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驚濤突如其來的挑戰,驚呆了眾人,也讓觀禮台上的葉孟秋和柳風骨有些措手不及,而令台下人意外的是,柳驚濤竟然在此時公開挑釁整個藏劍山莊,這樣的人,不是太狂妄,就是太自信。


    而以柳風骨在江湖上的名聲來看,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自信這件事,那麽剛才柳風骨的失態,是不是可以認為是……


    台上的眾位掌門門主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閉上眼睛的柳風骨,心中暗暗對他產生了警惕。


    站在台下的藏劍弟子們的領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葉孟秋,他們之中也不乏有人躍躍欲試,但這種場合,實在不是他們想上去就能上去的。


    葉孟秋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台下的藏劍弟子們就有些蠢蠢欲動了,台上的柳驚濤更是火上澆油:“怎麽,打群架的時候不是叫的挺厲害的麽,到了單挑的時候你們就成縮頭龜了?依我看你們也別叫藏劍山莊了,幹脆就叫——”


    “柳驚濤,莫狂妄,葉子軒來會你!”


    之前一直站在葉孟秋旁邊的葉子軒在得到葉孟秋的首肯後抽出輕劍,施展輕功轉瞬就到了柳驚濤的對麵。


    柳驚濤挑了挑眉:“終於有人肯應戰了啊,葉子軒?嗯,我聽說你是葉…莊主最得意的弟子,是不是打贏了你,就代表整個藏劍的後起之秀都敗在我手下了?”


    饒是葉子軒性格在藏劍眾弟子中最沉穩,聽見這話也不由得又緊了緊手裏的輕劍:“少廢話,打贏了再說!”


    說罷,一招玉虹貫日急衝直柳驚濤的跟前直攻門麵,率先發起了攻擊,柳驚濤則不慌不忙的舉刀迎戰,二人在台上你來我往,開始了纏鬥。


    陸小鳳看了一會兒不由得搖頭道:“藏劍輸了。”


    花滿樓司空摘星等都不由得點頭,花滿樓道:“葉子軒一開始就輸了心,他燥了,但柳驚濤沒有。”


    雪衣看的迷迷糊糊,隻能偶爾看出葉子軒使的幾招四季劍法,柳驚濤的刀法她是看的雲裏霧裏完全弄不懂,更不要提這二人的心什麽的了。


    瞅的眼都花了她最後還是放棄了繼續觀看,轉轉眼睛看其他人,陸小鳳仍然在看,並不時的說兩句給看不到的花滿樓聽,花滿樓也會跟陸小鳳說兩句,今日孫思邈沒有來,司空摘星看見柳驚濤之後就不知溜哪裏去了。


    她將葉英留到了最後觀察,就見葉英從頭到尾神色嚴肅,嘴唇緊抿,一隻手在輕劍劍柄上來迴摩挲,約莫是到要緊處時,白皙細長的手指就會緊張的關節微微泛白。


    “乒!”“桄榔!”隨著劍身的斷裂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葉子軒輸了個幹幹淨淨,輕劍被斬斷,重劍被挑落,而他本人,也正麵臨著獰笑著的柳驚濤當頭劈來的一刀。


    葉英和雪衣等人猛地站起來,正待施展功夫救人時,一枚鐵蓮子攜著內勁兒破空飛來,生生的將柳驚濤的刀震落到了地上。


    這一幕讓藏劍山莊和不少站起來的人都鬆了口氣,見葉子軒脫離險境,都重新坐了下來。


    “柳少莊主,點到即止啊!”飛出鐵蓮子的擂台主事唐懷禮笑道,柳驚濤不好對唐懷禮生氣,隻得狠狠瞪了一眼有些木呆的葉子軒,用被震的幾乎無知覺的手提起了刀,立在了擂台上。


    唐懷禮鬆了口氣,笑對台下道:“第一場切磋,霸道山莊柳驚濤勝!”


    “幹得好!少莊主!”台下的霸刀弟子們興奮的喊道,柳驚濤這才有了些許笑影,對霸刀弟子們舉起了象征勝利的拳頭。


    場麵喧嘩了一會兒之後漸漸安靜下來,唐懷禮對柳驚濤笑道:“既然第一場是柳少莊主勝了,那麽不知柳少莊主是要下台先休息一下呢,還是繼續挑戰下一位?”


    柳驚濤怎麽可能承認自己現在狀態沒有打之前好?


    “當然是下一位,剛才那才是鬆鬆筋骨呢!”柳驚濤滿不在乎的揮手道,唐懷禮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他覺得,柳驚濤比他自己還傲氣,如此的傲氣外漏,總有一天吃了大虧,恐怕會一蹶不振。


    但這話他是肯定不會勸的,於是笑著道:“既如此,那麽是哪一位少年英雄要上台挑戰呢,還是柳少莊主繼續製定人選?”


    整個場麵無人應聲,柳驚濤得意的笑笑:“如果沒人來挑戰,不如藏劍的再來一位我們玩一玩?”


