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陽陵侯府迴來之後,雪柳就開始閉門不出,每日就在自己的小院子裏繡繡花曬曬太陽,日子過得也算是愜意。


    然而,陽陵侯府那邊,卻是沒有安分多久。


    原因無他,林雪芙馬上及笄了,三月初三,就是林雪芙的十五歲生辰。


    就在二月最後這一日,林雪芙臉上掛著雲雨過後的誘人紅暈,對著穆子謙嬌聲開口道:“表哥,還有三天芙兒就要及笄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迎娶我過門啊?”


    看著林雪芙雙眸溫情似水的誘人模樣,穆子謙忍不住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眼底亮色一閃而過,“三月初三,你及笄那日。”


    林雪芙一驚,“真的嗎?”


    穆子謙笑著點頭:“當然,父親母親那邊我早就說好了,他們都同意風風光光迎你入門,行跪拜大禮拜堂成親,嫁衣已經準備好了,你明日剛好可以試試。


    本來我是準備明日一早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竟然先問了。”


    林雪芙眼底喜色更甚,隨即想到了什麽,有些擔憂的看向穆子謙的眼睛,“表姐那邊……能同意嗎?”


    穆子謙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姐姐那邊有父親母親擔著,更何況,現在消息還在瞞著,待我們的成親儀式結束,姐姐就算是知道,也隻能祝福我們了。”


    雖然穆子謙一臉的篤定神色,可林雪芙還是有些不放心,沒有雪柳從中作梗,那沈傾呢?


    見到林雪芙又起憂色,穆子謙覺得她應該是在擔憂沈傾,於是又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告訴你個好消息,姐姐懷孕了,待姐姐順利生下太子的皇長子,那時候別說是沈傾,就算是宜寧侯來了,都隻能看我的臉色。


    待時候到了,我們就找個時機除去沈傾,然後抬你做我的正室夫人。”


    雖然雪柳交代過一定要瞞住她懷孕的消息,但穆子謙覺得,林雪芙並不是外人,所以自然沒必要瞞著。


    聞言,林雪芙臉上震驚一閃而過。


    雪柳懷孕了?那豈不是就意味著她在太子府的地位更穩固了?


    雖然不願意看到雪柳過得好,但林雪芙卻是清楚,隻有雪柳在太子府站穩腳跟,陽陵侯府才能不斷往上爬,到時候她才能得到一切她想要得到的東西。


    而穆子謙的承諾雖然不一定作數,但穆子謙對她的心思卻是實打實的,於是林雪芙愈發覺得未來的日子有盼頭了些,靠在穆子謙懷中柔聲道:“那表哥可要說話算話。”


    穆子謙輕笑出聲:“當然了,芙兒可是我唯一的女人,我自然是不會委屈了你的。”


    林雪芙嬌羞低頭,可垂眸瞬間眼底卻是有冷色一閃而過,唯一的女人?穆子謙怕是真的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了,殊不知,穆子謙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林雪芙全部知情。


    別說唯一,就說穆子謙這些年碰過的女人,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了,可他卻始終在林雪芙麵前表現出一副深情的模樣,也不知道騙的是林雪芙還是他自己。


    不過也無所謂,穆子謙想演,林雪芙就陪著他演,總歸,穆子謙是能給她帶來好處的,這便足夠了。


    如穆子謙所說,陽陵侯府大肆迎娶林雪芙入門的事情確實瞞得很緊,待雪柳收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沈奕安已經先她一步到了。


    不過萬幸的是,事情還沒有捅到皇帝那裏。


    雪柳先是將陽陵侯府的罪責悉數擔下,又將林雪芙狠狠折辱了一番,最後還同沈奕安和沈傾做了好一番保證,才勉強將此事平息。


    在親眼見到之前,饒是雪柳早就知道陽陵侯府上下不老實,可卻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能捅出這般大的簍子來。


    以正妻禮製迎娶妾室入門,這是生怕現下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嗎?


    雪柳早就氣急,卻也隻能極力隱忍著,倒不是因為所謂的親緣關係,而是因為她的身子現在動不得氣。


    將事情的厲害陳述清楚,雪柳這才帶著碧痕迴了府。


    陽陵侯府盡是一片烏煙瘴氣,雪柳怕再待下去,她的孩子都會受到影響。


    雪柳本以為,這次之後,陽陵侯府多少會長些記性,卻不想,不過短短幾日,陽陵侯夫人就險些再次鬧出亂子來。


    皇後的賞花宴上,林氏竟欲帶著林雪芙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妾室入宮,好在雪柳及時攔下,這才免了一樁大麻煩。


    更離譜的是,穆林淵堂堂一朝侯爺,竟然鬧出夜宿青樓的荒唐來。


    雪柳知道,他們都是仗著自己有孕在身開始不加收斂了,然而若是這般下去,怕是不用等她有孕的消息爆出來,陽陵侯府上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於是雪柳不得不再次去了陽陵侯府警示眾人,雖然穆林淵和林氏一臉的虛心改正模樣,可雪柳卻是比誰都清楚,他們根本就改不了。


    離開陽陵侯府之前,雪柳再次同穆子謙提及了和沈傾圓房一事,同時試探詢問若是有朝一日林雪芙和權勢穆子謙隻能選擇其一,穆子謙該如何選擇?


