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駝部落的謀權篡位隻用了小半個小時就被鎮壓了下去。畢竟,實力差距太大了。


    所有參加叛亂的戰士都被重重的責罰,他們每個人都挨了三十皮鞭,他們的家庭都被剝奪了一半的牲口,在未來三年內他們從征戰和商貿中得到的利益分配都將減少一半。


    參加叛亂的族老就慘了,雖然他們已經被熊萬金的雷霆劈成了焦屍,但是他們的家人都被貶為奴隸,所有財產都被阿布搜刮一空。他們的屍體被吊在了高高的木架上,懸掛在部落四周警示族人。


    而弑父作亂的主謀阿普麽,他被林齊親自生擒,如今半截身體被埋在了土坑裏,隻有上半截身軀露在外麵。就這半截身體還被綁在一根粗大的石樁子上,一大群如狼似虎的阿布親信正監視著他。


    阿布親自動手在阿普的腦袋上潑了一碗糖水,大量的蚊蠅和螞蟻等蟲豸就好像見了親爹一樣撲在了阿普的上半身上。阿普被蚊蟲弄得苦不堪言,但是他嘴裏被塞了一個血淋淋的剛割下來的牛**,他就算再難受也沒辦法發出半點兒聲音。


    毫無疑問這是酷刑,但是沒人憐憫阿普。


    對沙駝部落的人而言,阿普勾結外人謀奪部落的大權,這是犯大忌的事情。如果是阿普自己有勇氣,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幹掉阿布,獲取部落的權力,那麽他將成為族人心目中的勇士,順理成章的成為新的部落頭人。但是他居然勾結了荒漠神殿的人一起下手,這就犯忌了。


    哪怕荒漠神殿是大陸之橋兩大精神領袖之一,但是大陸之橋上的部落們並不希望荒漠神殿插手自己部落的事務——如果荒漠神殿可以隨意的插手各大部落的事情,豈不是各大部落都變成了神殿的傀儡?這就好像西方大陸神權和皇權的鬥爭一樣,雙方相依相存,但是又涇渭分明,輕易是不能胡亂摻和在一起的。


    巨大的帳篷內,尹青月居中而坐,林齊就坐在她的左手側,阿布坐在了她的右手側。作為荒漠神殿的聖女,尹青月的地位決定了她在任何部落都會受到無上的尊崇。


    新鮮烤製的全羊被送了上來,奶茶和烈酒也紛紛送上。阿布親自用刀割下了烤全羊的耳朵獻給了尹青月,挖出了烤全羊的兩顆眼珠同樣恭敬的獻給了她。羊耳朵和羊眼睛,這在大陸之橋遊牧民族的風俗中是地位最崇高的人才能享受的物事,不管這玩意好吃不好吃,反正在場地位最高的人必須得把這玩意吃下去就是。


    林齊看著那兩顆碩大的灰白色的油汪汪的眼球,隻覺喉嚨裏一陣發堵。也就是尹青月能享受這麽尊崇的待遇,林齊很是為她感到難受,這玩意得怎麽樣才能吞進去?


    尹青月帶著淺淺的笑容向阿布致謝,然後麵不改色的將羊耳朵和羊眼睛吃了下去。林齊都不由得為她的風姿儀態暗自叫好,雖然是這麽可怕的食物,但是尹青月的一舉一動無可挑剔,她簡直好像在品嚐世上最美味的珍饈佳肴,猶如舞蹈一樣吃下了這些林齊覺得很是詭異的東西。


    甚至尹青月吃東西的動作都讓人覺得一種很自然的美!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好像和世界融為一體,透著一股子讓人很舒服、很舒適的美妙韻味。


    深深的望了尹青月一眼,林齊抓起麵前碩大的酒碗將一碗烈酒喝得幹幹淨淨,然後重重的將酒碗丟在了短桌上:“聖女閣下,既然有您親自出麵解決這次的事情,那麽是事情就按照您說的那麽定了。但是我還是很好奇,唿罌聖女為什麽會襲擊我們!”


    尹青月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因為熊萬金扛著阿布跑到了林齊麵前求救,如果不是知道沙駝部落的內亂和唿罌有關,以她的身份是不會來沙駝部落特意走一遭的。平日裏有資格和尹青月打交道的,都是黃沙汗國的大汗這樣的人物,除了大陸之橋的頂尖人物,其他人想要見她一麵都不容易。


    為了給唿罌料理她留下來的這些麻煩,尹青月無奈何來到沙駝部落,這已經耽擱了她的行程。但是林齊突然問出這麽一番話來,她還真沒辦法避開這個話頭。


    林齊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我並無刺探荒漠神殿隱秘的心思,但是我隻是很好奇,唿罌聖女到底想要做什麽?畢竟是她先調動數千沙盜圍攻我們,當我們消滅了這些沙盜,她更派遣自己的侍女刺殺於我。如果不是我還精通一些奇門秘術,怕是我已經被紫寡婦變成了一包肉湯!”


    坐在林齊下手側的阿爾達大聲叫嚷起來:“可不是麽?就算是荒漠神殿,也要講道理!嘿,難道我們被人稀裏糊塗的胡亂攻擊了一陣,差點沒被人連鍋端了,難道連知道真相的權力都沒有麽?”


