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巧和喬幺沒有去討論關於喬十三被刺殺這件事,更沒有提蕭蕭。


    喬巧巧拜托朱琮謀去查清楚刺殺事件的始末,朱琮謀原本就有這個打算,隨即安排了下去,第二天一早就有內衛來迴複這件事。


    內衛道:“三日前,喬大都督一行抵達鹹陽附近,隨機找了家客棧休息。大都督一行不過六個人,並不特別引人注意。”


    其實還是很引人注意的,六個健碩的軍漢,看起來還挺富貴的,那肯定是西北或者北迴的武官,領頭的看著有些喪,那就是甘西迴來的沒跑。


    有些大膽的無聊的甚至跑喬十三麵前詢問甘西的細致戰況,喬十三一行人自然沒有好臉色,路上還與人起了幾次衝突。


    “打尖吃飯的時候,有幾個年輕人誇誇而談西北戰敗的事情,大罵喬家沒用,大都督隨行的一位親衛沒有忍住與那群人起了口角。對方人也不少,沒有示弱的意思,於是其他人就去勸架,喬大都督一人獨自留下繼續用飯,然後就不知怎麽的,客棧裏的人開始尖叫、到處亂跑,喬大都督就倒在血泊裏。”


    “大都督情況比較兇險,也不知是怎麽樣的一把刀,一刀下去,把桌腳都砍斷,連帶著把大都督的下半身都砍沒了。要不是隨行的人帶了上好的金瘡藥,這些軍漢也都習慣這種傷情,能快速處理,不然隻怕大都督已經不好了!”


    內衛比劃著大腿根部,大概就是從那裏,喬十三讓成砍成了三塊,沒錯,是三塊,兩條腿各一塊。


    朱琮謀和喬巧巧齊齊扒住身後的椅子,太兇殘了。


    這得多疼,疼也能活活疼死!


    喬幺是上過戰場的,更殘忍的傷也看見過,“那沒事,死不了!”他道。


    朱琮謀和喬巧巧一起用看兇獸的目光望著喬幺,雖然他們知道冷兵器戰爭有多殘忍,可畢竟都是別人,沒有具體的感覺,喬十三好歹算知道的一個人,聽說他這樣的傷勢都讓兩人忍不住的犯惡心。


    朱琮謀驚訝的問:“流血都流死了吧,怎麽還能活?”


    喬幺道:“不是說了有上好的金創藥嗎?不過,這樣的傷全用藥也不行,要用燒紅的鐵器……”


    喬巧巧忍不住衝出院子裏,幹嘔聲一陣陣傳來。


    這就是勵誌要馬上取勳爵的人?


    喬幺問內衛:“兇手呢?抓到了嘛?”


    內衛理所應當的搖搖頭,這樣身手的人是說要抓就能抓到的?或者該說,誰敢去抓!?


    喬幺心說,沒抓到就放心了,捏著下巴,他又道:“應該是軍中之人,普通客棧裏的八仙桌至少也有三尺寬,要蹲下使出這樣的力氣,應該用的是長刀,還是一把特製的長刀,刀刃至少一米以上,拿著這樣的武器趕路的人應該很顯眼。”


    可不是,這樣的兇人不敢惹,看還是敢看看的,而且大隆朝崇尚武藝,肯定許多人看。


    朱琮謀詢問道:“武器可以是接起來的,分開就隻是一把普通的大刀,裝在盒子裏或者用布遮掩起來又發現不了?”


    喬巧巧迴來,與喬幺對視一眼,蕭蕭正是用的大刀,這事要是安排的仔細些,他還真能做到,隻是他怎麽不引起喬十三等人注意的?這才是難點。


    還有,他哪裏來的那麽大的怨氣?


    隻能是聽到了他們從喬府出來後的談話,喬國公要殺喬巧巧。


    喬幺弄不明白的是,蕭蕭是怎麽做到靠近他,卻讓他沒有察覺出來的?


    屏住唿吸?那還有心跳呢?自己難道真的老了?


    喬巧巧問那內衛道:“要是你,給你一把這樣的武器,你能做到砍掉別人下半身嗎?”


    這問題問的,那年輕的內衛一腦門的汗,認真想了想,他搖搖頭道:“我不能。首先,蹲下會讓人使不出力氣,其次,還要讓人完全察覺不到你的殺氣。”除非力氣驚人,又有特殊的隱藏氣息的手段。


    喬巧巧一想也是,喬十三又不是個死物!


    “那要是先給人下藥,讓人那一刻不能反抗是不是成功率會高許多?”喬巧巧又問。


    朱萬青大步流星的迴來東宮“上班”,不想一大早眾人就在討論這麽兇殘的事情,嚇的他瑟瑟發抖,當然,一半是裝的。


    “參事,就不用你給他們出主意了,讓他們自己調查去吧!內衛的人好不容易找到點事情做,你可不要把人家的快樂都剝奪了去。”快嘴的說完,朱萬青就捂住自己的嘴,喬大都督發生這樣的慘事,他怎麽能說是為內衛提供快樂呢?


    果然內衛小哥哥尷尬的僵住在那裏。


    朱琮謀揮揮手,讓內衛退下,小哥哥才鬆了一口氣,逃也似的跑了!


    “你來分析看看,這刺殺的事情。”朱琮謀對朱萬青道。


    朱萬青趕緊把手裏給喬巧巧帶的豆漿油條遞給她,然後拉拉衣擺,很正經的迴答太子的問話。


    “我覺得,這肯定是一次有目的截殺,但好像不是衝著大都督的命去的,更像是泄憤。所以我猜測可能是之前甘西之戰中犧牲了親人的家屬來報仇。”說完,他滴溜溜轉動著眼珠子,見朱琮謀點頭,立刻笑的歡,聲音裏都透著雀躍。


    “當然,也可能是西北軍軍中之人,大都督在西北軍裏日子不好過,據說戰後就有人叫囂著要用他腦袋祭旗,說西北軍史上最大的恥辱就是這一戰了。還有人綁架了他,準備送到喬家祖墳那裏活埋。”


    喬家祖墳建在北天山外,阿爾泰山脈腳下,美其名曰死後依舊要守護西北,喬巧巧心說老祖宗心真大,也不怕被蒙古人刨了。


    據說那裏還形成了一個小城,名叫老爺城。


    喬巧巧自然沒有機會去,喬家隻有送葬才去老爺城,也不一個一個送,通常是先火化後裝陶罐裏留在哈密,等有合適的日子,就一股腦都給搬去老爺城。


    算算時間,喬大這個時候可能才到哈密沒多久,而喬十三的人已經到鹹陽了,可見喬十三知道朝廷的調度後就迫不及待的迴京都,壓根沒有跟喬大交接。


    “蒙古人的可能性也有,攪渾局勢,或者嫁禍給喬大,造成朝廷、喬家內部矛盾,西北軍自然就沒法專心對付他們了!”


    朱萬青說完一副等著被誇的模樣,朱琮謀隻好說了幾句好話,瞟了一眼喬巧巧,朱萬青沒敢懷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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