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眉頭輕蹙,自然不信陸晏會是這樣的人,可那幾位小姐說的有鼻子有眼,讓人不由得心頭憋悶。


    轉頭看向沈傾,卻見她神情淡然,似是沒有一點懷疑的模樣。


    蟬衣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喚她一聲,“小姐……”


    沈傾抬頭,衝著她笑笑,隻說了三個字,“我信他。”


    沈傾隻是在想,戚烈和武將世家的武烈侯府不一樣,他是當今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對皇帝忠心耿耿,剛迴到盛京的第一天,便將手中兵權悉數交出,隻為不與皇帝生嫌隙。


    不過,按照沈傾的猜測,為了更加穩固平西侯府與皇室的關係,皇帝十有八九還是要同戚家聯姻的,要麽戚屹川尚公主,要麽戚歲寧嫁皇子。


    而今,戚屹川傾心謝昭華,戚歲寧又看上了陸晏,就屬實有些意思了。


    思忖間,就聽另一邊又有竊竊私語聲傳來,“快走快走,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什麽看不到了?出什麽事了?”


    “聽說戚家小姐被陸世子當眾拒絕了,現在兩方正僵持著呢。”


    腳步聲由近及遠,不多時就徹底沒了動靜,沈傾朝著之前小聲嘀咕陸晏同戚歲寧調情的那幾個官家小姐看去,就見幾人麵麵相覷,顯然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這般大的反轉。


    片刻之後,有人納悶出聲,“你剛剛不是還說戚小姐和陸世子好事將近,這麽快感情就破裂了?”


    那人神色一僵,隨即囁嚅著出聲,“我就是稍稍添了點油加了點醋……”


    另外幾人顯然不信,“你這哪是添點油加點醋,你這分明是把油桶醋缸都倒進去了!”


    說完,幾人也迅速起身,朝著那邊快步走去。


    沈傾輕笑一聲,帶著還沒完全迴過神來的蟬衣也朝著那邊跟去。


    沈傾不愛湊熱鬧,但是有陸晏在場,她還是要去的。


    沈傾過來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段時候,然而人群不僅沒散去,還儼然大有一副越聚越密集的趨勢。


    因為戚歲寧和陸晏皆是身份尊貴的王侯子弟,所以眾人也不敢堂而皇之的看熱鬧,而是三三兩兩聚在角落裏,凝神聽著那邊的動靜,故而沈傾一過來就瞧在了站在樹蔭下的兩道身影。


    戚歲寧站在陸晏身前三步遠,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倔強,“陛下已經同意待我選好夫婿後就為我賜婚,就算你拒絕了我,你還能拒絕聖旨嗎?”


    因為生在邊疆苦寒之地,又因為是軍營中唯一的女孩,所以戚歲寧自幼就被所有人寵著,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陸晏,則是她十五年來唯一的敗仗。


    陸晏站在樹下,因為被樹幹擋著,沈傾隻能看見他的半張側臉,隱隱還有幾分不耐,迴答簡短又幹脆,“陸晏不會娶妻。”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戚歲寧再次攔住去路,“我到底是哪裏不好,讓你這般決絕?”


    陸晏抬眸,拒絕的言語愈發精煉,“我不喜歡。”


    戚歲寧掛著淚痕的小臉慘白一片,卻是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


    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陸晏又生了那麽一張清逸謫仙一般的麵容,所以戚歲寧隻是在接風洗塵宴上看了幾眼便傾心上了,之後更是悄悄去了靖安侯府好幾次,不過無一例外都是吃的閉門羹,今日好不容易在薑國公府堵到了陸晏,得到的卻是更加直白的拒絕。


    陸晏神色微涼,如果不是不能在人前暴露武功,他早就施展輕功走了,而不是這般隻能隨戚歲寧幹耗著等平西侯夫人過來。


    場麵持續陷入僵持,戚歲寧仗著有幾分武功,死死攔在陸晏身前,好像隻要陸晏不走,就能娶她似的。


    “歲寧,不得無禮。”


    平西侯夫人譚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戚歲寧的身子下意識一僵。


    譚氏款步而來,將不情不願的戚歲寧拉到了身旁,對著陸晏歉意出聲,“歲寧被我和侯爺寵壞了,才做出這般無禮之事來,還請陸世子見諒。”


    姿態不卑不亢,聲音不驕不躁,儼然一副大家主母風範,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陸晏的神情緩和些許,對著譚氏說道:“夫人,陸晏並非計較之人,但戚小姐畢竟還是待嫁的姑娘,如此這般,於名聲有損,”


    譚氏含笑點頭,“世子大度,妾身感激不盡,日後定會嚴加教導歲寧,不會讓她再去叨擾到世子。”


    陸晏應下,“夫人大義。”


    說罷,轉身就見沈傾站在不遠處,眉眼溫和朝自己看來。


    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隨即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直到陸晏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戚歲寧依舊沒有收迴目光,唇角緊抿,眸子微紅,似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譚氏拉過她的手,卻被戚歲寧直接掙脫。


    譚氏也不氣餒,再次牽起,這一次,戚歲寧倒是沒有甩開。


    譚氏拉著她往偏僻處走,聲音依舊溫柔和緩,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歲寧,你就那麽喜歡陸世子麽?”


    戚歲寧眉眼間滿是認真,“是。”


    譚氏笑笑,沒再說話,戚歲寧是她生的,她自然知道戚歲寧在想什麽,無非就是順風順水慣了,一時間得不到的執拗罷了。


    隻是譚氏怎麽都沒想到,戚歲寧的這份執拗,在不久後竟然會將整個戚家都置於險境。


    ……


    沈傾剛準備轉身離去,就見林雪芙挽著陽陵侯夫人朝這邊走來,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和諧極了。


    見到沈傾,陽陵侯夫人臉上的笑意瞬間凝了凝,上揚的嘴角也下意識地落了下去。


    無視陽陵侯夫人滿是厭惡的眼神,沈傾笑盈盈地朝著兩人走去,在幾位官員夫人麵前毫不留情的點出兩人的身份,“母親,林姨娘。”


    果不其然,那句“姨娘”一出,一眾官員夫人臉上的神情瞬間變了變。


    姨娘?


    剛剛陽陵侯夫人不是還說林雪芙是他們陽陵侯府的兒媳婦嗎?


    沈傾嫁到陽陵侯府的時間並不長,幾位官員夫人的夫家官職又不高,以至於根本就沒見過沈傾幾次,所以一時間竟把林雪芙當成了沈傾,還奉承了一路。


    所以她們這是巴結錯了人?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陽陵侯夫人,陽陵侯夫人的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怎麽也沒想到好巧不巧的就在這會撞見沈傾,隻能尬笑著開口道,“這位也是我們陽陵侯府的兒媳婦,是謙兒的正妻,宜寧侯府的大小姐,沈傾。”


    也?


    沈傾一個沒忍住直接輕笑出聲,笑得陽陵侯夫人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幾位夫人同是一臉疑惑,兒媳婦還能有兩個?什麽時候妾室也能被稱作兒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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