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聽此卻是一驚,他隻是個管理百十人的哨長,在四萬多人的隊伍中連高傑都沒見過兩眼,哪裏聽說過一品大員路振飛的大名,但是他們客居宿州,這一應的軍餉糧草卻是受了那鳳陽府的馬士英總督的恩惠,現在聽說就連馬士英這等人物見了那什麽路巡撫都得叫聲路公,哪自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隻是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若是便如此被對麵這少年郎唬了去,卻免不了要遭兄弟們的笑話,故而這哨長卻是又道:“你要送什富貴與我家總兵,你且細說了,我再帶你過去也是不遲!”


    朱慈炤看他說的甚是嚴肅,麵上不禁扯上一抹笑來,便朝那哨長道:“你真是想知道?”


    說完,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一應兵士,隻拿眼打量著他們,也不繼續往下說。


    “怎的?你怕不是沒有什麽可說的,誆騙老爺我,少囉囉嗦嗦,有什麽說什麽便是!”


    這哨長仗著他們有百十人,又皆是害人無數的狠辣之輩,自是自持沒有什麽可怕的,忙是催促朱慈炤快快道來。


    朱慈炤也不再囉嗦,隻收了笑容道:“我家路巡撫原是帶給你家總兵的是絕密之事,絕密是何你們可是知曉?便是不該知道的人若是知道了,必是要死的,我等皆是我家巡撫的心腹,自然是無什麽可說的,可你們可是你家高總兵的心腹?你家高總兵若是知道你們得知了這等絕密之事,為了自己的富貴,會不會殺了你們?”


    “唉,我本著仁義之心,本不想害了爾等,爾等幾人尋死,卻是隻好告知你們了,我家巡撫差我們來是為了......”


    “慢慢慢!兄弟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隻在朱慈炤無話可說之際,那哨長卻忙是出聲攔了下來,他周邊的那些兵士卻也不比他好的哪裏去,有好幾人卻是嚇得連連上前,那樣子卻是要上前捂住朱慈炤的嘴巴似得。


    崇禎十七年四月末,高傑和盧九德在密謀的時候被他手下的一個遊擊將軍秦術資聽到了,高傑二話不說,直接以秦術資貪墨軍中軍餉為由,當場給就地正法了。


    所以知道這段小插曲的朱慈炤自然知道高傑在軍中的形象如何,也知道,他的這群手下是如何害怕自家的總兵。


    就連高傑日後被許定國暗害了,高傑的部下竟然都沒有一個敢伸頭的,反而擁立了高傑的未成年的兒子。


    “怎的,你們不想聽了?”


    朱慈炤很是“聽話”的沒再說下去,笑意盈盈的問道。


    那哨長尬然一笑,忙是上前幾步,一下換了副嘴臉,直替朱慈炤牽住馬的韁繩,賠笑道:“聽將軍說的,您是巡撫府裏出來的場麵人物,怎能跟我這等沒見過世麵的東西計較,您老萬萬不要再言了,既是我家總兵的事情,我們自然是不多多過問了,還請將軍稍等,我這便去林子裏取了馬匹,帶您去我家總兵的駐地,也少了這一路的煩擾不是?”


    這哨長臉上已然換上了一副討好的嘴臉,直恨不得將朱慈炤將老爺供奉起來。


    朱慈炤看他這幅模樣,心中鄙視,卻是又有些好笑,隻問道:“我這一兩句,你便信了我的話,隻不怕我是來誆騙你的?”


    那哨長看了眼周民,臉上依舊含笑,作了個人模人樣的揖禮,朝朱慈炤道:“看將軍您說的,小的雖然職位不高,卻也常在軍中行走.....您身邊這位將軍雖然沒穿官衣、未著將服,然而從袖中領口卻可瞥見裏衣,乃是軍中將校才能有的織物,且這位將軍穿著大明軍中製靴,看幫麵就是比我家營總還要場麵,卻還不能猜出些什麽,卻是小的眼瞎了,而且......”


    朱慈炤打量了周民一番,見他說的條條在理,臉上一下沒了笑容,心中隻如同自己洋洋得意的要給別人看自己新買的拖拉機,而別人已然買了轎車一般。


    想不到,高傑軍中小小的一個基層長官都如此能察善辨,真是不能小覷天下人狗賊呐!


    聽他停下,朱慈炤正色道:“而且什麽?”


    那哨長見朱慈炤沒了剛剛那般笑意,知道自己一番唇舌已經令這個小將動容,有些得意道:“而且我引著各位去了營中,若是真能給我家總兵富貴,我便是有功;若我家總兵不滿意,自然我帶來這三十多匹駿馬去,我還是有功的!”


    朱慈炤一愣,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家夥,腦瓜子這麽好使,怎麽就不能幹一些正事呢?


    “你且前麵帶路吧!”


    朱慈炤不想跟他再廢話。


    “哎,您稍等,我去牽馬!”


    這哨長招唿一聲,隻讓人又在怪石大岩後麵埋伏了,他自去帶著三人去了路邊的林子,取馬去了。


    周民見朱慈炤默然無語,臉色甚是沉重,忙是抱拳,愧然道:“末將考慮不周,平白漏了破綻,還請公子責罰!”


    朱慈炤一下迴過神來,見他滿麵羞愧,直差點急出眼淚,忙是扶住了他的胳膊,道:“這有什麽,你多想了,我是在想,若是高傑軍中全都這等多思之人,怕以後是個很大的威脅啊!你無需如此多禮,速速免了,讓人看笑話!”


    周民見朱慈炤說的言之鑿鑿,沒帶半點的虛假,又怕那不遠處埋伏的兵丁笑話,忙是又直起腰來。


    隻是嘴中卻又道:“公子無需擔心,想來這人是高傑軍中的哨軍,學了些刺探勘察的本領,故而才如此,我久不在邊軍卻是忽略了,如今聽那小校說起,卻是想起來,像是邊軍的‘夜不收’,內軍的‘哨軍’‘探馬’,皆是有相關的操練的,哦,對了,留守鹽山的眾軍士中,卻是有一個韓都司,往日便是軍中的負責管理‘哨軍探馬’之人。”


    “什麽鹽山?”


    朱慈炤未及說話,劉不同卻瞪著眼睛問道,他在旁聽了半天,貌似聽到好像自己的女婿在某地還有什麽經營似得。


    周民一頓,卻是自知又說漏嘴了,忙是閉嘴不言。


    朱慈炤看了眼劉不同,經周民如此一說卻是釋然了,這等偵查摸排、敵後滲透之事自己卻也不曾差了,如隻感歎別人好處,忘了自家優點,卻是落入下成了。


    且招攬將帥能人,他朱慈炤心中一直有一個名單呢!


    自嘲的笑了笑,他見劉不同還瞪著眼看他,隻若無其事的道了聲:“什麽鹽山,卻是你聽錯了!”


    然後便打馬向前,迎上取馬歸來的那哨長,先一步走了。


    接著便是周民等烏央烏央的跟了過去。


    劉不同歪著腦袋想了想,低聲嘀咕了幾句,見眾已經走遠,忙是喊道:“哎,你們等等我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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