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這是雪衣的第一反應。


    “這裏是大唐吧,現在是開元年間吧?”


    雪衣的第二反應送給了她家小主人葉英,於是葉英和花滿樓也莫名其妙了。


    “姑娘,你為何……”


    在花滿樓報了自己名字之後,雪衣竟然問出了奇怪的問題,想當然的,花滿樓便直覺的認為雪衣的反應與自己有關了,自然是詫異的要問出口。


    花滿樓的問話讓雪衣反應過來了,沒人知道花滿樓究竟是哪個朝代的,好吧他出現的故事裏有紫禁之巔,從明清兩代來看自然不會是清代,雖然大家都默認是明代,可古龍沒有明確寫出來,那隻是默認規則。


    飛快的想通這些之後,雪衣趕忙笑了笑:“抱歉,花公子,是我聽茬了,看樣子花公子是想與我家……大哥細談,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如何?”


    說著,她裝作不經意的在花滿樓的眼前擺了擺手,花滿樓的眼睛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她開始有些確信,這個少年,恐怕的是花滿樓了。


    葉英敏感的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看了她一眼,但也注意到了花滿樓的不同。


    溫和的花滿樓沒有計較剛才的事,含笑同意了,便朝掌櫃的要了雅間,掌櫃的自然滿口答應,還詢問是否需要送酒進去,雪衣忙道:“酒就不必了,去買些揚州城裏比較好吃的小食吧,喏,這是銀子,剩下的就當你們的跑腿錢了。”


    掌櫃的接過銀子笑眯眯的應了,吩咐小二引葉英他們去雅間,而一路上,小二並未特別照顧花滿樓,可花滿樓卻像個正常人一樣上樓,進房,坐下來,沒有絲毫的遲滯和不適。


    花滿樓與葉英坐定,雪衣站在旁邊給二人倒了水,迴身站在了葉英身後,葉英看了看茶杯,又抬頭看看花滿樓:“在下葉英。”


    算是迴答了剛才被雪衣打斷了的問話。


    雪衣眉頭輕輕一跳,那廂花滿樓也有些驚訝:“你姓葉?”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使劍,藏劍山莊?”


    “正是。”葉英沒有隱瞞,花滿樓嘴角的笑容略深了幾分,“怪不得葉兄不用手,反用劍。”


    “花兄雖然看不見,一手袖功使得也很好,不知又出身何處?”


    雪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看錯了麽,為什麽總覺得葉英臉上竟然帶上了笑意?


    花滿樓微微一怔,原本一直溫暖的笑容染上了些許暗淡:“花某出身江南花家,隻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葉英也沒有再問下去,雪衣搜尋了一下腦中的記憶,她雖然對武俠小說並不十分感興趣,陸小鳳中的花滿樓出身哪裏還是知道的,可是在大唐的記憶中,她卻找不到絲毫有人提起這個江南花家的印象。


    像花滿樓他爹花如令那種土豪,如果在大唐真的存在,怎麽可能沒有人說呢。


    莫非……


    “且不說這個了,葉兄今次出門是有事要辦還是隻是出來曆練呢?”


    “隻是出來見識一下。”


    “哦?那可真是不錯……”


    二人聊了一會兒,多數情況下是花滿樓說,葉英安靜的聽,偶爾才答一句,這讓花滿樓顯得有些被動,有時候雪衣聽的都想為花滿樓叫苦,好在小二買來的零食很快就送了上來,話題終於有了更多的選擇。


    再說另一邊,那小賊偷了花滿樓的錢袋,其實隻是想看看花滿樓付不出錢這個顯得一直很淡定的瞎子會怎麽樣,沒想到花滿樓反倒將了他一軍,後來又想趁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別處時偷取他早就盯上的葉英的玉佩,未料想也吃了癟。


    施展輕功離開之後的小賊到達一處無人的房屋內後,發現並沒有人追來,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一個少年口音戲謔道:“司空摘星,虧你還說自己是偷王之王,今天就偷了兩個人,還都栽了,真是可笑可笑啊。”


    說罷就大聲笑了起來,聲音恰跟在客棧留下的那道放肆的笑聲一模一樣。


    司空摘星也不惱,歎了口氣搖頭道:“唉,今兒個到真是怪了,那個白衣的,分明是個瞎子,那個黃衣的呢,分明似個聾子,怎麽偏偏……我今天真是出門忘了看黃曆,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錯,你並不是流年不利,隻是找錯了人,人家兩個是瞎的不瞎,聾的不聾,雖說看起來都像是不諳世事的肥羊,其實卻是兩根難啃的骨頭。”話音未落,房梁上跳下來一個與司空摘星一般大的少年,十三四歲,模樣很是俊俏,成人後定是個翩翩佳公子。


    “嘁,也就是說,他們比你還難啃嘍?”司空摘星斜睨了少年一眼,少年用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搖了搖:“嘖嘖,那可不一定哦,要不要打個賭?”


