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獲得了他這一生中第一個決定性的勝利,心情卻有些沉重。當晚,他和梁山所有將士一樣沉沉睡去,這是激戰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們睡的第一個安穩覺。


    第二天上午,武鬆做了三件事,第一,下令全軍休整,讓梁山神醫安道全帶人治療傷兵,令裴宣等人整理立功將士名錄,賞賜所有有功將士。第二,令皇甫端騎雕抓著高俅飛進濟州城,將梁山大寨戰勝敵軍的消息告知城中守軍,並把高俅交給林衝處理。第三,命人在梁山主峰搭設祭壇,擇定九天之後,麵對滔滔大江,祭奠在此戰中死去的雙方戰士。


    晚上,皇甫端迴來複命,說林衝一邊流淚,一邊對著東邊梁山的方向拚命磕頭謝恩,口中連稱“肝腦塗地,也要報答寨主!”隨後,林衝下令將害民賊高俅押出城外,當著濟州城牆上所有將士的麵,以及攻城敵軍的麵,將高俅斬首。主將一死,在城外圍城的敵軍心膽俱裂,盧俊義立即發動全城兵力攻擊敵軍,殺得官軍丟盔棄甲,陣腳大亂。林衝大仇得報,心情極佳的他實力爆漲,像一頭發瘋的豹子,騎著戰馬揮舞手中槍接連擊殺胡春、胡瓊、辛從忠、張鳴珂、李宗湯、唐猛六員敵將,殺得眉毛倒立,怒發衝冠!盧俊義刀劈了賀太平,解寶一鋼刃搠死了陳念義,濟州軍一發掩殺過去,隻一戰,殺得官軍血流成河。攻城敵軍之中。隻走了主將紀安邦一個,其它將領全部陣亡。盧俊義、林衝、魯智深、楊誌等人追殺四十餘裏,逼降敵軍士卒五萬餘人。濟州之圍遂解。


    武鬆聽了這個消息。非常高興,命令皇甫端再迴城中傳命,令猛將欒廷玉率領五萬五千兵馬守衛濟州,其它頭領帶走城中二萬多名士卒押解著五萬多名被繳了兵器的降卒返迴梁山。皇甫端馬上前去傳命,眾將得令後,立即押解降卒返迴梁山。


    到了梁山後,盧俊義、史文恭、林衝、魯智深、楊誌等人一起參拜武鬆。梁山大寨和濟州城下,梁山軍兩次大勝。眾頭領都喜笑顏開,歡欣鼓舞。


    休息一天後,武鬆令皇甫端速去守衛暹羅,替迴武大郎、扈三娘。蕭讓,金大堅等人,皇甫端立即騎雕飛走。


    兩天後,武大郎、扈三娘等人迴到梁山,見到武鬆就撲了上去,伏肩痛哭。


    這場戰爭前前後後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們已經與武鬆分別的時間太久了,每天都度日如年。武鬆擺下家宴,宴請武大郎一家和自己的三位夫人。席間,眾人其樂融融,歡笑不已。


    九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武鬆祭奠敵我雙方陣亡將士的日子,到了。


    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人,武鬆雖然殺過人,但一下子與這麽多人激戰,殺死這麽多敵人,他的心情還是很激動的。閉上眼。腦子裏浮現出的是滿地的血,滿地的屍體。撕裂夜空的喊叫聲……他知道,這就是想要贏得殘酷的戰爭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這場戰爭,帶給武鬆的震憾實在是太大了!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高俅這個阻礙梁山大業發展的最大伴腳石終於被粉碎了,武鬆心裏有的不全是興奮,更多的是疲憊!


    那麽多張鮮活的麵容,在此戰過後,全都永久的睡著了,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了。


    祭壇已經在前兩天就搭好了,除了重傷隻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士兵外,其它人全被武鬆叫到了虎頭峰下。虎頭峰下麵的平地至少有一百多裏,足夠排兵。


    祭壇前麵站著的是武鬆、武大郎、盧俊義、林衝、魯智深、史進等梁山頭領,共有七十多位,後麵站著的是梁山兵和新降梁山的幾萬官兵。這數十萬人齊刷刷站在這,大家一言不發,看著武鬆。


    “三軍將士聽令!祭祀儀式開始!”武鬆雙手舉天,對著梁山軍大聲道。


    梁山軍殺牛宰馬,以血祭酒,擺在供桌上。


    武鬆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笑容,隻有激動和憂傷。


    這天,風不是很大,江麵上也很平靜。


    武鬆以臉塗滿,眾頭領緊跟著也以血塗臉,之後,眾頭領都站在原地,靜待武鬆發話。


    “先將賊臣高俅的靈位擺上!”武鬆大聲道。


    公孫勝將先前刻好的高俅靈位擺上,武鬆恭恭敬敬的對著靈位下拜。


    武鬆這輩子,最瞧不起,最蔑視,最切齒痛恨的就是高俅這類禍亂天下的奸臣,但話又說迴來,如果沒有這幫人渣亂國,大宋也不會亂成現在這樣,如果大宋是太平盛世,他武鬆也不會有爭奪天下的機會。


