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坐在了一張沙發上,法杖就這麽懸浮在自己身邊,陰陽慢條斯理的笑了笑:“那麽,給我說說看,你們這幾天碰到的事情吧。你們來到維亞斯港,也有半個月了,你們都碰到了一些什麽。”


    西門鳳向陰陽欠身行了一禮,然後恭敬的站在陰陽的麵前,將這些天他們碰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林齊就已經穿著一套水手的短衫,赤腳站在了一條名之為‘大胸飛魚’的快船上。在這條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快船邊,一字兒排開了‘長腿飛魚’號、‘翹臀飛魚’號、‘紅唇飛魚’號、‘細腰飛魚’號、‘風騷飛魚’號等幾條維亞斯港速度最快的貨船。


    海風推動著港口內的海水,蕩起了細微的波浪,快船上上下下的起伏著,幾條毛色雜亂的惡犬在甲板上往來奔波,幾頭山羊和兩頭雜毛驢子懶洋洋的被係在了甲板上,一窩兔子有氣無力的趴在船頭,其中兩隻黑毛兔子正賊兮兮的打量著四周的動靜。


    幾條快船上都是這般動靜,這些快船的船艙已經改造成了移動的牲口棚,裏麵蓄養了大量的活禽家畜。一股子雞鴨糞的味道充斥在甲板上,讓人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西門鳳一行人乘車來到了碼頭,順著舷梯登上了快船。他們很快就被船艙中散發出的味道熏得快要嘔吐出來,一名身穿灰色法袍,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陰家少女憤怒的嗬斥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麽?你們的這些船,還能載人麽?”


    林齊抱著膀子,懶洋洋的走到了那少女麵前,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美麗的姑娘,這可不是用來載人的船!說實話,我們也不想跑這麽一趟,要知道,連夜將船艙改造成牲口棚,還要養上這麽多活物,這對我們也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重重的吐了一口混雜著檳榔和煙葉的黑紅色口水,林齊粗魯的咒罵起來:“我們是龍山帝國的海軍,可不是養殖場的工人!但是沒辦法,我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下了命令,讓我們必須帶著這麽多活物一起出發,我們也沒辦法!”


    西門鳳的眸子裏光芒閃爍了起來,她本能的想起了昨天給了她深刻印象的二十個胖子!


    向那麵色蒼白的少女做了一個手勢,西門鳳淡然道:“暫時忍受一下,這隻是接我們去外海的船,我們去地獄島,不可能乘坐這樣的船隻!讓大家都暫時忍忍!”


    西門鳳一開口,各家古族的青年男女紛紛閉上了嘴,氣鼓鼓的站在了甲板上。嗶哩嗶哩帶著大隊大隊身穿黑色鬥篷,腰間鼓鼓囊囊攜帶了無數兇器的屬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碼頭,靜靜的順著舷梯登上了快船。


    數十名銅帽子排著整齊的隊伍從碼頭上走過,西門鳳一行人驟然緊張了起來,一大早的,他們這麽多行跡詭秘的人在碼頭上登船,任何一個國家的治安部門都不會對這種事情視而不見吧?


    但是讓西門鳳詫異的就是,這些銅帽子就好像瞎子一樣從那些‘惡魔之刃’的殺手身邊走過,甚至好幾個銅帽子還隱晦的和那些殺手打了幾個手勢。西門鳳無語的睜大了眼睛,扭頭看向了站在一旁向那些水手發號施令的林齊。


    將一團煙草和檳榔的混合物塞進嘴裏,林齊掏出一瓶朗姆酒灌了一口:“準備出發,混蛋們!這可是一筆大買賣,長官們說了,作了這一筆買賣,咱們每個人都能多發半年的軍餉!”


    重重的打了個酒嗝,林齊向西門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小妞,我知道你們在奇怪什麽!但是這裏是維亞斯港城,隻要有可愛的金幣,你們可以買到一切!包括讓銅帽子們暫時失明,這一切,隻要有金幣就能做到!”


