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出和虎蝶交歡的洞穴,阿爾達的身體就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他白皙滑膩的皮膚逐漸變暗,最後變成了深邃的宛如夜幕一樣的黑色。黑色的皮膚變成了光滑的幾丁質甲殼,在他身上蠕動著變成了一套華美中透著森森邪氣的鎧甲。厚有一寸的鎧甲直接從阿爾達的體內生長出來,不僅防禦力驚人,而且因為和血肉相連的關係,鎧甲和他的身體各處無比契合,絲毫不會影響他的活動。


    黑色的甲殼一路擴散到了阿爾達的臉部,將他的整個頭顱都包裹了起來。


    很快阿爾達就變成了一個正兒八經的魔化戰鬥模式時的高級魔族月魔。平日裏的月魔就和剛才的阿爾達一樣,生有巨大的彎角和一對或者兩對三對的肉翅,但是在戰鬥時一旦魔化,就會變成這種和人類沒有半點兒相似,純粹魔鬼化的模樣。


    低沉的冷哼了一聲,強大的魔力波動向四周擴散開,洞穴外的數十名身披石片甲胄的精銳戰士誠惶誠恐的單膝跪倒在地。這些戰鬥眉心都有一輪青色的彎月魔紋在閃爍,他們全都被阿爾達掌控了靈魂,生死完全被他操控。


    遠遠近近數百名赤身露體在奔走勞作的小劣魔和洞穴人驚恐的跪倒在地,將額頭緊緊的貼在地上。他們不敢抬頭看阿爾達,哪怕隻是偷偷的瞥一眼,都有可能為他們帶來滅族之禍。


    阿爾達看了一眼那些單膝跪倒在地的戰士,冷冷的哼了一聲:“都起來吧!”


    那些戰士眉心的青色魔紋閃爍了一下,這才紛紛站起。阿爾達有點困惑的看了這些戰士一眼,低聲的罵咧起來:“月魔,月魔,但是這個‘月’字,到底是從何說起?父親說地麵世界根本沒有叫做月亮的天體,那麽,這青月魔紋又是什麽來路?”


    不解的看著自己的那些屬下出了一陣神,阿爾達搖搖頭,背後巨大的肉翅鼓起一陣狂風,托著他的身體化為一道黑色殘影向洞穴高處急速飛去。阿爾達飛行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飛到了洞穴離地大概有八百米的最高處,然後順著一條狹窄的岩縫向前走去。


    長有數裏的岩縫盡頭是一個不大的石洞穴,一柄金燦燦好像黃金鑄成,但是仔細看看卻純粹是由神力凝結的長劍插在洞穴的門前,放出一片淡淡的光暈將整個洞穴籠罩了起來。


    阿爾達無視這柄長劍,大搖大擺的穿過了光幕。洞**立刻變得亮堂,可見洞穴的上下左右各處石壁上都用魔法寶石鑲嵌出了大片的神紋,這些神紋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


    因為阿爾達的進入,牢籠內的某些禁製被觸發,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散四方。阿爾達對這股壓力沒有絲毫感覺,但是牢籠內的那位黑衣老人卻是身體一顫,輕輕的哼了一聲。


    石洞正中是一根金色的光柱,首尾分別沒入了石洞的地麵和洞頂,也不知道這根光柱到底延伸了有多長。從光柱中伸出了三根小手指粗細的鎖鏈,分別穿透了黑衣老人的雙肩和後腰脊柱骨。三根鎖鏈幾乎都和老人的身體長成了一體,當神紋亮起的時候,老人的身體就一陣陣的顫抖,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和腰椎被鎖鏈上傳來的金色神光染成了淡金色,而他體內正有大量的光流被鎖鏈急速抽取。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長長的大白臉沒有絲毫血色,眉心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紅色肉痣,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充滿了邪惡氣息的黑衣老人放下了手上一卷用薄薄的皮革製成的書卷,眯著修長的雙眼看著阿爾達:“兒子,你來做什麽?你每來一次,我都要多受很多苦頭,你又招惹了誰?”


    阿爾達沒吭聲,他走到了洞穴角落裏的一個小小的傳送法陣上,然後狠狠的給了那用黃金製成的法陣基台一腳。傳送法陣一陣顫抖,伴隨著低沉的嗡嗡聲,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和一大塊香噴噴的黑椒汁牛排、一份加了葡萄幹的白麵包以及一份藍奶酪從傳送陣內憑空出現。


    “我就知道,那些神棍總是給你們好吃的好喝的!”


    阿爾達調皮的向老人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端起這些美食走到了老人身邊的石桌旁坐下,一本正經的搓了搓手,很是認真的問老人:“您不餓吧?那我把您今天的這份口糧給幹掉,怎麽樣?”


    老人無奈的攤開了雙手:“好吧,阿爾達,我的孩子,你吃吧,吃吧!”