    “眾位兄弟,死者為大,今天,我先拜祭高俅!”武鬆對著高俅的靈位拜了四拜,然後起身對眾人道:“李世民大帝曾有名言: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見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今天,我以高俅為鏡,悟出了他的成敗得失!他身居高位,卻重斂於民,荼毒天下,害人無數!他沒有統帥之才,昏君卻以他為帥,一將無能,累死千軍!他狂妄自大,從不納諫,以致釀成今日之禍!他的這些過失,我武鬆當永遠牢記!永遠戒之!”


    “寨主英明!”眾人齊道。梁山眾將士對武鬆剛才所說的話非常敬佩,對他反躬自省的作派也非常讚賞。


    “公孫勝,把陣亡敵將的靈位一並擺上!”武鬆道。


    公孫勝帶人一一擺上敵將靈位,共是七十位,武鬆喝道:“他們這些將領,有很多人都是真正的英雄,隻是未遇明主!梁山眾將士聽令,隨我參拜陣亡敵將!”


    梁山頭領以及梁山士卒一齊跪下。跟著武鬆一起,對著陣亡敵將的靈位拜了四拜,韓存保見武鬆如此禮遇自己以前的同僚。感動的流出了熱淚。


    武鬆看了看人群中的孫定,對他道:“孫先生,那聞煥章何在?”


    孫定看了看武鬆,露出了為難之極的神色:“寨主,聞先生……他現在在我的帳下……”


    武鬆收降孫定那天,曾命令史進帶著孫定和他身邊的親兵去安全的地方,這群人中。就有聞煥章。其實在那天,聞煥章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畢竟高俅曾逼迫他寫過辱罵武鬆的檄文,那篇檄文在高俅的威逼下,寫的極為不堪,把武鬆祖宗三代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如今武鬆在三軍將士麵前喝問聞煥章何在。聞煥章心裏萬分淒涼,以為這次肯定要被武鬆當眾處死,便心一橫,挺身出列,不卑不亢道:“聞煥章在此!”


    “那篇討賊檄文,你身上還有嗎?”武鬆道。


    “有!”聞煥章的眼神中,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決絕。


    “這篇討賊檄文,可是你親筆寫下的?”武鬆喝問道。


    “是!”聞煥章毫不遲疑,脫口而出。


    武鬆瞪著聞煥章。怒道:“兩軍交戰,作此檄文攻擊對手,也無可厚非。但是。你罵我也就算了,為何辱及我祖、我父、以及我兄?”


    “主帥將令如此,不敢不依。”聞煥章答道。


    武鬆一指祭壇,大聲道:“念!”


    聞煥章不慌不忙,從懷裏取出自己當日所寫的討賊檄文,當著數十萬梁山將士的麵朗聲念道:“大宋開國。萬民安樂。明君承繼大統,賢臣拱聽君命。四海升平,海晏河清。近有梁山賊武鬆,圖謀造反,侵州撞府,淩虐生民,下陵上替,海內寒心……”


    “你……”史進大怒道:“你放屁!我大哥是為民作主的蓋世英雄!你家狗皇帝才淩虐生民!”


    聞煥章看了史進一眼,又看了武鬆一眼,隻聽武鬆厲聲喝道:“接著念!”


    聞煥章心知左右是個死,既然你讓我念,我就念個痛快再死,便繼續念道:“強寇武鬆者,奸賊也。其祖乃妖孽所化,其父乃食糞而肥。其兄武大郎,豬狗不如,乞丐攜養……”


    “你……”盧俊義、林衝、史文恭、武大郎等人一起跪在武鬆麵前,怒道:“寨主,別讓他念了!”


    “念!接著念!”武鬆暴喝道。


    “武鬆肮髒遺醜,本無德行,卻奸詐陰險,好亂樂禍!犯上作亂,罪惡充積!武鬆卑侮王室,敗法亂紀,士林憤痛,民怨彌重……”聞煥章接著念道。


    “寨主!寨主!”梁山好漢全部跪下,道:“寨主別讓他念了!”


    梁山好漢見這篇檄文把他們心目中那英明神武的寨主罵的如此不堪,他們心痛萬分,難受之極。


    “你們都給我住口!”武鬆徹底發怒了,他的雙眼之中,透射著一股衝天殺氣!


