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帝完顏亮肋骨受重創,雖未傷及性命,卻也躲在龍床上動彈不得了。他痛苦之極,現在對他來說連上廁所都是一件很難受的事。


    金帝脾氣暴躁,責令隨軍禦醫快點給他治好傷病,禦醫剛一迴答:“陛下,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把這賊羔子拖出去斬了!”暴怒之下的金帝沒空聽完禦醫的話,可憐的禦醫就已經掉了腦袋。


    其它禦醫們無奈,隻得使出渾身解數,用最好的療傷藥替他止血,雖然勉強止血,這痛楚著實難忍。梁帝武鬆深得北宋武學大師周侗的真傳,那擲霸王槍的手法殘忍狠毒之極,若不是完顏亮皮糙肉厚,身體強健,隻怕一條小命早就去閻王殿報道去了。


    完顏亮的親信耶律元宜和完顏辟易前來探望的時候,婉言勸金帝暫息雷霆之怒,暫且撤兵迴軍,待養好傷後,再與梁帝決雌雄,完顏亮大怒,罵二人就像罵家奴:“你們這兩個狗賤奴,竟然亂我軍心!再敢言退兵者,必斬!”


    二將嚇得冷汗直流,唯唯而退。


    次日,完顏亮強撐病體,強行坐於禦座上,指揮將士們與大梁軍廝殺。


    梁帝自押中軍,梁山水軍從三方側翼襲擊完顏亮,箭如飛蝗,火炮轟鳴,金將楊沂中、馬傑二人的船被擊沉,二人及全船士兵全部落水而死。


    金將胡定國、黃潛善、汪伯、李綱的船被梁國艦隊撞得傾斜。四將放下武器乞命投降,被張順生擒。


    張順將四將押到梁帝麵前,梁帝像看死狗一樣看著四位原來效力於南宋朝廷後又投降金國的漢奸。不屑道:“留之無用!”然後大手一擺,示意張順殺了四人。


    張順將四將押到船頭,一刀一個,結果了性命,然後棄屍於大江中。


    這一天混戰結束後,金帝損失折將無數,一敗再敗。


    次日。金軍在臨時搭建起的水寨掛起免戰牌。


    完顏亮的傷勢雖重,恢複速度倒真是不慢。他身體特別強健,所以傷口愈合的也快,掛了五天免戰牌後,完顏亮已經可以下地休息了。


    這五天內。梁帝並未發兵攻擊他,倒不是因為梁帝仁慈,不想趁人之危,而是因為,雙方實力勢均力敵,即使趁金帝重病之時猛攻,就算得勝,己方的損失也不會少。


    梁帝為死者設祭,下詔他們的親屬可以不服兵役。並且梁國官府還要按月發糧救濟他們,保證他們生活無憂。


    而完顏亮的情況也不好過,他那兀術四太子。文武雙全,戰功卓絕,是他和全大金國勇士的驕傲,他本想自己死後,傳位於四太子的。而如今呢,不但四太子陣亡。就連另外二位皇子也陣亡了,即使完顏亮能殺敗武鬆。甚至能得到整個天下,也沒有兒子可以繼承他的皇位了。


    梁帝的霸王槍刺中他的肋骨,那力道太大,餘勢不減,直接傷到了他的腎髒。


    “但願不要影響朕生兒子啊!”他在心裏暗想道。


    完顏亮傷情好些後,他也學著梁帝的樣子,下詔撫慰陣亡士兵的下屬,讓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完顏亮雖然奸滑殘暴,卻並不弱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拚命安撫軍心,一定不是梁帝的對手。


    完顏亮身上掛著長長的厚厚的繃帶,親自去營中探望受傷的金國士卒,完顏亮這招把戲玩的不錯,把士卒們感動的眼淚稀裏嘩啦的流。


    又過了五天,完顏亮整兵再戰,與梁帝陳兵江麵上。


    雙方仍然是血戰了一天,金將雷德進、雷德通、王文斌陣亡,梁將小遮攔穆春,鬼影狼崔埜陣亡。


    雙方罷兵後,江麵上新填一堆屍體和斷刀斷槍,以及船體殘骸。


    之後,雙方繼續休戰。


    又過了幾天,再打……


    對陣,叫罵,廝殺,開打……


    死一堆人……收兵停戰……


    次日繼續打……


    梁帝和金帝這場大戰,戰戰歇歇,打打停停,總共持續了五個多月。


    僵持了這麽長時間,雙方損耗兵馬糧錢無數,卻仍未能分出勝負,更無法取得決定性進展。每天無非就是死更多的將士而已,損耗更多的錢糧而已。


    然而就在這五個月的時間內,兩個與此戰無關的局外人,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巨變。


    一個是蒙古領袖也速該,自從多年前被武鬆一腳踢下山崖之後,被屬下救了上來,僥幸未死,在病床上躺了九個月才治好斷骨之傷。


    他身為蒙古領袖,平生隻有他打人,誰敢打他?他恨武鬆入骨,一直想找機會殺了武鬆泄恨。


    武鬆借著千裏神駒之力潛迴中原後,也速該暗中派人打探武鬆的消息,想要找機會伏擊他,沒想到,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武鬆的實力飛速發展,先占梁山,又敗官軍,再敗高俅,後又擴地千裏,建國稱王,再後來幹脆登極稱帝,漸漸有了山東和江南之地!還成為了大理國、吐蕃國、西夏國等盟國的盟主!