    吹了一聲口哨,林齊看到碼頭上的人都已經登上了快船,他急忙連連吹了幾聲尖銳的口哨,幾條快船的船艙內立刻響起了低沉而有力魔能熔爐啟動聲。很快幾條快船就從泊位上劃了一個美妙的弧線,輕盈的離開了棧橋,毫不留念的向港口外行去。


    幾條駁船在前方引路,他們撕開了薄薄的晨霧,用特製的魔法燈籠指引著船隊前進的方向。也就是短短一刻鍾的功夫,船隊離開了維亞斯港,順著出海的水道滑入了外海水域。


    站在西門鳳身邊的陰陽靜靜的打量著四周的動靜,他著重的觀察了一陣船上水手的動作。這些水手動作靈敏,在甲板上行走之時宛如走在平地上,他們的手上、腳上密布著厚厚的繭子,他們的皮膚粗糙而黝黑,顯然長年累月受到了海風的侵襲。


    滿意的點了點頭,陰陽壓低了聲音在西門鳳耳朵邊笑了起來:“的確是海上的老水手,外行可沒有他們身上這麽明顯的特征,而且這船上的行當,可不是外人能玩得轉的。”


    一聲尖銳的胡哨聲響起,一個水手拉著一根纜繩從高高的桅杆上跳了下來。一麵軟質船帆‘嘩啦啦’的升起,海風鼓蕩在船帆上,立刻讓船帆鼓足了勁兒,帶動著快船的速度驟然增加了一大截。


    林齊懶洋洋的叫嚷了起來:“海風夠勁兒,魔能熔爐的勁兒放小一點兒,節省一點魔法晶石,能節省一點是一點!一塊兒魔法晶石數百金幣,夠咱們兄弟們找好幾個娘兒快活了!”


    西門鳳、陰陽等人聽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過了許久,一旁的夏侯杵才甕聲甕氣的問林齊:“喂,小子,你這算是貪墨軍用物資吧?你。。。”


    林齊翻著白眼向夏侯杵冷冷的瞪了一眼:“諸位尊貴的女士們、先生們,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怎麽能明白我們的辛苦!能掏一個金幣是一個金幣,我們也要養家糊口呀!”


    聳聳肩膀,林齊長歎了一口氣:“我們和你們可沒辦法比!我們隻是在海上拚命討生活的可憐人,你們呢,你們是一句話就讓我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帶著艦隊出海辦死活的貴族老爺!”


    歪了歪頭,林齊斜睨夏侯杵冷笑起來:“不趁機貪墨一點,我們吃什麽?喝什麽?玩什麽?”


    夏侯杵呆在了那裏,他吧嗒了一下嘴,想要反駁一下林齊的歪理,但是他卻突然覺得沒什麽話說。他又不是龍山帝國的軍方將領,他管這些水手是貪墨什麽還是幹點別的什麽呢?


    將一口煙草和檳榔的殘渣重重的吐進了海裏,林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們都覺得奇怪,我們的將軍大人經常收點小錢,為諸位貴族老爺們做點私活。但是你們這些東方人,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我們將軍配合的?”


    夏侯杵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就開口了:“唔,有個比較麻煩的小家夥,我們想要抓住他。如果他能變成我們的人,那是大家都好。如果他不願意和我們合作,那麽就隻能。。。”


    西門鳳打斷了夏侯杵的話:“夏侯,你去一旁歇著去!”


    森冷的向林齊看了一眼,西門鳳淡然一笑:“這位先生,你在龍山帝國,軍銜不低吧?”


    沉默了一陣,林齊掏出了一枚徽章,輕描淡寫的晃了晃:“龍山帝國軍事情報部中校伍德?儒勒向您致敬!我沒有和您作對的意思,但是我們大人對法特將軍獨吞好處感到深深的不滿,所以。。。”


    西門鳳隻覺心裏一陣膩味,她幹脆的轉身走到了船頭,一腳將趴在那裏紋絲不動的一窩兔子踹飛了老遠,然後皺著眉頭看向了遠處海域。以她的目力,她能隱約的看到,在那海天相接的地方,一支規模龐大的艦隊正靜靜的浮在海麵上。


    陰陽大感興趣的看著林齊,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林齊的麵孔和軀體,突然伸手在林齊的臉上抹了一把。林齊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右手緊握住了腰間一柄鋒利的漁刀:“喂喂,這位東方的紳士,我對男人並沒有任何的好感,如果你再碰我一下,我隻能找你決鬥了。”


    陰陽灑然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幻神傀儡,這是你的本來麵目,很好。”


    頓了頓,陰陽掏出一小袋金幣丟給了林齊:“剛才失禮了,還請原諒。我好奇的是,你們應該是龍山帝國皇室的耳目,你們知道法特將軍公器私用的罪行,你們居然還替他隱瞞?”


    林齊一把接過了錢袋,欣欣然將它掛在了腰間。得意洋洋的抖了抖錢袋子,林齊笑得格外的燦爛:“哈,難道您還懷疑我的身份?噢,我隻是一個可憐的、到處奔波、收集情報的倒黴蛋而已,那些貴族老爺坐在寬敞的辦公室內,有美麗的侍女貼身服務,隨時能夠品嚐各種美味佳肴,他們隻要坐等著我們送上去的情報,就能源源不斷的得到殿下們和閣下們的獎勵和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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