    聞煥章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念!為何不念?”武鬆沉重歎息道:“高俅為平梁山,強令聞先生作此檄文汙蔑於我,真乃檄文如箭!然而此箭一出,卻又引得多少壯士屍陳沙場,魂歸西天?我武鬆若不受此箭,壯士安能招魂入土,夜枕青山?不念此文,我武鬆安能以血補天?”


    武鬆此言一出,武大郎、盧俊義、史進、林衝等所有梁山頭領,全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們徹底被武鬆那悲天憫人的情懷感動了!


    哭聲漸止,略微停頓二秒,聞煥章繼續念道:“武鬆奸黨盧俊義,不過看墳守墓之徒,林衝不過看門之狗,史進不過屠狗殺豬之輩,魯智深不過吊喪問疾之僧,朱武不過牧牛放馬之人……


    似此等鼠輩,不知天高地厚,妄敢稱尊!今有殿帥府太尉高俅,奉聖君之旨提領天兵八十萬緝捕眾賊,為天下人除害!盧俊義等輩不敢交戰,隻做縮頭烏龜,乞命度日。高太尉領兵攻打梁山泊,賊首武鬆亦潛身縮首,伸頸待死。


    天兵一發,群賊頓作丘荒之鬼也!


    高太尉通令天下,有斬獲武鬆首級者,賞萬金,封萬戶侯……”


    檄文全部念完後,聞煥章微微閉目,等候死神的到來。


    “寨主,殺了他!”


    “寨主,殺他祭旗!”


    “寨主,快點殺了他!”


    ……


    梁山將士沸騰了!哭聲和喊殺聲,響徹蒼天。


    孫定跪在武鬆麵前,哭諫道:“寨主,你萬萬不可殺害聞先生啊!你若想發泄怨恨,就殺我撒氣吧!聞先生是世間罕有的奇才,你若殺他,是害賢矣!”


    武鬆撥出手中雙刀,來到聞煥章麵前,聞煥章苦笑一聲,對孫定淡然道:“兄弟,來世再會。”然後對武鬆道:“你動手吧。”


    武鬆將雙刀朝地上一擲,雙刀緊緊的插在地上,武鬆對著聞煥章深施一禮,抱拳鞠躬。


    梁山所有將士全都蒙了,他們以為寨主本想親自動手,沒想到,寨主竟然如此禮遇這個痛罵過他祖宗三代的人。


    “大哥,這個臭書生如此侮辱你,你如此尊敬他幹嗎?”史進怒道。


    “寨主哥哥,他連你祖宗都罵了,你拜他做甚鳥?”李逵亦大怒道。


    “兄弟們,聞先生有孫吳之機,諸葛之智,倘若高俅肯重用聞先生,隻怕我武鬆極有可能遠走暹羅呀!”武鬆歎息道。經曆了這場大戰,聰明之極的他對宇宙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雖然打勝了這場大仗,但他內心卻一點也不像以前那麽狂傲了,反而對讀書人禮敬有加。


    不等楞了半天神的聞煥章說話,武鬆再次下拜,道:“武鬆遍求賢才,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若蒙先生不棄,武鬆願對先生執以師禮,請先生受學生一拜!”


    兩行熱淚,流淌在聞煥章的臉上,良久才道:“寨主,你若肯奉我師禮,我給你的第一道建議,你聽是不聽?”


    “請先生賜教,武鬆洗耳恭聽!”武鬆謙恭道。


    “你發兵攻下四周城池,擴地千裏,爾後建國稱王!聞某不才,願效諸葛孔明,嘔心瀝血輔佐你成就大業!”聞煥章迴拜道。


    “好!盧俊義、林衝聽令,即刻調兵,五日後攻打壽張縣!”武鬆下令道。


    “遵命!”盧俊義、林衝下去即刻調兵點將。


    “時遷,馬上帶上心腹嘍羅,把聞先生、孫先生和韓將軍的家人接到梁山來!你速速出發,倘若晚了,大宋朝廷必然會迫害他們的親眷。”武鬆吩咐完時遷,對孫定、聞煥章、韓存保道:“你們三人速寫家書,在信上寫明讓家人跟時遷前來梁山,寫完讓時遷帶走。”


    梁山嘍羅遞來紙筆,三人迅速寫完,時遷連夜出發,去三人的家鄉接應他們的親人上山。


    四日後,三人的家眷全部接來,武鬆為他們安排好了住處,值得一說的是那聞煥章的女兒,真是天仙之美貌,女神之氣質,玉質嫣然,俏臉嬌顏。


    年方二八的聞小姐參拜武鬆的時候,一股處子幽香撲鼻而來,武鬆的“二弟”又差點丟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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