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醒來的時候,身邊卻不是離彥。


    盡管她的心裏在百般希望是這個人。


    夜澤的指尖輕輕掃去她的碎發,看著她慢慢掙開的雙眼,一臉笑意的看著她:“我的徒兒,你終於醒了。”


    沈落看著周圍的環境,這才確定還在安王府。


    她半撐起身子,看著夜澤:“師……”


    她想說話,嗓子卻像是幹涸已久的枯井一般,一個字都冒不出來。


    夜澤看著沈落一臉擔憂的樣子,安撫道:“放心,今天不會有人發現我的。就算是發現,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沈落難免有些疑惑,但看著他遞過來的水,還是先將水咽了下去。


    一杯水還沒有下肚,夜澤的聲音便再次傳來:“皇帝駕崩了。”


    一陣輕描淡寫的聲音,卻透漏著一絲絲的雀躍。


    沈落咳了一聲,再也喝不下去。


    她意識到自己可以開口了,這才問到:“師父很開心?”


    “那當然。”夜澤毫不掩飾。


    “文承帝死的時候,便是我出閬府的時候。”夜澤解釋道。


    沈落這才明了。


    房間外又傳來陣陣哀樂,沈落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她在夢中也曾聽見過鍾聲,以及哀樂的聲音,讓她誤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天堂。


    後又轉念一想,自己怎麽可能入得了天堂呐?


    她睜眼本是想看看這地獄究竟是什麽樣,卻沒想到,看到了夜澤。


    **


    今日所有的人都紛紛趕去了皇宮,安王府的仆人們都跪在大廳。


    即使是沈落需要照顧,也隻能等到下午丫鬟們再迴自己的院落。


    沈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朝中不知是怎樣的光景,若是文承帝去世,那是不是意味著離彥將要上位。


    那她又是怎樣的身份呐?


    夜澤看不穿沈落心中的這些小九九,隻是看著沈落這張臉,心裏高興。


    他終於,可以毫無忌憚的想何時見她便何時見她了。


    可惜,後來的夜澤就連這點小心願都沒能成功實現。


    甚至時常在後悔自己所做的這一切。


    這本不是沈落的選擇,確是他在無形之中,將她推了過去。


    **


    離彥本想守在沈落的身邊,可卻突然間傳來這樣的消息。


    他三夜沒有合眼如今又直接去了宮中主持大局。


    而此時,在春獵中所受的傷又突然間湧了上來。


    離彥強忍住心中那股翻騰的氣,看著下麵跪著的眾人,一臉嚴肅的,將文承帝的下葬事宜交代下去。


    離彥三日都沒有合眼,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是那天春獵所穿的一件。


    他衣服的左肩甚至還破了一個小口,不知是從沒發現,還是發現了也沒有來得及換。


    若是離得近,便可以發現,此時的離彥已經長出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他的雙眼除了嚴肅便是呆滯,長時間的不休息帶來的疲憊感,讓他在這場葬禮中顯得尤為憔悴。


    昔日輝煌的大殿,醒目的紅牆,如今都被一片白色所遮蓋。


    整個皇宮都彌漫著一中莊重,肅穆和蕭條。


    沈落沒有想到,她以為自己傷的不重,卻不知道如今已經是她昏睡的第四天。


    為了不被懷疑,她在跟棕熊搏鬥的時候故意讓她劃傷自己的胸口,留下碩大的爪痕。


    讓人在視覺上忽略了她身上其它的傷。


    哪知再次醒來,別說春獵的事情沒有人記得,就連對沈落這個側妃身份的猜忌也都沒了蹤影。


    甚至這話還沒有傳進沈落的耳朵,便被風吹散了。


    夜澤在沁雅軒坐了一上午,直到萌萌火急火燎的跑進院中。


    看著沈落自己坐在床邊的時候,臉上的淚珠瞬間消失不見。


    沈落看著她問道:“哭什麽?你跟皇帝還有什麽瓜葛?”


    萌萌搖了搖頭:“哪有,皇帝陛下乃是天子,天子駕鶴西去,是所有人都要祭拜的。”


    沈落隻是聽著,搖了搖頭,也沒有反駁。


    萌萌四處檢查著沈落的傷,確定她的傷口無事,這才搬了小板凳坐在了沈落的床頭。


    “懷桑和輕一呐?”沈落等了一會依舊沒有見到二人的身影便問道。


    “小姐,今日府中忙,太子殿下一接到消息便趕進了宮。磬龍鍾響起的時候,沈管家便讓所有人布置府中掛白。忙完已經是中午了。但還需在前廳跪滿三個小時。”


    萌萌的小嘴一張一合的解釋道。


    “哦,我是我爹許了個特例才迴來的,說是太子殿下臨走時有交代,小姐麵前不能沒人太久。”萌萌想了想又說道。


    “好吧。”沈落也隻是問一嘴而已,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事。


    她傷著,文承帝的葬禮她便也沒能參加。


    這點所有人倒也都算知曉,沒有人怪罪。


    她還不能下床,她醒來時便沒有感覺到自己左腿的感覺,還以為是睡麻了,原來是斷了。


    她以為醫生已經給她接上,卻原來,這條腿一直斷著。


    古代的醫者沒有人專學過骨科,隻是一看二切,十分的簡單。


    雖有其可取之處,但還是知識麵不夠寬廣。


    沈落醒後腿是正過來接上了,卻依舊是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一個沒有沒有石膏沒有複檢的年代,沈落想要痊愈,恐怕還要再待些時日。


    一連三天,沈落都沒有見到離彥,但他托人送來了口信,說他在宮中一切安好,隻是有些忙罷了。


    沈落便也信了。


    他一個太子自然是要操心著國事大事。


    可當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沈落才知道他在撒謊。


    文承帝下葬的儀式很繁華,沈落隻在自己的院中坐著,都能感受到幾裏之外的盛況。


    離彥再迴來時,臉上的胡須已經續的很長,也沒有來得及打理。


    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一件,隻是披上了一件白色衣裳。


    頭發淩亂的不成樣子。


    沈落怒斥淩陌,這是她第一次以側妃的身份壓人。


    也是第一次因為離彥的事發火。


    她雖然坐在床邊不能動彈,但怒氣依舊迫使淩陌當即跪地。


    但這次卻被離彥自己攔了下來。


    太子殿下自然是身邊不缺伺候的人。


    況且在眾多大臣麵前,離彥也應當注意身份。


    隻是他自己不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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