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臉色鐵青,他眸子裏兇光閃爍,真想一聲令下,點起百萬兵馬將這三個老賊禿團團圍困,然後將他們剁成肉醬拿去喂狗。當著他堂堂血秦帝國皇帝的麵,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拉攏他看重的,未來可以對血秦帝國有極大助力的股肱重臣,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但是林齊的那句話,頓時讓嬴政放聲大笑起來。


    用力拍著手,嬴政放聲道:“妙哉,妙哉,東順王這一頭秀發,哈哈哈,果然是黝黑柔順,朕以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稍有損害就是無父無母無法無天之輩。天廟固然是百姓信仰所托之地,但是東順王既然無意削發,那還是留在紅塵中為朕效力的好。”


    妙聞看了嬴政一眼,他沉聲道:“東順王可要考慮好了。”


    林齊將海碗隨手往桌子上一丟,雙手抱在胸前冷笑道:“本王當然考慮好了,莫非本王不願意削光了頭發拜入天廟門下做走狗,老賊禿你就要殺人滅口麽?”


    冷冷的瞪了妙聞一眼,林齊冷喝道:“前些日子,多聞尊者就是奉主持之命誅殺本王,沒想到被本王所殺,莫非妙聞主持忘了這件事情?林齊可是一個小心眼的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妙聞呆了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齊,然後長歎了一聲,站起來就走。他一步步走過大廳,腳下一團團蓮花形氣勁噴出,將大廳的底板硬生生切出了一團團蓮花狀的深深印痕。妙聞記起了林齊的麵孔,果然前些日子是他派出多聞尊者誅殺林齊,隨後他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時候的林齊在他心中,無非是螻蟻一般的人物,哪裏值得他看重?


    後來多聞尊者被殺,沒有返迴天廟,他也隻當是嬴政親自出手所為,更是沒把這件事情記在林齊頭上。但是今日林齊說起,妙聞才明白,自己想要招攬林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輕歎了一聲,妙聞帶著幾個隨行的弟子揚長而去,他眸子裏殺意凜然,既然林齊不願意拜入自己門下,也就是說林齊身後的家族那股敢於洗劫彌羅神教,而且能夠順利洗劫彌羅神教幾處神殿和聖壇的龐大勢力是不可能為己所用的了。


    那麽,隻能想方設法將林齊除掉了。不能為己所用,那麽自然也不能讓嬴政用上。


    必須要承認,在東方次大陸上麵,天廟的潛勢力比血秦帝國更強一些。血秦帝國還沒將虎族本家打劫彌羅神教的消息反饋迴來,而天廟已經針對這條反饋消息做出了應對的措施。


    看到妙聞走了出去,法善長頌了一聲,向林齊看了過去。


    林齊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淡淡的說道:“抱歉,兩位主持,本王不知道你們看上了什麽,但是兩位主持這麽堂而皇之的在本王的婚典上出現拉攏本王,這不僅是對本王的不尊,更是對陛下的不敬。兩位主持請迴,否則休要怪本王做出什麽不厚道的事情。”


    普荷冷笑了一聲,他正想諷刺林齊幾句呢,一旁的嬴政已經站起身來,地麵突然一震,雙陽赤龍城的城防大陣隱隱有發動的征兆。可怕的氣息從嬴政身上散發開,隨後趙鹿、尉曜、蘇明子等半神境的大能紛紛釋放出了自己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向兩大主持籠罩了過去。


    嬴政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東順王是朕的女婿,兩位,可以迴去了。天廟超脫世外,就不要招惹紅塵是非,大家相安無事豈不是好?何必一定要鬧得兵戈相見人頭滾滾的呢?”


    法善主持冷眼看著嬴政,他突然將一縷聲音傳入了嬴政的耳朵:“陛下如此強橫,真不怕我天廟以暴力除魔?須知道,無數年來,我天廟才是東方大陸真正的守護傳承。”


    嬴政幹脆利落的給他迴了一句:“朕不介意換一個守護傳承,彌羅神教或許沒有這麽貪心!雪原聯邦的冰原神殿也不錯!甚至東海萬國盟的萬神殿,朕不介意納幾個龍人一族的妃子,主持滿意朕的迴答麽?”


    法善臉色微變,他沉吟片刻,向嬴政合十行了一禮,然後憂心忡忡的帶著門人弟子快速離去。普荷見得法善這等模樣,他也一言不發的起身就走,一邊走,他一邊迅速的和法善傳音交換著意見。


    當嬴政赤裸裸的說出方才那番話,兩位主持都知道,他們看錯了嬴政。


    嬴政不是贏晸,更不是曆代的血秦皇帝,他驕橫、跋扈、狂傲、桀驁不馴,他目中根本沒有天廟,他心中根本沒有對天廟諸神的敬畏,這是一個徹底翻臉擺脫了天廟控製的強勢皇帝!


