臉。


    “就這方麵來說,她對我意義重大。雖然沒有血緣關係,我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家人。除此之外,我對她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玄會提起私事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尤其還是關於他父母親的事。在黑澤家除了小棘和阿樂,幾乎沒人會也沒人敢談論,就算他們兩人說起也是語帶保留。


    玄他會把話說得這麽明白,是不是因為自己一廂情願認為他和梅奈之間有什麽,而讓他覺得非常困擾?


    “……是嗎?原來如此,”風影不好意思地伸手抓抓耳旁瀏海,“我好像太多管間事了。”


    “是啊。”他歎息道。


    “可是梅奈小姐她對你……我偷偷觀察梅奈小姐看你的樣子,我認為你對她而言很重要。”


    “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是我父親,他是梅奈十三歲來到東京那年起花了一輩子默默喜歡的人。”他淡然地說,“她隻是試圖在我身上尋找我父親的影子罷了。”


    “你確定?你真的了解她嗎?”


    “不完全了解,但這麽想比較省事。我沒有餘力花在這種事上。”


    風影聞言表情又嚴肅起來,“你這麽說很無情耶。”


    “或許吧。”他並不反駁,“工作已經耗去我平日大部分的心力,所以我能力有限,隻能選擇性照顧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他的坦白讓風影無法發脾氣,“可是……我覺得隻要你付出一點,梅奈小姐她就會感到非常非常安慰,像是前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是小棘她硬把我和理香拉進去,”風影又聲明了一次,“這不是重點。我是說,那時候你談起你父親和梅奈小姐的事,態度有點……過份,我想她心裏一定很難受。”


    不知何時原本並肩的兩人已是麵對麵站著。


    “沒辦法,我無法再為她做得更多了。”他注視風影的雙眼,“有更重要的人和事等著我處理。”


    “我知道黑澤家和黑澤集團對你而言很重要,但是──”


    “那隻是我無法逃避的責任。不論好事壞事,我都會負責。”


    “?”她很清楚玄對於身為黑澤集團會長的態度,但聽他這麽明白地宣示,其中似乎有什麽特別含意?


    出神思索著他話中意涵沒多久,風影被頭發上的觸感拉迴現實。玄不知何時伸手過來,輕輕摸著她的頭。很反常啊。


    “……你、你是不是在想念小棘?”風影小聲地問。


    “嗯,是有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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