    熊萬金端端正正的坐在林齊身邊,他隆聲道:“聖女,我們隻想知道唿罌聖女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我們隻想有個防範的機會,總不至於我們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不清楚,然後又被人暗地裏下手吧?”


    尹青月的嘴角挑了挑,她溫和的說道:“我保證不會再有人對你們出手!”


    林齊望著尹青月輕笑道:“您真的能保證這一點麽?”


    尹青月正要說話,外麵突然傳來了唿罌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你們這群愚蠢、卑賤的賤民,你們怎麽敢讓我睡在這麽肮髒的帳篷裏?天哪,帳篷外麵居然還有牛糞!你們都該死,你們所有人都該死!我一定要誅滅你們這個部落!以荒漠之神的名義起誓,我一定要將你們全部殺掉!”


    “神啊,你們這群肮髒的家夥,你們這些臭烘烘的螻蟻。。。你們,你們居然敢囚禁阿普?他是我欽點的神殿聖衛,你們居然敢囚禁他?以荒漠之神的名義,我命令你們釋放他,然後你們都自盡贖罪吧!”


    伴隨著劇烈的爭吵和咒罵聲,鼻青臉腫像個豬頭的唿罌帶著幾個同樣滿臉是傷的侍女衝進了帳篷。唿罌死死的盯了林齊一眼,然後指著尹青月厲聲嗬斥起來:“尹青月,你也是堂堂神殿三大聖女之一,這些罪人打傷了我,殺死了我的追隨者,破壞了我奪取沙駝部落大權的完美計劃!你怎麽能和他們同席酒宴?你應該下令將他們全部誅殺!”


    ‘鏗鏘’一聲,嗶哩嗶哩和阿爾達同時拔出了腰間短刀,熊萬金更是陰沉著臉抓住了一顆漆黑的魔封球。酒桶冷哼了一聲慢慢的站起身來,從空間指環中掏出了一柄巨大的戰錘。


    唿罌驚恐的退後了一步,然後她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尹青月,你什麽意思?”


    尹青月目光輕柔的看著唿罌,過了許久才幽幽歎道:“唿罌,這次的事情是你錯了。向熊虎豹先生和熊萬金先生道歉吧!我說過,荒漠神殿不應該胡亂使用暴力,而你這次冒失的行為,已經造成了數千人的傷亡,你還不醒悟麽?”


    唿罌瞪大了青紫色的雙眸,她死死的盯著尹青月冷笑道:“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尹青月,雖然是你正式的聖女,雖然你在神殿的排名在我之上,但是不要忘了,我隨時可能取代你!”


    尹青月抿著嘴淺淺一笑,輕輕的揮了揮手:“算了,唿罌,不要在外人麵前丟神殿的臉了。將唿罌帶迴神殿,押入洗心獄好好的清醒清醒。”


    原地幾道火光衝起,幾名身穿赤紅色長袍,麵孔用紗巾包裹的彪悍戰士憑空冒出。他們飛快的逼近唿罌,不容唿罌反抗,一把鎖死了她的手腳關節,扛著她就往外走。


    唿罌的侍女驚愕了一下,然後同時大叫了起來。


    尹青月的臉色驟然變得冰塊一樣陰寒,她輕聲嗬斥道:“再敢囉嗦,你們全部送去祭神!”


    ‘哢哢’幾聲,尹青月翻臉的時候,帳篷內的所有瓷器、金屬器具同時崩解成了碎片。滿帳篷都是碎片亂飛,就連林齊都嚇了一跳。無形的氣勢將瓷器崩毀倒是不難,但是連嗶哩嗶哩和阿爾達手上的魔法匕首都被崩成了碎片,酒桶的那柄巨大的戰錘都崩成無數細小的綠豆大小的鐵砂,這就太驚人了。


    唿罌的侍女們立刻閉上了嘴,在林齊麵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她們驚恐的看著尹青月,一個個畏畏縮縮的退出了帳篷。


    尹青月陰沉著臉看著唿罌的侍女退走,然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向著林齊輕輕一笑,尹青月低聲道:“讓熊長老見笑了!”


    依舊頂著東方大陸熊氏豪族首席長老的名頭招搖撞騙的林齊點了點頭,很是關切的問道:“您這是?”


    尹青月淡然一笑,她深深的看了林齊一眼,這才笑道:“有些事情,實在是難以對外人道。隻不過,這次熊長老等人遭遇的麻煩,實在是我神殿引起的,所以有些緣由也能對您說說。”


    “還請熊長老不要笑話,尹青月是荒漠神殿自幼培養的聖女,而唿罌、唿粟姐妹,是七年前才在荒漠神殿崛起的副殿主沙心月大巫祭的心腹,聖殿本來隻有一位聖女人選,是沙心月大巫祭強行破壞了神殿萬年傳統,強加了兩個備選聖女的人選。”


    林齊恍然大悟,這又是一個大勢力內爭權奪利的戲碼。


    那個大巫祭沙心月倒是厲害得狠,居然能夠硬生生破壞荒漠神殿的古老傳統。


    但是既然她有這麽厲害的手段,為什麽她的心腹會是這麽淺薄、跋扈的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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