    阿爾達吞了一口饞涎,隨後猶如餓狼一樣撲向了麵前的美食。他一口就將兩斤裝的葡萄酒喝得幹幹淨淨,然後張開大嘴,三口就將足足一斤半重的大塊牛排吞進了肚皮。隨後他三兩下將藍奶酪和白麵包消滅幹淨,最後他抓起盤子裏剩下的一顆葡萄幹,猶豫了一下後,將葡萄幹塞進了老人的嘴裏。


    欣然咀嚼著阿爾達塞給自己的葡萄幹,老人突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可憐的阿爾達,如果這是在地麵世界,如果我的靈魂神教沒有因為叛徒的出賣被教會偷襲了總部的話,如果我不是因為叛徒的出賣被凱撒帝國和教會聯合囚禁在這裏,你怎麽可能為了這麽點微不足道的東西貪婪成這樣?”


    輕輕的撫摸著阿爾達的彎角,老人眯起了眼睛,眸子裏閃過一抹兇殘的綠光。


    “不要給我機會離開這裏,我會讓那些神棍,還有那些叛徒付出代價的。阿爾達,阿爾達,我的孩子,你來這裏有什麽事情?我說過,每次你進入神牢,我好不容易積攢的力量都會被抽取一大部分,你不應該經常進來。”


    阿爾達舔了舔嘴角香濃的黑椒汁餘瀝,眯著眼說道:“那個黑淵之王,您知道的!”


    老人笑了,他不屑的搖了搖頭:“那個自稱黑淵之王,自以為是的小家夥?難道他敢來混亂洞窟找你的麻煩麽?那麽將他引來這裏,我會讓他知道,一個小小的剛剛踏入聖徒境界的可憐蟲,麵對我這樣的聖士巔峰存在,他隻是一條隨手可以掐死的可憐蟲!”


    阿爾達攤開了雙手:“沒有,父親,那個家夥死了!”


    老人的手一哆嗦,差點沒把手上的書卷給丟了出去。


    他憤憤的盯了阿爾達一眼,有點不解的皺眉道:“死了?不可能,雖然他剛剛踏入聖境,但是起碼也有一千年的壽命,這家夥還年輕呢,怎麽可能死掉?”


    阿爾達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也許是被女人活活弄死的?反正我這兩個月差點被虎蝶那騷。。。”


    老人嚴厲的盯著阿爾達,目光猶如刀鋒刺得阿爾達麵孔生痛。阿爾達嚇得閉上了嘴,不敢將自己和虎蝶這兩個月的荒唐生活說給老人聽。他輕輕的揉了揉酸痛無比的腰子,幹笑道:“反正他死了,所以黑淵市集亂了。那家夥手下不是有五個大頭目麽?現在他們窩裏反了!”


    狠狠的盯著阿爾達看了許久,老人才幽幽說道:“這是當然。那個不知名的小法師,自稱黑淵之王,自以為是的給黑淵定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規則。。。如果不是我們這些真正的異端強者都被禁錮在神牢中,他早就被碾壓成碎片了。”


    不屑的哼了一聲,老人搖頭道:“愚蠢的東西,我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在黑淵神獄稱雄一方,有意義麽?那些軟弱無能的家夥都被像圈養牲口一樣的養著,真正的強者,才會像我們這樣被囚禁在真正的黑淵神牢中。不努力的積存力量,爭取破開禁製逃出這裏,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冷笑了幾聲,老人斜睨了阿爾達一眼:“那麽,那個虎蝶,那個虎妖精,想要做什麽?”


    阿爾達詫異的看著老人:“您知道她是虎妖精?”


    老人冷冷的哼了一聲,指尖一道細碎的火光閃過,阿爾達突然大叫了一聲,猶如被雷霆所激狼狽的跳了起來,渾身抽搐的在洞**亂蹦亂跳了好一陣子。


    給阿爾達吃了點小苦頭,老人才冷笑道:“如果我連自己的兒子床上躺著什麽女人都不知道,那麽我早就該死了。說吧,那個所有的精銳部下都被人俘虜的女人,是不是想要借助你的力量攻占黑淵市集?”


    阿爾達苦著臉看著老人連連點頭:“我曾經許諾過,隻要我看上眼的女人陪我一個月,我就答應她們所有合情合理的要求!”


    老人沉默了一陣,他身上漸漸的有一片黑綠色的霧氣升騰起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讓那些小劣魔和洞穴人去打先鋒,這些東西繁殖速度極快,死傷再多也不心痛。我的力量無法離開神牢方圓十裏,所以。。。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黑淵市集如果攻占下來了,讓虎蝶做傀儡吧,實際的掌控權必須在你手上。”


    眯起了修長的雙眼,老人淡然道:“那個黑淵之王死了?真的死了?”


    冷笑了一聲,老人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信。。。黑淵市集是黑淵鎮壓神陣的核心大陣所在,你控製那裏,如果有人和你爭鬥,就退迴來觀察情況。”


    “我還是不信他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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