    司空摘星把袖子一挽:“賭就賭,陸小雞,你說吧,咱們賭什麽?”


    陸小雞,啊不,陸小鳳臉皮一抽,當即拍板道:“就賭你今天能不能從我身上偷到我的錢袋,還要在一炷香內不讓我發覺,如果不能偷到的話,你以後就不準叫我陸小雞,要叫我陸爺爺!”


    “那要是做到了呢?”


    “要是做到了,我就喊你爺爺,而且這袋錢就歸你了,你還別不屑,我知道你可以用各種方法弄到錢,但是我身上可就這麽多了,在這個人不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沒有錢這種事對我來說已經很殘忍了!”


    司空摘星思索了一下,擊掌同意道:“好吧,左右很無聊,陪你玩玩也無妨。”


    “那麽我現在就去逛街,半個時辰之後賭約開始。”


    “一個時辰之內就讓你願賭服輸!”司空摘星衝他飛了個挑釁的眼神,兩個人分道揚鑣。


    而葉英和花滿樓這邊,卻陷入了一個微妙的尷尬情況。


    葉英第一次出門,第一次交朋友,又生性沉默少言,雖然對花滿樓很是欣賞,此刻卻完全不知該如何相處,而花滿樓雖然喜歡交朋友,但大多數時間,因為他眼睛的問題,他總是一個安靜的呆著,靜靜傾聽自然界的聲音,結果兩個安靜的人碰到一起,反倒不知該如何了。


    雪衣看的正著急,窗外的一聲轟然叫好讓她靈機一動,笑道:“花公子,藏劍山莊雖然地處揚州,但我和我家大……哥這還是第一次出門,方才看花公子似乎跟這家客棧的掌櫃很熟,想必是經常出門的,可否請花公子帶我們遊曆一下揚州,介紹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呢?”


    “當然可以,葉兄,我們這就走吧?”


    瞧吧,淡定如花滿樓,卻被更淡定的葉英給逼的著急起來了。


    雪衣偷笑著跟上葉英和花滿樓的腳步,臨出客棧時,去櫃台讓掌櫃的開了兩間房,將二人那在手裏給人看的行李放在了客棧。


    一行人先遇到的,自然是方才聽到叫好聲音的地方,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此處不是在幹別的,二是古裝電視劇裏常有的賣藝情節,此刻表演的還不是別的,正是胸口碎大石。


    雪衣本覺無聊,正想走開,未料葉英竟是站在那裏不動彈了。


    這……算是觀摩麽?


    無奈之下,雪衣和花滿樓也隻好陪著“沒見過世麵”的葉大少爺了。


    胸上石,背下釘,看的人倒是膽顫心驚,周圍的人都摒住了唿吸,石塊下的人臉色通紅,似乎被壓得喘不過氣,另一人舉起大錘,大喝一聲,錘子落下的時候,尖叫抽氣聲此起彼伏,連雪衣這個覺得無聊的人都捂住眼睛不敢看。


    石頭嘩啦一聲碎掉之後,躺在釘板上的人起來了,錘了錘胸口,對著觀眾們憨笑:“沒事兒,一點兒沒事!”


    眾人立刻鼓起掌來,敲鑼的連忙將鑼麵翻過來滿場的轉悠著念叨著有錢的捧個錢場雲雲,收到了錢就點頭哈腰的道謝,很快就到了葉英和雪衣的身邊。


    葉英眼睛裏,此刻卻沒有之前見到花滿樓使流雲飛袖功夫時的神采,也沒有看著表演的主角,更沒有掏錢的意思。


    要錢的敲鑼人撇了撇嘴,他瞧著葉英穿的好,方才看的也入神,鑼麵舉到葉英跟前刻意多停了一會兒卻仍不見有錢,此刻就覺得葉英小氣,雪衣有些尷尬,正要掏錢,葉英卻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假的。”


    敲鑼人臉色一變,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強了:“公子說什麽呢,小人聽不懂。”說罷三兩步走開。


    葉英的眉頭皺了起來,抬腳就要往石頭碎裂的方向走,花滿樓卻微笑著阻止了他:“葉兄,既然這裏不好看,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可他們……”葉英還要繼續說,雪衣趕忙拉了他一下,低聲道:“少爺,這件事我們離開這裏再說,行麽?”


    雖然她不太明白葉英所說的假的到底假在哪裏,但是她也知道,要真正能練成這種硬氣功是非常不容易的,而能練成的人,是絕對不會在市井之中供人賞看的,從古到今,砸人飯碗都是不受歡迎的,她以為葉英雖不怎麽接觸外界,但一定是通情明理的,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犯二,該說果然是二公子們的頭頭麽?


    敲鑼人已然已經收完了一圈的錢,開始報下一個項目了,葉英看著雪衣眼中的不讚同,終於還是沒有堅持,隨著花滿樓和雪衣離開了觀看賣藝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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