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陳明哲就開始盯著方臨珊吃藥了。中成藥,早晚各一次,他會準時把藥衝好,端給那個小丫頭。


    但每次她的表情,幾乎讓他看不下去,都有點懷疑,這藥是不是真的那麽苦:“我給你加糖了。”說著,還很是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哦……”這麽應著,小臉蛋兒差點垮到地麵上,這破藥,苦的要命不說,吃了還全身疼,每到晚上,身體就像裂開了似的:“今天晚上要一起睡。”


    “什麽!?”因為這句話有點突然,所以,讓陳明哲一時之間空白了好幾秒,迴過神來,才好笑的調侃了一句:“這是中藥,不是春》藥,學點好行不行啊。”


    “我睡不著嘛。”


    “那本班長考慮考慮,但是你要乖一點,不能總是勾引我。”


    話音一落,方臨珊好幾個白眼射了過去:“我說班長大人,你能不能憐香惜玉點,我好歹也是個女同誌啊。”


    “是嗎?這麽多年了,我怎麽沒發現呢。”邊說著,邊把藥遞給了她:“快喝,要不然,我就不跟你睡咯。”


    小姐姐一聽這句話,極不情願的接過了他手裏的藥,緊緊的皺著眉頭,讓原本清秀可愛的小臉蛋兒,瞬間垮成了一張白板。


    然而,再不情願,她也得喝呀,於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猛地將那碗藥灌進了嘴裏。


    隨著“咕咚咕咚”的吞咽聲響起,藥水順著喉嚨一路向下,讓這小妞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陳明哲見狀,又心疼,又無奈,其實,他也知道,最近這小丫頭一直睡的不太好,畢竟,體內快速分泌骨髓,是會造成全身關節疼痛的,晚上尤為明顯。


    這不,剛躺下,就翻來覆去的。


    “不舒服嗎?”一邊說著,一邊把她攬進懷裏,緊緊的抱著。


    “我睡不著,講個故事唄。”轉移下注意力,可能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講故事啊……”這可把他難住了,長大以後,就再也沒講過了。


    看到他那猶豫相,方臨珊有點意外的問道:“不會嗎?”


    “有點。”


    “可是,你小時候,不是哄過你妹妹嘛”難道不是講故事哄的嗎?


    “年代久遠,有點忘了。”是真的忘了,那時候太小了,有個小妹妹,就當洋娃娃哄了。


    “那講講你妹妹吧,她可愛嗎?”


    “我如果跟你說,她在我的記憶裏也有點模糊了,你信嗎?”


    妹妹出生的時候他六歲,去世的時候他九歲,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那天早上起來,她的小床空了,然後父母就告訴他,妹妹是天使,返迴天堂了。


    後來,從大人們談話中得知,是先心病離開的。如果讓他刻意迴憶,也想不起什麽來了,但在某一個時刻,看到別人家的小女孩兒,腦海裏總會不經意的,浮現出那張稚嫩的小臉蛋兒。


    “信啊……我覺得,我要是有你這麽平和的心態就好了……到現在,我都忘不了我爸。”她這麽說著,眼眶不自覺的便紅了。


    “從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有慢性胃炎,經常胃不舒服,那一次,以為他不過就是胃疼而已,直到疼了快兩個星期,一直吃不下飯,最後嘔出了黃色的分泌物,才去醫院看了一下。”


    “有段時間裏,我媽一直哭,感覺我爸要是死了,我媽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很想幫李欣對不對?”陳明哲適時的打斷了她的話,不想讓她沉浸在冰冷的迴憶裏。


    “對啊,你看李欣媽媽多絕望啊,就這一個女兒啊,我疼不死,就得幫她。”要知道,中華骨髓庫都一百多萬份庫容了,人家那些誌願者都不害怕,她怕啥。


    聞言,陳明哲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溺的說道:“我們家小學渣,啥時候變得這麽勇敢了?”雖然這麽說著,卻是又心疼,又擔心。


    本來好好的身體,一直以來都沒啥大問題,就怕這骨髓一抽,會有點小狀況出現。


    怎麽說也是一台小手術,誰也無法保證,真的對身體沒有一點傷害。


    畢竟,它要比獻血複雜得多,各種身體潛在的問題,可能隨之浮出水麵;又或者會引發一係列小的並發症。


    以至於,每次想到這裏,他便會不由的擔憂,這不,就像現在這樣,雙眉都快擰成一股繩了。


    方臨珊看到他的表情,故意用一種反駁的口吻迴應道:“什麽學渣呀,你見過有哪個學渣,高考前衝刺倆月,就能考上大學的啊。”


    “是是是,你多厲害呀,高中三年,別說補課費了,飯錢都比別人省了一半。”


    聞言,小姐姐稍稍跟他拉開了點距離,很是色眯眯的盯著人家的那張臉瞧,很明顯,花癡模式上線了:“我說大班長同誌,你也不用給我吹彩虹屁,姐姐厲害就是厲害,這次也不會例外,就等著看我如何瀟瀟灑灑,救下你的“青梅竹馬”。”


    瞧瞧,三句話沒說完,就轉頻道了:“哦,那謝謝咯。”


    聽了這句迴應的方小妞兒,表情瞬間扭曲了:“我靠,陳先生,你還挺不客氣的呀,這麽快就認下青梅竹馬了。”


    “配合你呀,你說是就是……省得您再費心了,對吧。”這麽說著,還使勁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當做懲罰。


    不過,他話音剛落,隻見這姐姐眼一閉,全身一鬆,就癱在了他的臂彎裏:“好了,你可以哭了,本姑娘已經被你氣死了。”


    下一秒,陳明哲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裏,雙唇貼在她的額頭上,沒再說話,也沒再出聲。


    安安靜靜的,感受著她身體的溫暖和柔軟。


    那一刻,時間仿佛都停止了一般,所有的擔心與心疼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踏踏實實的滿足感。


    直到她的唿吸,慢慢變得均勻,他才輕輕的將嘴唇貼近她的耳畔,猶如呢喃一般的,輕聲道了一句:“晚安!”


    聲音輕的,幾乎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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