    但梁帝武鬆與金兵殘酷激戰的消息被他探知後,也速該知道,機會來了。


    無論是報私仇,還是抑製梁帝坐大,都應該趁此良機滅了他,否則梁帝一定是也速該統一天下最大的障礙!


    於是,他暗中興兵,繞遠道避開梁金交兵的主戰場,準備在梁金必經之地上,設下伏擊,將梁帝和金帝一並幹掉!


    如今,他也速該的實力更大了,之前他雖然名義上是蒙古部落的領袖,但那麽其它部族的領袖和他貌合神離,隻是名義上聽命於他,實際上各自為政,陽奉陰違。


    而蒙古大草原經過他多年拉攏經營,他已經將三十多個蒙古部族的首領們以各種名義殺掉了二十八個!並且全換上了自己人!


    現在他真正成了蒙古領袖,真正擁有了對蒙古軍隊的全部指揮權!他現在調動蒙古軍隊,真正做到了說一不二,令行禁止!


    他躲在伏擊點,睜大狼眼,隨時準備吞掉梁帝和金帝!


    另一個人,叫完顏爍。


    他是金國皇室貴族完顏雍唯一的兒子,他生在一個充滿榮耀的家庭,他的先祖原是大金國的英雄,為大金國立下無數戰功,他父親完顏雍更是大金國數一數二的勇士,從小到大,他受到了無數尊敬。


    然而,直到暴君完顏亮繼位,這一切都變了。


    完顏亮喜怒無常,殘虐生民,憤然忠義之臣,在國內屢興暴政,天怒人怨,時任大金國國教天滿教副教主的完顏雍屢次上書勸完顏亮痛改前非,惹怒了完顏亮,被連降七級。後來,因天滿教外出執行任務失利,完顏亮借機懲處不肯逢迎他的完顏雍,將他發配到邊地荒山之中,還殺光了那山上的守山犬,讓完顏雍當守山犬,他公然把人當狗,折辱完顏雍。


    此時,完顏雍那在軍中任職的兒子完顏爍剛完成成人加冠禮,成為天滿教的新教眾。作為天滿教最優秀的少年人才,他和其它佼佼者一起被應征入行伍,參加光榮的國戰。


    完顏爍為了贖清父親之罪,在戰場上拚命殺敵,麵臨梁軍的猛烈炮火,衝天的箭弩,他被射死四匹座騎,仍不後退,他胳膊,腿上遍體鱗傷,仍咬緊牙站起來繼續戰鬥。


    他舍生忘死的拚命殺敵立功,目的隻有一個:盡早贖清父親之罪,衣錦還鄉,與父母團聚。不再讓父親在邊塞苦寒之地受難,不再讓母親整天在家以淚洗麵。


    然而,視人命如草芥,視人才如玩偶的暴君完顏亮,似乎故意要折磨死完顏雍一家三口,他明知道完顏爍舍命立功是為了贖清父罪,卻故意隨便找了個理由將他貶職迴家,並讓他做百夫長。


    一個統兵上萬的少年將領,就這樣成了百夫長。


    至於身為皇帝的完顏亮為什麽要如此折辱自己的臣子,一直是件眾說紛紜的事。


    有人說完顏亮妒嫉完顏雍的能力和聲望,想故意打壓他,也有人說,完顏亮早垂涎於完顏雍妻子的美貌(據說完顏雍的妻子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仍然是美麗不可方物),想要將她霸占,卻又苦無借口,所以便想學當年宋朝狗官高俅那招,先逼走人家丈夫,再想辦法逼迫人家的美女妻子就範。


    到底哪一種說法是正確,外人恐怕沒人能說清,這事恐怕隻有完顏亮自己才知道實情。


    在大金國,隻有下午官員才會被任職為百夫長,百夫長的工作是極其繁雜勞累的,完顏爍每天在軍營裏一堆事,有時連著一個月都沒時間去看望下孤苦伶仃的母親。


    就在完顏亮與梁帝激戰對峙的這五個月的時間內,完顏爍徹底變了。


    近在咫尺,卻無法經常見到母親的完顏爍,內心徹底絕望了,扭曲了。


    他想著憂悶交加的母親,和在外麵受苦受難的父親,再想想自己為國流血,受傷,卻始終換不來皇帝的信任和諒解,他那顆原來善良的心,徹底的迷失了。


    他開始刻意結交軍營裏那些下三濫的臭狗屎,這些人全是貴族人家的紈絝子弟,他和這些人喝花酒,幫助這些人欺壓百姓,橫行鄉裏。


    一個年少有為的少年將軍,變成了一個下三濫的兵痞。


    在不久的將來,日益變強的也速該,和日益變壞的完顏爍,都將在梁帝武鬆的人生軌跡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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