    結果表明,穆子謙確實沒讓雪柳失望,相比於權勢,穆子謙顯然更愛美人。


    既如此,雪柳就隻能幫他除掉美人這個絆腳石了。


    雪柳讓碧痕同棋子交代,暗中盯著林雪芙,若有機會,便除之而後快。


    經過這麽一次又一次的折騰,雪柳的身子已經開始有些吃不消了,沒有辦法,雪柳隻能待在院子裏靜養,至於陽陵侯府那邊,也隻能讓碧痕暫且看著些。


    隻要不鬧出什麽大亂子,雪柳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去了。


    三月底,雪柳總算是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之前仗著身孕在陽陵侯府恣意張揚的林雪芙滑倒小產了,還因此損傷了身子,以後受孕怕是艱難了。


    然而還不等雪柳稍稍安心,穆林淵那邊就又出亂子了。


    繼上次夜宿青樓之後,穆林淵偷養外室的消息又爆了出來,還被沈傾光明正大的迎入了陽陵侯府。


    那般聲勢,像極了林雪芙入門的時候。


    雪柳知道,沈傾是在報複,所以隻能暫時隱忍。


    更何況,這件事,也確實是穆林淵有錯在先。


    卻不想,穆林淵的外室,一爆就是接連三個,第二次更是來了個雙喜臨門,饒是雪柳心性穩定,也有些沉不住了。


    而就在三位妾室入門之後的當夜,楚淩修就來到了她的院子裏,隱晦的提及了此事。


    楚淩修雖然寵愛雪柳,可卻還是一朝儲君,當朝太子,自然容不下自己的人一次又一次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若是頻繁同這種人來往,皇帝對他的看法必然是會變的。


    雪柳同楚淩修做出保證,一定會妥善處理好陽陵侯府的事情,絕對不會讓楚淩修為難。


    楚淩修雖然應下了,可臉上的神色卻是依舊不好,沒坐多久便離開了。


    因著陽陵侯府的事情,楚淩修已經有大半個月沒在她的院子裏留宿過了。


    朝臣們常說前朝後宮息息相關,而太子府的後宅,同樣如此。


    ……


    四月二十,薑璃及笄的日子,楚淩修下了早朝便趕過去為她慶賀了。


    雪柳坐在院中楚淩修為她搭建的秋千上微微失神,再有一個月,薑璃就要嫁入太子府了,那時候,若是陽陵侯府再不消停,她就真的無暇他顧了。


    想至此,雪柳滿心疲憊的閉上了眼。


    陽陵侯一早就同她說過穆家上下沒一個聰明的,那時候的雪柳不以為意,總覺得就算穆家上下蠢笨些她多帶一帶就是了,不成想,穆家上下不僅愚鈍不堪,還目光短淺行事魯莽,可以說除了拖她後腿之外,基本是沒有一點助益可言……可偏偏,這樣的一群人,是她的血脈至親。


    見雪柳心情不好,碧痕上前來為她按揉太陽穴舒緩,“主子不必太過擔心,侯爺到底也在朝堂上經營了七年,如今雖然一時失意,但待過些日子風聲一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眾朝臣風月之事那麽多,沒有人會一直盯著穆林淵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雪柳卻是搖頭,“我擔心的還不止如此,因為我腹中的這個孩子,現在陽陵侯府上下如今已經徹底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仗著她有孕在身就開始恣意妄為,雪柳不明白,這得是何等淺顯的目光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就算她懷的真的是楚淩修的長子,可她也隻是一個側妃啊!


    側妃,即為妾。


    隻要有太子妃這個正室在,就還輪不到她來囂張,這樣淺顯的道理,很難懂嗎?


    更何況,薑璃的身後還有皇後、還有整個薑國公府,而陽陵侯府於這兩股勢力而言,可以說是連比的資格都沒有!


    雪柳不懂,明明陽陵侯的心思是那般縝密,行事也那般周全,穆林淵怎麽就沒繼承到一點呢?


    心中雖然有怨,可雪柳也清楚此時埋怨再多也是無用,隻能讓碧痕再多盯著陽陵侯府一些。


    然而,一個月的時間不到,陽陵侯府就再次出事了。


    陽陵侯府上下聯合起來給沈傾下了毒,而可笑的是,毒素卻是發作到了下毒的人身上。


    看著行事愈發荒唐的雙親,雪柳隻覺得心頭一片悲涼,陽陵侯府執意要自尋死路,她又怎麽可能攔得住呢?


    知道林氏油鹽不進,所以雪柳隻能威脅。


    她明言:“若是穆家之人再一意孤行,她將再不會管穆家的任何事。”


    然而,一番良苦用心,得到的卻是林氏怒極的一巴掌。


    一巴掌,將本就不深的母女情分徹底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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