    “欺人太甚!”藏劍的弟子們氣的滿麵通紅,一個個群青奮勇要往台上去,方才站起來就沒坐的葉英跨出一步就要上台,雪衣急忙攔住:“少爺,你這時候上去,便是自曝了身份,也太被動了!”


    花滿樓點頭:“雪姑娘說的沒錯,你在他第一次挑戰的時候就沒有上去,藏劍已經丟了臉麵,此刻再去,怕是不妥。”


    這時,柳驚濤見藏劍雖然人人想上來卻沒有一個人上來,更加誌得意滿,抬眼掃到葉孟秋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的嘴角再度露出詭異的笑容:


    “說來,我記得藏劍山莊大公子葉英如今也十三四歲了吧,怎麽,這次沒跟著來?若是來了,我跟他同樣的身份,切磋切磋豈不是更好?”


    竟然直接點了葉英的名字!也直接戳到了藏劍人的心窩子裏!


    葉孟秋對葉英的態度,藏劍山莊外的人雖然不知,可是在藏劍山莊內人人皆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柳驚濤一定是聽說了什麽!


    雪衣緊緊的咬住了唇瓣,看著葉英沒有握劍的手蜷縮起來,指甲深深的刺進手掌,心裏又酸又疼,終於,她下定了決心,轉頭對陸小鳳道:“陸小鳳,拜托你,把那家夥從台子上踢下去!”


    “我?”陸小鳳奇怪的挑眉指自己,“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行?他那把刀可不簡單,我連兵器都沒有呢!”


    你的兵器就是你的手指。


    雪衣很想這麽說,可是她不能,她近來因為疏忽,已經暴露了太多壓根兒不能暴露的東西,司空摘星可以糊弄,陸小鳳太聰明了!


    不知該怎麽說的她,隻好繼續以求助的眼神看著陸小鳳。


    終於,陸小鳳歎了口氣,點頭道:“好吧,我去試一試。”


    “謝謝你。”雪衣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盡量贏吧,但是還是以你的安危為主。”


    陸小鳳聞言苦笑道:“這會兒你倒是想起來這個了,放心吧,我陸小鳳別的本事沒有,這逃命的本事,那是一流的,我去了!”


    花滿樓道:“陸兄,保重。”


    “多謝!”陸小鳳朝花滿樓點頭,深吸一口氣朝台上道:“霸刀和藏劍的關係,全武林眾所周知,怕是藏劍弟子的本事,柳少莊主都鑽透了吧?可光盯著一個藏劍山莊算什麽本事,在下也想試試柳少莊主的刀,不知可不可以啊?”


    介於少年和成年之間的嗓音略有些尖銳,但卻一字不差清清楚楚的傳送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觀禮台上的純陽觀主李忘生讚道:“好內力!”


    陸小鳳話音落時,整個人已經站在了擂台上柳驚濤的對麵。


    柳驚濤皺眉,看著眼前的陌生少年,似乎覺得隱隱在那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正要開口時,觀禮台上突然有人失聲道:“你是誰,叫什麽名字?”


    “嗯?”不光是陸小鳳,台上台下的人都詫異的看向開口的人,竟然是少林派代表方丈來觀禮的和尚澄正,此刻,澄正和尚已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震驚。


    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在場一些年紀較大一些的人卻開始垂著眼睛思考,陸小鳳更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仍然很禮貌的抱拳朝澄正道:“大師有禮,在下陸小鳳,大師難道見過在下?”


    方才還在失神的澄正聽到陸小鳳的迴答之後猛然迴神,端正坐好後雙手合十略略低了個頭道:“施主,貧僧失禮了。”


    內心卻歎了口氣:還是修養不夠啊,魯莽了魯莽了。


    陸小鳳抓抓頭,學著澄正的樣子拜了一下:“沒關係。”觀禮台上便有人輕聲的啊出聲來,似乎是想到什麽。


    澄正閉了閉眼睛,知道已經有人想到了。


    神經略略放鬆的雪衣看著台子上個人的神態,突然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這麽狗血的情緒、對話和身份(指和尚),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不過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陸小鳳不是唐朝人吖。


    雪衣雖如此想,但是澄正和那些發覺陸小鳳與某位武林人士長得很像的武林資深人士可不這麽想。


    是的,陸小鳳的樣貌,跟少林的某個人有七分相似,無巧不巧的,這個人,還是少林的重要人物。


    這樣的認知讓很多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了起來,可是那人身份敏感,弄不好就會被朝廷追殺,這裏還有在朝有職位的長歌門人,眾人隻得按捺下了內心的想法。


    而這一切,都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們所不知道的。


    見澄正不在幹預,柳驚濤將目光重新轉迴陸小鳳的身上,正要再次開口——“你姓陸?你跟陸危樓有什麽關係?”觀禮台上又傳來了聲音,這次是純陽觀主李忘生的。


    柳驚濤的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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