    這正是讓法善和普荷不解的地方——贏晸應該是天廟某一脈勢力扶植上台的皇帝,按常理說,他對天廟不應該是這個態度?是什麽造成了嬴政如此的強勢?甚至隱隱對天廟充滿了敵意?


    趕走了三位主持,嬴政笑著看向了林齊:“東順王不要將這些雞鳴狗盜、欺世盜名之輩放在心上。包括那彌羅神教也好,東海萬國盟也罷,隻要血秦帝國一天不亡,東順王的地位就絕對無人能夠動搖。”


    林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向嬴政行了一禮:“陛下放心,臣知曉其中的輕重。”


    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舉起酒杯將一杯葡萄美酒一飲而盡,一把抓住皇後的手大步走了出去:“如此甚好,朕今日已經盡情歡娛,諸位愛卿就不要耽擱東順王的良辰美景了。還請諸位卿家入皇城和朕商議大事,朕這裏正有一些任命要和諸位卿家協商一二。”


    “東順王這些日子就自己安排吧,朕給你三個月時間自由支配,三個月後,再來見朕就是。”


    嬴政大步走出了林齊的府邸,眾多血秦重臣紛紛跟在他身後快步離開。嬴政都走了,還要諸位重臣去皇城議事,誰還敢在林齊這裏浪費時間?所謂的任命,想來就是要填補前些日子被誅殺的那些權貴臣子留下的空缺,這可是一塊大肥肉,哪個權貴不想為自己家族多啃下幾口?


    林齊看著眾人匆匆離去,甚至就連龍城和贏覠也急匆匆的離開了,林齊不由得仰天歎了一口氣:“也好,都走了,這也樂得輕鬆!極樂,這外麵的流水席繼續擺上,隻要是有人隨喜,哪怕是送幾個銅子兒,都讓他們盡情吃一頓吧。本王,要去做正經事情了。”


    說到‘正經事情’這件事情,林齊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嚴肅。


    雖然陰差陽錯之下,林齊和青黎公主結成了夫妻,但是在林齊真正的占有青黎公主之前,出於一個男人的驕傲,林齊是一定要將一些事情和她說透的——關於雲的問題,林齊一定要和青黎公主說得明明白白才好。


    當然,青黎公主接受林齊的安排,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大家能夠家宅安寧舒舒服服的過日子,這不是好事麽?


    但是如果青黎公主仗著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一定要壓過雲一頭,或者為了這件事情大吵大鬧的話,林齊不介意狠狠的教訓他一頓。自幼生活在一群山賊、海盜當中,十來歲就能將黑胡子的養子的眼珠挖出來還麵不改色的林齊,他骨子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粗人。


    不聽話的女人,毒打她一頓就聽話了!這是誰教訓林齊的原話?是屠刀還是鐵錘?反正林齊對這句話深以為然,畢竟在黑虎家族敦爾刻的祖宅中,林齊也無數次的見過那些醉醺醺的家族護衛打得自己的老婆哭天喊地的滿地亂滾,那些牛高馬大的老娘們挨一頓揍以後不就變得乖巧了麽?


    別看青黎公主是什麽公主,是什麽天潢貴胄,但是他娘的她不怕揍麽?


    林齊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家族能給她神器做聘禮,能給她傳承給家主夫人的無垢飛鳳玉鐲,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是家主真正的大夫人。在林齊心中,那個小小的,和自己在黑淵神獄相依為命六七年的小家夥,才是他心中真正的主婦人選。


    有什麽交情,比在那種絕境下培養出來的生死之交更加深厚?


    帶著一絲酒意,帶著滿身的肅殺彪悍之氣,林齊甩開了身上寬大礙事的吉服,大步走向了自己的婚房。


    那是一間巨大的精舍,左右九間,內外六進,就這一間精舍就足以容納上百人居住,而其中的正房更是寬敞無比,是極樂天花費了極大的心思精心陳設出來的。


    一把推開厚重的鳳睛紅檀木製成的房門,林齊笑著大步走向了坐在巨大的臥床沿一聲不發的青黎公主。


    但是林齊距離青黎公主還有老遠呢,八個生得俏麗迷人但是麵無表情的宮女突然閃了過來,一字兒排開攔在了林齊麵前。她們齊聲嗬斥道:“大膽,東順王莫非不懂禮節?焉敢隨意靠近殿下?”


    林齊呆了呆,他指著十幾步外的青黎公主冷喝道:“這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麽不能靠近她?”


    一名宮女眉梢一縷冷意湧現,她冷喝道:“鬥膽,你真以為你是什麽王爺不成?速速跪下,向公主賠禮!”


    ‘嘩’的一下,這宮女一耳光向林齊的臉上抽了過來。


    林齊根本沒想到這宮女居然會動手打人,他腦子裏一直在翻騰和雲有關的事情,他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一耳光脆生生的抽在了他臉上,抽得他半晌沒迴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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